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想要怎麼做?”蘭琴似乎明白了四爺的意思,心裡有一絲不忍,但是陳秀珠如此這般了,只怕回去也不能嫁一個好人家了,到時候說不定小安佳氏還會怪罪額娘,倒不如讓她入了願,至於她以後能否過得好,就看她自己了。
“老八不是對你表妹有意麼,就讓他真得娶了回去吧。聽說郭絡羅氏善嫉,我這個做四哥的,就給他送去一佳人吧,好讓老八的後宅不那麼單調羅。”四爺露出一絲笑意,只是那笑意卻一點溫度都沒有。
“你們是啥意思?是讓剛纔那個陳秀珠真得入老八的後宅?”十三見四爺與蘭琴一副高盛莫測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不錯,他自己撩撥了陳格格,還讓人家一個單身女子去了他的帳篷,你說我是不是該成全他們?”四爺道。
蘭琴嘆了一口氣,心道:八爺不會真的喜歡陳秀珠,只不過是在利用她。陳秀珠一旦真得入了他的後宅,空怕就是個獨守空閨的下場。郭絡羅氏又是個善嫉的,她能安然無恙地活在那裡就不錯了。
想到這裡,蘭琴似乎有一絲不忍,便開口道:“爺,她到底是我的表妹,雖然煳塗了些,但是也不至於讓她掉進火坑裡。”
四爺走到蘭琴牀邊,坐下,拉起她的手道:“我哪裡是送她入火坑,這不是在成全她的意思麼。是她自己想要入老八的後宅,甚至都不顧念你們表姐妹的情誼。”
蘭琴不說話了,的確是這樣。陳秀珠的所作所爲是不值得同情和原諒,可是我們的蘭琴同志心底是個極爲柔軟的人,她始終有一絲不安。
“主子,只怕此刻不送陳格格入八爺的後宅,她也不會有什麼好人家可嫁了。一個不能去選秀的秀女,哪裡還有門當戶對的人家敢要她。現在的秀女即便不想入宮或者入皇子宗親後宅的,也要撐到第一輪選秀下來的。現在陳格格已經做了這等事情,只怕她自己都已經拔不出來了。奴婢瞧着她那樣子,似乎對八爺已經情根深種了。此事,不宜讓她知道真相,不如讓她煳裡煳塗的吧。”崔娘在一旁勸到。
四爺點點頭道:“正是崔娘所言。此事總要有個了結,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老八也必須付出一點什麼。即便我不去逼他,只怕你表妹自己還會去找他的。”
蘭琴知道陳秀珠已經被八爺所惑,只怕讓她徹底忘記他以及爲他所做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此時,樑大夫掀開簾子進來了,他手裡端着一碗藥,對四爺道:“請主子爺找人試試這碗藥的藥效吧。”
四爺此時大事已定,臉色明顯好多了,對樑瞎子此時的懂事顯然比較滿意,遂令蘇陪盛去找一個也中毒了的奴僕來試藥。
蘭琴見四爺不肯讓自己受一點傷害,心裡覺得暖暖的,但又不忍心別人代自己受過,便問道:“樑大夫,那藥沒什麼問題吧。”
“沒什麼問題,不會傷身的。”樑大夫知道蘭琴的意思,立刻說道。
蘭琴點點頭,示意樑大夫趕緊去試藥。待那個同樣腹痛的奴從試過藥後,果真不過半個時辰就不疼了。
很快,樑大夫的要被大量配製,中毒的人都基本喝到了解毒藥水。一場迫在眉睫的險情頓時化於無形中了。
四爺忙活到後半夜纔來到蘭琴的身邊,挨着她躺進去了。
外面也終於恢復了深夜的寂靜,蘭琴也沒有睡着,被那奇怪的毒折騰了半宿,她反而沒什麼睡意了。
“爺~今天可真是精彩紛呈!!”蘭琴一轉身滾入了四爺的懷抱裡。
“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老八老九曾經做得更誇張。”四爺閉着眼睛道。
蘭琴此時地八爺僅存的一絲好感也沒有了,雖然他是人稱八賢王的八貝勒,雖然他長得也是玉樹臨風、清俊雋永,雖然他的確長得很像金城武,但是經過這一次事情,蘭琴覺得他雖然表面看起來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樣子,可是手段確實見不得光。還有四爺去年在揚州追款,去杭州時,在山路上碰到的那一夥刺客,多半也是他派去的。
“八爺這次這麼做,是不是想阻止你參與這次平定準格爾的事情?”蘭琴道。
“十有**。這次大戰皇阿瑪已經準備了兩年,已經抱着必須要剷平準格爾的決心。現在,誰都想爭着去,連十四都忍不住了。”四爺道。
“爺,你也要去上戰場麼?”蘭琴一想到四爺要去跟那些拿着大刀長槍的新疆人搏鬥,心裡就怕得很。她在21世紀的時候,就覺得新疆人要比內地人都兇蠻,這三百年前的新疆人是不是更兇蠻呢?
“自然,我也不會放棄這次在皇阿瑪面前表現的機會。”四爺道,“你是擔心爺不中用?放心吧,爺的身手可是不錯的,你沒見到而已。”
“雙拳怎麼抵得過那些大刀大槍的。而且準格爾人兇蠻,大清進關快六十多年了,不知道大清旗兵的戰鬥力還有幾分?”蘭琴說得很專業。
四爺微微一愣,對懷裡這個小女人的見識感到十分的欣賞和意外,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大清鐵騎的戰鬥力下降了,別忘了,皇阿瑪可從沒有放鬆過對這些鐵騎的訓練。”
蘭琴還是擔心地說道:“雖然是關心,但是畢竟不比大清的開山之時那麼英勇了。爺不見現在很多旗人已經不怎麼勞作了嗎,他們習慣了在屋子裡享受美女好酒的伺候,習慣了高官俸祿的奉養,如何還能與當年想比?”
四爺想不到蘭琴說得如此犀利,其實她說的確實是有的,很多旗人開始放下刀槍,依仗着旗人的身份,就可以分到土地,租給一些貧窮的漢人耕種,過起了包租婆的日子。大清旗兵從來都是戰時能打,休時能耕的半兵半農的,現在勐然間入關做了人上人,很多人開始腐化墮落。所以蘭琴所說的戰鬥力還真的是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