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聽得一動,心裡飛快地思量着年氏的這番話,她也不傻,從翠玲來找自己,到現在年氏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自然知道,這是年氏又有什麼心思了。
“多謝格格提點。只是桃花人微言輕,又只是一個丫鬟,實在爲自己籌謀不了什麼。”桃花下意識地就推遲道。她也知道年氏又不是什麼做善事的主子,必定要有所付出。如今葉赫氏得四爺恩寵,又和福晉連成一氣,自己不好再如當初欺負葉赫氏一無所依了。
年氏褪下手間一串七彩碧璽珠鏈,遞給翠玲道:“這手鍊就賞賜於你呀,你看她們幾個穿的,戴的,我從不吝惜。只要能好好爲本格格辦事,這些都不算什麼。”
翠玲拿着那七彩的碧璽珠串走到桃花面前,抓起她的手就將那珠串往她腕子上套。桃花下意識就往回縮,她知道這串珠子可貴得很。雖然不及翡翠那般無價,但這個頭大小一致,顏色又是七彩的碧璽珠串也是價值百金呀!
“奴婢不功無德,如何能接收格格這麼貴重的東西。奴婢不敢!”桃花心裡那個激動,這手串兒可是她接受到的最貴重的賞賜了,以往她也不過得個珍珠耳環或者金耳環一類的小物件,想這般貴重的東西也不可能賞賜與她一個丫鬟身份的,戴着都不搭配呢。
“我說你有,你就有。拿着吧,拿出去典當了,夠你那混賬兄長揮霍一段時間了。”年氏並不說自己的要求,好像果真是同情桃花的出境一般。
桃花心裡此刻極其糾結,她知道這串珠子可以抵擋她好幾年的例錢了,恐怕都不止。這珠子就好像一份巨大的的不義之財似得擺在她面前。她心裡很想要,但是也知道拿了以後可是要爲人家辦事的。年氏到底會讓自己做什麼,如果是掉腦袋的事情,自己可是拿了錢財沒命花呀!
年氏將桃花的猶豫和掙扎看在眼裡,嘴角勾出一個冷冽的笑容道:“桃花,我也不會讓你做什麼丟性命的事情,只不過肯定是出賣你那個主子的事情。如果你聰明,說不定可以到本格格這裡伺候,到時候本格格不會虧待你的。”
不得不說,年氏很會揣摩人心,她知道桃花貪財,所以不吝惜地甩出那個足可以當她好幾年月錢的手珠;她也知道桃花很惜命,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奴才,所以事先讓翠玲戴着桃花在她屋子裡好一頓觀察,讓她羨慕能在年氏這裡當差的丫鬟們所穿戴吃喝的,再最後拋出這項足可以打消桃花顧慮的條件,所以即便精明如桃花,還是心動了。
“格格真能收留奴婢?”桃花的手沒有那麼抗拒了,翠玲笑着將那手珠往她手上戴。
或許是心理緣故,桃花只覺得那碧璽珠子真的戴在手腕上是無比的清涼舒適,頓時覺得自己也高貴了起來。
“當然。如果你能幫本格格弄清楚葉赫氏是如何留得住爺的,本格格就想個辦法將你要過來。反正葉赫氏也並不重用你,說不準她巴不得你走了。”年氏見桃花終於被自己說動了,心裡冷笑不一,面上卻還是一副當真的表情。其實像桃花這般的性子,年氏自然不會留在身邊。紅菱和綠枝就是分配過來的兩個人,從來都不會將重要的事情與她們說的。
桃花一聽是這事,心裡就是一樂,因爲福晉那邊的靈秀也過來與自己說過,讓自己想辦法弄清楚葉赫氏突然得寵的原因,所以隨便透漏給年氏也不要緊了。
一種釋然和竊喜的感覺涌上桃花的心頭,這一回又可以如上次一樣,即爲福晉做了事情,又能在年氏這裡拿到好處,真是一舉兩得。
但是令桃花想不到的是,葉赫氏還是當初那個令自己欺負的那個格格麼?
被手上貴重的七彩碧璽珠串矇住了心的桃花爽快地答應了年氏的要求,退出去後,便又接着去爲葉赫氏拿冰。
她退出年氏的屋子後,將手腕間那手珠褪了下來,握在手心裡對着陽光把玩了一番,果真是好東西。桃花小心地將那珠子藏入懷裡,心裡想着,還是拿出去換成銀子吧。自己這身份,也不可能戴的,讓別人瞧了去,只怕以爲是自己偷的呢。
再說葉赫氏,正在屋子裡讓玉痕打着蒲扇,這天氣雖然過了中秋,已經入秋了,但是秋老虎更厲害只將她熱得坐不住。
“那丫頭,怎麼去了這般久?”葉赫氏正坐在主榻上看一卷古譜,這可是四爺特意爲她尋來的。爲了讓四爺更願意往這來,葉赫氏可是費了好大的勁研究,她要將這古譜上的曲子練會了,然後再彈奏給四爺聽。
“哼,奴婢瞧着她那樣子是很不情願去的。荷花還沒什麼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卻總是扭捏不肯去。”玉痕如今是葉赫氏最重要的心腹丫鬟,玉露反倒退後了。
“這可由不得她,既然是我的丫頭,我讓她去做什麼就去做便是。”葉赫氏皺了皺眉道,“如果不當用了,留在這裡也是多餘!”
“格格是想將這桃花攆出去?”玉痕驚到。
“自然得尋個合適的由頭。她到底是福晉的人,如果平白無故地攆了,只怕福晉會起疑的。”葉赫氏道。
“是,奴婢會留意的。尋到還是的時機,將她攆了便好。此人曾經背叛過格格,又是福晉安排在咱這裡的眼線,留着遲早多事。”玉痕道。
“嗯。那東西快沒了,你可尋個理由出去,得多買一些回來纔好。”葉赫氏突然道。
“格格,那東西不可多用,多用了,會上癮且會……”玉痕小心地覷了葉赫氏一眼道。
“會怎樣?”葉赫氏問道。
“會掏空身子的。到時候服用者的身子內火會越來越大,但是精元卻在一次次的放縱中慢慢耗幹了。”玉痕小聲道。
葉赫氏聽到這裡,微微發怔,須臾間,便淡淡道:“扶我去歇息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