話說兩頭,自四爺帶着兩個兒子和兩個格格出門了,四阿哥府就大門緊閉,來訪的只需要留下帖子,再由戴澤一一看過,挑選緊要的帖子送到莊子上。
這日。
安佳氏帶了心腹嬤嬤和幾個丫頭,帶着禮物來到了四阿哥府。她也不知道蘭琴此刻並不在府裡,也不事先遞個帖子過來,又不像21世紀,一個電話就可以知道行蹤。
軟轎擡到四阿哥府門口,嬤嬤上前遞給門房帖子,說是鈕祜祿?蘭琴的額娘想過府看看女兒。
雖然沒有事先過來遞帖子,但是像安佳氏這般,來看看出嫁後就一直沒回府的女兒是允許的。所以安佳氏也等不及了,自蘭琴嫁過來差不多也有三個月了,真的是把她想念壞了。
門房看過帖子,知道是那位正得主子爺恩寵的格格家裡的,也不敢怠慢,請了安佳氏進門,先坐到門房處的屋子裡等候。
王胖子一邊派了人去福晉正院通報,一邊陪着安佳氏說話。
“夫人,您今日可來得不巧了,鈕格格前幾日已經跟着主子爺出府去了。”王胖子命人端了茶水過來。
“哦,那我來拜會下福晉,也是應該的。”安佳氏心裡一陣失望,但是又是一喜。這四貝勒爺帶着自己女兒出門,看來琴兒是得寵的。
“奴才已經派人通報福晉了。夫人稍候一會兒。”王胖子很是客氣。
安佳氏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朝着身後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會意,從袖籠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了王胖子。
“謝夫人賞!”王胖子弓着腰,客客氣氣地打了個千。
再說福晉,此刻也正在見客。自從四爺出了門,她就安排着自己孃家的人前後進來了兩趟。第一趟是自己的兩個庶兄星輝和富昌的夫人過來了,名義上是看看福晉,實際上是來談談自己的兒子進府伴讀的事情;第二趟便是今日,星輝的次子達與阿和富昌的次子海福由着星輝領着來看姑媽。實際上是福晉想親自看看兩個侄兒的品行心性。
“妹妹,達與阿都可以騎着馬射三十步了。”費揚古的長子星輝,生得孔武有力,目前任副都統,從武職正二品。他是靠軍功和家族的幫襯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想着把兒子送到四阿哥府裡頭,一則自然是爲了兒子日後的前程,二則當然也是爲了跟四貝勒爺靠近點,好將自己前頭那個“副”字去掉。
福晉微微笑了一下,拉着達與阿的手打量起上上下下,然後又偏過頭對海福說:“你呢,能拉多大的弓了?”
海福相對於達與阿,就是個文靜得多的孩子。他靦腆地看着福晉,有些慌張地說:“我會讀書,弓箭上的本領是比不得達與阿的。”
福晉放下侄兒的手,對着李嬤嬤說:“帶着哥下去吃點糕點水果,別拘着他們。”
兩個小孩子退下後,福晉示意星輝坐下。
“大哥,本來小妹嫁了,就不該再管烏拉那拉家的事情。只是如果家族不穩,我在這四阿哥府的地位也會跟着受牽連。大阿哥弘暉的前程自然也是跟着不穩了。”福晉沉下臉說道。
星輝知道,這位妹妹是在說自己和幾位兄弟爭奪父親費揚古一等公的爵位問題的事情。他是費揚古的長子,現在又是從二品的副都統,差的就是一個嫡出的身份了,於是便粗聲粗氣地說道:“妹妹若能助我襲了阿瑪的爵位,那烏拉那拉家族就穩固下來了。”
福晉一聽,差點一口茶沒噴出來。她真不知道這位庶兄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一等公的爵位是皇帝賜下來的,該由誰承襲,也是皇帝說了算。她一個婦人,如何能助他!再說,阿瑪不是沒有嫡出的兒子,四弟五格正是自己一奶同胞的弟弟,現任散秩大臣,兼佐領,而且與四爺比較相熟。要不是他還沒有與弘暉年紀相仿的兒子,她又如何會找星輝和富昌。
“兄長,這等事情恕妹妹實在無法答應你。讓達與阿和海福進來伴讀,已是我爲兩個侄兒日後前程考慮了,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四貝勒爺是個怎樣的性子,你難道不知?”福晉蹙着眉頭說道。哎,此等只爲自己打算的兄長,日後還能爲她和她的兒子做什麼?
正在這時,春柳突然走進來,附在李嬤嬤耳側說了幾句話。
李嬤嬤揮退春柳後,便輕手輕腳走到福晉身側,將安佳氏到訪的消息說了出來。
福晉一愣,星輝也是有眼色的,剛剛雖然福晉回絕了他的要求,其實他也就是探探口氣,也不指望這個嫡出的妹妹會真的幫到自己襲爵。
“兄長先到側房去休息會,等妹妹見了一個人,再談達與阿和海福的事情。”福晉吩咐道。
星輝便由着李嬤嬤帶到堂屋的左側房去了。
安佳氏由着門房處的太監領着,一直沿着東側路,繞過四爺的前院,經過西小院子,來到了福晉的正院處。
春柳早在門口迎着,跟着的嬤嬤和丫鬟只讓帶了一個嬤嬤跟着進去,其他人都站在院子門口等。
安佳氏跟在春柳的背後走着,福晉則令夏荷給自己的頭上多戴了幾樣首飾。
安佳氏剛擡腳邁進門檻,只見堂屋主榻上端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年輕婦人,便走上幾步,淺淺一福道:“臣婦給四福晉請安!”
福晉瞧着安佳氏的樣子,不像個多心計的人,便擡手虛扶一把,說道:“夫人快快請起。賜座。”
安佳氏在左側的客位上只坐了半邊,她恭敬地說道:“蘭琴多虧福晉照顧,臣婦無以爲報,備了一點滋補身體的草藥送給福晉,還望不要嫌棄。”
福晉笑了下,示意夏荷手下安佳氏身邊嬤嬤呈上來的一個方盒,和氣地說道:“夫人不必如此多禮。蘭琴妹妹品性嫺熟,自來到這裡,與我也是頗爲投緣,我一直是拿她當親妹妹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