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着四貝勒府洗衣房的是個年紀大的桂嬤嬤,她見崔娘進來,也不認識,因爲崔娘平日是不與她們接觸的。南小院的衣物多半也都是司畫和藍琦拿來這裡的。所以她也懶得理會。
只見一整個院子裡都是年老的婦人在浣洗各種衣物,院子裡搭滿了晾曬衣服的架子。
“這位嬤嬤,你是哪個院裡的,是來拿衣服的?”一個矮矮的一身肥肉的老婆子搬着一個盛着衣服的簍子走過來,剛好看到崔娘茫然四顧的樣子。
“婆婆,不知剛從三阿哥那邊拿過來的被褥由哪一位婆婆清洗?我家主子說,有重要的東西落在那裡面了,還請婆婆方便一二,帶我去尋尋。”崔娘焦急地說道,心裡不但祈求着麼要洗了,否則上面的東西可就全部都沒有了。
“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婆婆快帶我去尋,如果找到了,我家主子定會好好謝謝婆婆的。”崔娘連忙拿出了一點銀子塞在婆子的手裡。
洗衣房的油水實在太少了,相反被責罵的時候還不少,要是誰出點錯,洗壞了衣服,那可是又要捱打又要扣月錢的。所以被分配過來這裡當差的都是些老一些的曾經犯過錯的奴婢。
老婆子見着這點銀子,當下歡喜得很,立刻放下簍子,笑眯眯地對着崔娘道:“你跟我來,一早上拿過來的東西全部都在吳婆子那裡。走,我帶你去。”
崔娘連忙感謝一二,遂跟着那個婆子往裡面走。她們來到一個角落裡,只見一個同年差不多年紀的婆子正在一件件抖摟那個簍子裡的衣物。
“吳婆子,早上前院的那些小兔崽子們送過來的被褥呢。”帶着崔孃的那個婆子問。
“不都在這裡麼,不在的,就是在水裡了。”吳婆子也不看她們,只是忙着手上的活。
“這位姑姑,你看吧,都在這裡了,你要不自己撿起來看看?”婆子對崔娘說道。
“好。多謝婆婆。我來看看吧。”崔娘連忙謝道,遂立刻彎下腰去撿那些攤在簍子裡的東西。
“終於找到了。”崔娘欣喜地在簍子的底部發現了三阿哥的被枕褥子。
“婆婆,這些我都帶走了。”崔娘對那吳婆子說道。
“你帶走吧。反正前院那些人也說這些都不要了的。我老婆子看着都是簇新的,丟了也可惜了。“吳婆子本想洗洗自己收起來用的,結果沒想到崔娘來尋了。
“這點銀子您拿着,待我們主子用完後,必定來謝你們的。”崔娘摟起那牀被子和枕頭,就連忙轉身走了出去。
她不知,就在她剛剛走出去不久,正院處的靈秀便帶着一個小丫頭走了過來。
崔娘一路抱着被褥小跑着,她知道蘭琴一定是知道了這牀被褥裡的秘密,所以一刻也不敢停留。
再說靈秀走進洗衣房,便輕蔑地掃了一眼滿院的老奴。桂嬤嬤一見是靈秀,立刻堆起笑容,跑到靈秀跟前,低着頭躬着腰說道:“喲,這不是靈秀姑娘麼,哪陣風將您吹到咱這個鬼地方來了。”
靈秀很滿意桂嬤嬤的恭敬和奉承,斜睨了她一眼道:“今日一早從三阿哥那裡拿來的被褥枕頭是不是在你們這裡?快給本姑娘找出來,福晉有用。”
桂嬤嬤一聽這話,頓時一驚,腹議道:剛剛不是有個姑姑剛拿了被褥等物離開麼,然不成這靈秀也是來找那牀被褥的。
“怎麼了,沒聽到本姑娘的話嗎?”靈秀見桂嬤嬤一時沒有及時答覆,便略有不耐煩道。
“是,奴婢馬上叫人去將姑娘要的東西找來。”桂嬤嬤連忙應道,便對着遠處的吳婆子喊了幾句。
吳婆子不知是什麼事情,便放下手裡的活,站起身來,在自己的圍裙上擦拭了**的手,小跑着走了過去。
“吳婆,早上從三阿哥那邊拿過來的被子和枕頭呢,快找來。靈秀姑娘要呢。”桂嬤嬤板起臉孔說道。
什麼,怎麼又來了要那個的人。
吳婆婆一聽又是要三阿哥的被褥的,思忖了片刻道:“已經拿走了,剛剛那個姑姑不是已經拿走了。”
“什麼,你說誰拿走了?”靈秀心裡一急,怒道。
“她也沒說自己是誰,老奴不認識她。她已經拿走了那些東西了。”吳婆婆略略害怕地低聲說。
“桂嬤嬤,誰從你這這裡拿走了東西,你們都不知道的麼?”靈秀丟下吳婆婆,轉而問桂嬤嬤道。
“唉呀,靈秀姑娘,那東西送來的時候說是不要了的,誰知道你們幾位貴人都要呀。剛纔那姑姑看起來面生,從未來過的。”桂嬤嬤苦着臉道。
“那人長什麼樣子,穿着什麼衣服?”靈秀恨不得打罵幾句,但是她也知道此刻必須趕緊問清楚到底是誰拿走了那些東西。
桂嬤嬤描述了一下崔孃的長相和穿着,靈秀聽到一半兒就轉身急忙走了。
靈秀跑回到正院,將南小院崔娘已經拿走那些東西的話報於福晉知道。
“什麼,你說是南小院的崔娘?”福晉頓時變色道,“不,不會的,她如何知道問題出在那牀本福晉送給三阿哥的被枕上。不可能。她們不可能想道。”
“可是她們若不知道,如何正好拿走那些東西?主子?”靈秀小心地看了一眼福晉道。
“不,不會的。該死,早應該拿走那些東西的。鈕氏如何會想到!!”福晉幾乎竭斯底裡道。
“福晉莫要心急,雖然那些被褥是您送給三阿哥的,但此時已然被南小院的人拿走了。福晉就抵死不認做過什麼。只要主子爺查不到那鈴蘭花花粉之毒的來源,咱們就可以抵死不認。”靈秀道。
福晉這才略略安定下心神,不停地攪動着手裡的帕子道:“你說得不錯,南小院此刻抱去,正可以給本福晉理由,說她們是故意陷害本福晉。”
“不錯,福晉只要抵死不認。就讓主子爺去查吧。”靈秀笑道。
“你去武氏那邊去叮囑她,儘快讓她去做答應了本福晉的事情。”福晉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