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回宮的路上，不禁苦笑不已。
太子爺的意思，再是清楚不過了，他信了他，可是也不是全信。他不信額娘……
要四阿哥親口說她額娘是個不愛權利的人，他說不出。因爲他知道，德妃娘娘是有機會就會往上爬的人。這一點，他無比清楚。
可是，那是他的額娘，何況人想往上走，本也沒錯……
長嘆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以後，他就再低調一些吧。
送走了四阿哥，徐衛回了書房。
太子爺看了他一眼：“怎麼，送走咱們未來的皇帝了？”
“主子，爺，您就別打趣奴才了，奴才纔不忍什麼未來的皇帝！奴才就認識太子爺您！”您就別嚇唬您四弟了，要嚇死了有沒有？
“哼，去，廚房傳話去，就說孤晚上要吃那個苦菜。”不知怎地，就看徐衛不順眼了，叫他跑腿去。
徐衛忙應了，風一般出去了，跑腿好啊！不捱打啊！
廚房裡，還沒開始忙活呢，趙守業正閉着眼坐在那躺椅上哼哼着一段崑曲，好不愜意。
邊上茶壺裡，是茉莉花茶，不算好，可是他就愛這一個味兒。
“喲，您老悠閒啊！”徐衛長腿一撩，坐在一邊的花壇子邊上。
“哎喲！徐哥哥，您老怎麼就來了？您怎麼坐那兒了？快，這這！”趙守業忙起身道。
“我說趙哥哥，您就別埋汰奴才了，您可是比奴才大兩輪的人，非得這麼叫哥哥合適麼？”徐衛不動道。
“這輩分它可不分年紀不是，您是咱們太子爺跟前的這個！”趙守業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行了，您老就坐着吧，我這是純粹被太子爺攆出來了，也好，我也歇會。”徐衛依舊不動地方。
這本就是個客氣，趙守業雖說不是近身伺候的，但是也很要緊。兩人和睦就是好事，不必非得論高下，心裡有數就是了。
“太子爺嘴上嫌棄您，可離不開您呢！”趙守業坐會了椅子裡頭，笑呵呵的。
“得了，正經事說了吧，那苦菜還有麼？太子爺喜歡，晚上要上。”徐衛道。
“好，正好還有呢！這種東西啊，主子們都喜歡。”大魚大肉長大的人，偶爾吃個野菜那可不是都喜歡麼？
“說的是啊，你說那東西什麼好吃的？小時候，我記得我娘揹着我上山挖野菜……別說野菜，野菜根兒都挖出來了……”徐衛搖頭，那會餓極了，還等回來吃？生吃都不夠。
“誰說不是，我們小時候啊，那樹皮都摳沒了，就那也是年年災，年年死人。好在現在好多了！”趙守業也回憶起來，一家子都死了，他也成了沒根兒的東西。
正說着呢，就見後院裡李佳福晉那的貴成來了。
見徐衛在呢，忙上前：“徐爺爺！”
趙守業就瞪眼，這是頭回見貴成在他面前叫徐衛爺爺……
這輩分兒……
“我說貴成啊，你這是誠心的不是？那朱文見了我，都叫哥哥，你這是誠心叫我不好過不是？還是說，你這是對常青園有意見？”徐衛也不喜歡這麼叫。
雖然這輩分上，當得起一聲爺爺，可是他年輕是一回事，兩個側福晉的人，兩種叫法兒，這不是叫杜側福晉不是人了麼？
憑什麼她的奴才就高人一等呢？
“哎喲，您可別……別……奴才幾個膽子，敢對常青園有意見，真不知道，真不知道，那以後奴才也叫哥哥！您看，您可得給奴才瞞着點，這奴才錯了不要緊，可別叫兩頭主子不高興了！”貴成忙自己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要多誠實就有多誠實。
“成，我給你瞞着，不過啊貴成，你看別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啊，咱們主子爺，你知道，要是惹急了，活活打死你可沒人攔着去！”徐衛警告他。
貴成忙應了：“奴才豈敢，徐哥哥放心！放心！還有趙哥哥做見證呢！”
“成，今兒你趙哥哥就給你做個見證，要是真有什麼不對的，嘿嘿，你小子就完了！”趙守業笑呵呵的。
“成了！我這正經事也辦了，走了！”徐衛親身晃悠悠的走了。
身後，兩個太監送了一聲。
“您看這事鬧的，哎喲。”貴成苦着臉看了一眼趙守業。
“俗話說得好啊，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兒。你心裡沒鬼怕什麼？說罷，主子要什麼啊？”趙守業笑呵呵的，絲毫不介意他們說什麼。
橫豎後院裡好壞，也輪不到他一廚子費心思！
“是我們主子，想吃韭菜包子，晌午拿去的極好，不過我們主子更喜歡吃韭菜雞蛋的，叫奴才來說一聲。”貴成笑道。
這種應季的東西吧，你就得早說，不然不一定有。
“行，新鮮韭菜有，雞蛋現成的，一會就有了！到時候，奴才在看着配菜？”趙守業問道。
“得，橫豎您老做的都是主子喜歡的，您老就看着來吧！”貴成笑呵呵。
貴成猶豫了一下，笑問：“徐哥哥怎的親自來了呢？”
趙守業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直接：“太子爺晌午吃的野菜好，所以就來要了。”
“喲，這時候正是吃野菜的時候啊，不知道有什麼好的？給我們主子也上一個？嚐個鮮兒。”
午膳太子爺可是常青園吃的，他們主子吃不吃的，起碼保持個一致啊。
“成，小乙子，叫拌涼菜的師傅給你貴成哥哥也拿一份兒去。”吃不吃的，那可不能怨我。
快到了晚膳時候，雅璃就惦記上了。
當然，今天惦記的不是吃的，是太子爺。說了要來，難道不來了？
晌午鬧過頭了麼？雅璃不樂意了，那麼大個太子爺，還嫌棄她，哼！
走來走去的不安靜，凝露忙笑着勸：“主子快歇歇，一會太子爺就來了。”
“要是不來呢？”雅璃看凝露。
凝露啞巴了，是呀，不來呢？人家是太子爺……誰說每天只能來這裡？
“你看，你也不知道，哼！騙子，大騙子！大大大騙子！”雅璃氣的跺腳。
正出了前院往常青園來的太子爺，就打了一個噴嚏，哪個不要腦袋了，敢罵他？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