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琴跌倒的時候只覺得頭嗡地一聲開始產生耳鳴,然後就聽到宋氏的叫聲,再就是崔娘、念雪的驚唿聲。她在倒地的瞬間本能用手隔着腹部,所以在與地面接觸的時候,她的手撐了一下地面,然後才側身磕到了地上。
頓時,手掌和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其他也就還好,並沒有感覺有多麼疼。
“琴兒,琴兒,你怎麼樣,快回答姐姐,你別嚇唬姐姐。”宋氏焦急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主子,主子,您如何了,怎麼樣?”崔孃的聲音略帶焦急,但是還保持着剋制。
“格格,格格,您怎麼樣了?”念雪幾乎是慌得連蘭琴的閨房稱唿都喊了出來。
“側福晉,側福晉!”終於其他地方也傳來了各式各樣的腔調的聲音。
“沒事兒,就是手腕子使不上力氣,崔娘,扶我起來。”蘭琴趴在地上略略思考了一下剛纔這一出究竟怎麼發生的,但是顯然她們都不想讓她這樣趴着思考呀。
聽到蘭琴這樣輕鬆的口氣,圍着她的幾個人總算鬆了口氣。
蘭琴在崔娘和念雪一邊一個攙扶了起來,這時所有的人也都圍了過來。
“側福晉如何,怎麼好好的,會跌倒呢?”福晉一臉擔憂,關切地問道。天知道,她看見蘭琴被安然無恙地扶起來的時候,心裡的失望是有多麼重。
“是你,是你推了我!福晉,側福晉,是武氏再我背後推了我一把!”宋氏等不及蘭琴說什麼,一臉憤怒地朝着仍舊一臉惶恐的武氏道。
“我沒有推你。只不過不小心提到了姐姐的小腿罷了,剛纔那一塊有個小石頭,不小心磕到上面去了。許是葉赫氏的琴聲太動人,妾身一直不查地上的石頭,才磕到了宋姐姐。還請福晉責罰。”武氏半蹲下去,一臉歉意地說。
這一番言辭說得似乎也合情合理,也就是說剛纔果真就是一個意外?
這時,崔娘走到剛纔那個地方,查看了一番,果真又一塊從兩塊青石中間的縫隙裡冒出了的一小塊漸漸的石頭。福晉身側的靈秀也跟了過去,查看了那處。
“啓稟福晉,那裡是有一塊冒出了的石頭。”靈秀走到福晉身邊這樣說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側福晉如今身懷有孕,如果她剛纔那一跌,傷到肚子裡的孩子,你可是難辭其咎!”福晉似乎認定了這樣的解釋,嚴厲地斥責道。
“妾身一時不察,還請側福晉責罰。”武氏連忙對蘭琴行禮道。
“我也沒事,不過武格格下次聽琴聲這般入迷,可要當心了。”蘭琴淡淡道。
“側福晉,您現在感覺如何,要不要趕緊回去讓吳大夫看看?”耿氏走到蘭琴身邊關切地問。
她這樣一問,又將衆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我沒事,剛纔用手撐了一下,沒有傷到腹中的孩子。現在只是手有些疼,應該是有點扭傷了。”蘭琴掃了一眼衆人的神情,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道。
“主子,咱還是回去給樑大夫看看吧。”崔娘說道。
“那妾身就告退了,真是掃了福晉賞菊的興致。”蘭琴道。
“妹妹先回去看看傷勢吧,宋氏與武氏跟我回正院,這件事雖然側福晉不追究,但是本福晉還是要將事情好好弄清楚。”福晉顯然也沒有繼續賞菊的心思,“剩下的人,如果有興趣,可以繼續留下來賞菊。”
蘭琴朝着宋氏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擔心,自己真的沒事後,便在崔娘和念雪的攙扶下走了。
“哎,好端端的賞菊宴,就這樣結束了。浪費了膳房這些精心準備的糕點。”年氏剃了一眼武氏和宋氏,漫不經心地說道。
福晉一撇年氏,便摔袖扶着靈秀往另一個方向走了,武氏和宋氏各自在各自的丫鬟的扶持下跟着去了。
剛剛還好端端的賞菊宴,現在走得已經是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年氏、葉赫氏和耿氏,以及她們的丫鬟,再就是伺候上酒水瓜果的下人。
“真是沒意思,翠玲,走,陪本格格去那邊湖邊去走走吧,這裡一股子酸味酸得都快令人噁心死了。”年氏撤下胸前的帕子,搖着在鼻子前晃了晃。
葉赫氏就像沒有聽見似得,示意桃花收了她的古琴,對耿氏道:“我想去看看側福晉,姐姐可有興趣一同去?”
耿氏自然是要去看蘭琴的,便點點頭。兩人各自扶着自己的丫鬟去追蘭琴去了。
剩下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見桌子上的點心還沒有人動。幾個人便一一上去端了下去,帶回去自己慢慢享用了,反正這些點心不吃,放着也就壞了的。
那廂,福晉已經端坐在自己的堂屋的榻上了,武氏和宋氏一人一邊站在,也沒叫她們坐下。
“宋氏,你說被人推了一把,可是武氏明明說是磕到了你的小腿。”福晉有些心不在焉。這種事情,她作爲嫡福晉肯定要弄清楚,才能給四爺說。蘭琴不追究,不等於她可以這樣放過去了,所以必定要問清楚。
“妾身覺得後背被一人一推,就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至於武格格剛纔說的磕到妾身的小腿,妾身感覺到的確實後背。”宋氏鄭重地說道。
“武氏,你如何說?”福晉眯起眼眸問道。
武氏一臉平靜,自從她今日出現在菊花宴,就顯得有些過於平靜了,就是在剛纔衆人都將懷疑她的目光投射她身上時,卻還是沒看見她有多麼慌張。
“妾身被石頭磕到了,整個人自然向前栽了過去,恐怕是手掌不自主地就推了宋姐姐一下吧。”武氏解釋道。
“啓稟福晉,奴婢剛纔去查看過了,那兩兩塊青石的中間的確冒出來一塊石頭,花盆底子踢到上面,應該是會向前摔倒的。”靈秀道。
福晉思忖了片刻,對她們兩人說道:“幸好側福晉沒什麼大礙,不然你們兩人都難辭其咎。武氏和宋氏,回去各抄佛經三卷,算作小懲。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也有不當心之嫌疑。宋氏雖然是被武氏所累,但是你離側福晉太近,下一次不可距離懷有身孕的婦人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