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妾身曉得分寸。”蘭琴拉起四爺的手,將它放到自己的臉邊道。
四爺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微微有些發涼,溫柔地說:“去吧,額娘不會爲難你。爺回去後,會好好看顧兩個小傢伙的。”
蘭琴走的時候給了四爺一個大大的笑容,才扶着念雪走的。四爺特意來尋她,是在擔心她受了委屈,即便她來的是他娘這裡,這份憐惜和擔憂也是21世紀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
男人們在自己媽和媳婦之間,往往都喜歡當潛水員不是~~
蘭琴主僕走到永和宮的時候,已經酉時了。宮人將蘭琴引進去的時候,德妃正在吩咐人提膳。
見蘭琴這會子纔來,德妃已經很有些不悅了,也不理會,只讓她站在門口等會。
待吩咐完膳食後,各自負責做事的宮人們已經各就各位,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德妃不叫蘭琴進,蘭琴便只好一直站在她寢宮門口。
等了半天,蘭琴終於等不住了,便擡腳往裡走,走到德妃的牀榻前,行禮道:“臣妾給額娘請安。”
德妃斜靠在軟墊上,磕着眼皮子養神,聽到蘭琴的聲音,疏淡地說道:“沒規矩,本宮沒讓你進來,你怎麼進來了?”
蘭琴不卑不亢地半蹲着道:“額娘生病,本該臣妾進來探望。只是不得消息,才讓額孃親自召喚,實在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私自進來,是覺得不應該再讓額娘主動召喚,做兒媳的,應當主動進來伺候。”
德妃這才睜開眼睛,瞧了瞧蘭琴一身的裝扮,總算說了句:“起吧。側福晉可以穿紅着綠的,你今日怎麼穿得這般老沉,紫色不適合你。”
蘭琴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道:“額娘生病,兒臣豈能穿得那般鮮亮。紫色使人寧靜,兒臣是來侍疾的,又不是來逛園子的。寧靜使得臣妾能更好的侍候額娘。”
德妃說道:“一張小嘴兒倒是挺會說,怪不得老四喜歡你。”
說完,德妃突然就咳嗽了幾下。蘭琴一聽這咳嗽,就知道德妃這怕是老病了,秋冬季節的最容易犯得慢行咽喉炎。
這種病其實與年齡和早年間的經有關,德妃早年間是個端茶倒水的官女子,相比也受過不少磋磨,落下了病根,到了年紀這咽喉就跟年久失修的零件一般,老化了,毛病自然就出來了。
做端茶倒水的女子可不簡單,有時候伺候着主子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自己還喝不到一口水。慢性咽炎就是喝不到充足的水造成的。
“額娘,您這是慢性病吧,嗓子是不是覺得特別幹疼?”蘭琴大膽地問。
“唉,老了,不中用了。每年都會發,御醫只說要保護好嗓子,平日也經常喝一些有利嗓子的,可是還不是不管用。”德妃說着又咳嗽了幾下。
蘭琴看見牀榻前的圓几上放着茶盞,立刻走過去,提起那水壺,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德妃面前。
“額娘,喝點水,潤潤嗓子。”蘭琴道。
德妃看了蘭琴一眼,示意她親自端水喂她喝。蘭琴明白了,立刻上前,跪在擱鞋子的牀板上喂德妃喝水。
伺候完喝水,蘭琴又取了一塊帕子幫德妃拭嘴兒。
“想不到,你伺候人的事情,還做的不差。”德妃道。
蘭琴心道:在凌柱府上,教規矩的嬤嬤可是教了的,入宮後,少不得伺候人,自然不會少了這些。
“臣妾還未出閣時,阿瑪請了教規矩的嬤嬤教過。額娘,您身子上還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嗎?”蘭琴放置好那些物件後。
“沒有,你問這話是何意?”德妃問。
“臣妾覺得額娘如果沒有其它病痛,幹嘛不起來活動活動,還有這屋子裡的藥味也重了些,能否開開窗戶。額娘只是嗓子幹疼,不影響正常的活動的。”蘭琴說道。
德妃聽完她說這話,仔細瞧了她幾眼,但她說的沒錯。她也是身上一有不舒服的地方,心情就有些倦怠,一上牀就懶得下去走動了。
“去將那幾扇窗戶打開吧。”德妃道。
蘭琴踩着花盆底子,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窗戶,並用支架支了起來。
“十八阿哥可是在老四的別院裡修養的?”身後傳來德妃的聲音。
蘭琴正臨窗欣賞了幾眼窗外的秋海棠,冷不丁被德妃這樣一問,只好收回了貪戀的目光,回身走到德妃跟前,說道:“十八阿哥的確是在爺的別院去的。”
康熙當初對外說的是十八去了四貝勒的別院,王貴人是去皇覺寺爲十八祈福的。
德妃盯着蘭琴說道:“只有十八麼?”
蘭琴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的審視和質疑,她迎着德妃的目光,很肯定地說:“只有十八弟。額娘爲何這般問?”
德妃看着蘭琴澄明的眼神,嘆口氣道:“昨rb宮去御花園碰到了宜妃,她盡然說本宮爲了取悅皇上,盡然讓自己的兒子去討好你皇阿瑪的心頭好。”
說完,德妃又咳嗽了幾聲,一絲厭惡在眼裡閃過,氣憤地又道:“宜妃仗着爲皇上生了倆個兒子,且又得皇上的恩寵,本宮已經儘量避開她了,可是這話實在讓本宮也覺得寒心。老四爲了討好他皇阿瑪,連額娘盡都不顧了?”
蘭琴突然替四爺感到一絲悲哀,自己的額娘不能理解自己,還有跟外人一塊質疑。唉。這對母子生分至此。
“宜妃娘娘如何說出這種話,也不知是離間額娘與爺的母子之情,還是嫉恨我們爺能得皇阿瑪信任。額娘怎麼能信她的話?”蘭琴想起九爺,必定是他與八爺故意放了風聲在宮裡頭,企圖離間四爺與德妃,果真用心險惡。
德妃其實也是一時氣急,纔信了幾分宜妃的話,經蘭琴這麼一說,她又開始疑惑了,自己是不是中了宜妃的計,辛虧沒有直接去問老四。
蘭琴見德妃果然只是幾分懷疑,連忙說道:“王貴人是奉了皇阿瑪的旨意去皇覺寺爲十八祈福,額娘大可派人去問問那裡的方丈。他是世外之人,不打誑語,一定能俱實回答額孃的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