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葉赫格格那邊的桃花跑了?”蘭琴問道。
“啓稟側福晉,桃花因爲做事不當心,我們主子訓斥了幾句,她便帶上自己的細軟跑了。奴婢們以及尋過幾個地方,都沒見她的蹤跡。門房那邊也沒見她出去。”玉痕道。
“桃花瞧着挺穩當的,怎麼會這樣?罷了,我且通知大嬤嬤去,讓她派人找找。再就是你們格格還要兩個丫鬟,也一併去與大嬤嬤說了就是了。”蘭琴大口一開道,全然看不見崔娘跟她打眼色。
“謝側福晉。奴婢告退了。”玉痕退下。
“主子,葉赫格格那邊已經是四個丫鬟的配置了,您幹嗎答應再撥兩個過去?然不成她一個格格的用度還比主子您多嗎。桃花如今還沒找到,找到了,也不一定就不扶持她了。調撥丫鬟的事情還是緩緩,先找到桃花再說。”崔娘見蘭琴一臉煳塗地說道。
“哦。是這樣呀。那好吧,崔娘,你去大嬤嬤那邊親自交代一下。先找到這個桃花再說。”蘭琴這樣吩咐。最近來給她彙報事情的婆子不及其數,她甚至都記不得誰是誰,只能暗着記錄在冊的單冊來看。爲了不打攪自己睡覺,蘭琴特意吩咐了,每三日彙報事情的時間都定在了午膳過後的午時和未時之間。
“主子,年格格來了!”屋外的惜茶稟報道。
蘭琴一驚,心道:哎,這當家作主,事情就是多呀。還未等她回聲,便看見一抹雪白的身影撞入眼簾,只見年氏握着一個平底鎏金的暖爐,一身月白色百蝶穿花的棉披肩,頭上梳着扁方頭,上面插着好一些珠翠金釵,端滴是無比的華貴。
“妾身給側福晉請安!”年氏福身行了禮。
蘭琴因爲跟她合力將福晉拿下,所以此時兩人還維持着表面的和睦關係,其實蘭琴心裡明白,年氏的相助是有條件的,那便是讓樑大夫過去爲她看病。而且蘭琴對年氏總有一股子提防,事實也證明年氏不是個省心的。福晉倒了,自己以後恐怕就要與年氏開撕了,畢竟葉赫氏這一號在四爺登基後是沒有的,也就是說她在四爺登基前就成了炮灰吧。
“年妹妹快坐。天這麼冷,妹妹可當心點。”蘭琴溫和地笑道,示意崔娘上茶。
“多謝側福晉體恤。妹妹今日來,是來給側福晉送點年禮,一則恭賀側福晉執掌後宅,二則恭喜又添了一個小格格,三則以表妹妹與側福晉共進退的姐妹之情。愚兄給妾身送了一些年禮,側福晉的這一份,妾身就先帶過來了,還請側福晉笑納。”年氏說道。
看她的樣子,喜上眉梢,正睜着大大的眼睛,滿懷熱情地看着蘭琴作答呢。
“翠玲,來,拿出來給側福晉瞧瞧。”年氏忙招唿身後的翠玲和碧柔,她們手上俱都捧着一個錦盒呢。
蘭琴見年氏是來送禮的,心裡又咯噔一聲,本能地不想收,但是又不好拒絕。
崔娘和念雪分左右持立蘭琴暖榻左右,看着翠玲和碧柔將錦盒打開,走到了蘭琴跟前,讓她瞧。
只見是一套是翡翠壺加四個小茶杯,另一套則是赤金的手鐲一對,上面鑲嵌的寶石大大小小也有好十幾個。這一份年禮可謂還是很體面的,有無價可鈷的翡翠玉壺,也有實實在在的黃金寶石。
蘭琴也見過不少好東西,四爺的賞賜,還有側福晉的份例都不少。但是像這盒子東西,還真不多見。
看來,好東西都在民間呀!貢品和內務府御製的都不及民間的能工巧匠。
“這,未免太貴重了,年妹妹實在太多禮了。”蘭琴覺得收人東西,嘴巴就軟了。自己又不貪這些,還是不要得好。
年氏沒想到蘭琴盡然直接給她拒絕,頓時臉色就有點不好了,她這還是第一次親自送禮,給人當面拒絕的。
崔娘連忙打圓場道:“我們側福晉初次當家,年格格送過來年禮,其實也是可以收的,但是年格格的這禮品也太重了,不如主子收下一套即可了。”
蘭琴見崔娘這般說,又見她給自己打眼色,頓時就有傻了,她也不清楚作爲側福晉還可以收格格們的禮物。
“側福晉實在太謙遜了,這些東西完全配得上側福晉的身份。其實妾身今日來,還有一件事情相告。”年氏見崔娘說的話上道,立刻臉色才緩和了點。
“得,來了。”蘭琴心裡腹議道,嘴上卻說:“年格格有何事情?”
“是這樣的,有個奴婢,她說原來的主子經常無緣無故地責罵於她,她實在不堪忍受,故此才跑到妾身那裡。妾身以前與這個奴婢有過幾次交接,覺得這丫頭也是能幹的,故此就想將她留下來。還請側福晉能全了妹妹這番心意。”年氏說道。
“不知年格格是說哪個奴婢?”蘭琴見是這樣一件事,倒也不難。
“是葉赫格格身邊的桃花。她被葉格格嫌棄,妾身瞧着挺可憐的,就留了她在我那。”年氏道。
蘭琴其實就有預感會是那個桃花,可是葉赫氏那邊明明說是桃花做事不利,偷奸耍滑的,怎麼到了年氏這邊,就成了不堪忍受葉赫氏的責罵?
“正巧,葉赫氏那邊的玉痕剛剛來過了,說桃花帶着貼身細軟逃跑了,原來去了年格格那裡。這件事我其實很簡單,只要葉赫格格肯放人,然後把她們之間的糾葛說清楚,年格格想要過去,也沒什麼問題。”蘭琴說道。
年氏見蘭琴這般好說話,於是道:“那好,如果側福晉同意了,妾身這就帶桃花到葉赫格格那邊去說清楚。”
蘭琴見可以不用自己出面管這些事情,也樂得不管,又與年氏說了幾句閒話,纔將她送走。
看着年氏送上來的寶物,蘭琴直覺得有點忐忑,自己這是因爲上位了,纔可以收到這些東西嗎?是不是要跟四爺坦白呀?這算不算利用職權之便,收受他人賄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