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主食,這面就是錦上添花罷了。
粗細不均勻,有些地方細的很,遊戲地方很粗。好容易煮熟了,好在這面精到的很,也不會斷。
雅璃給裝在一個白瓷碗裡,叫人端上桌。
太子爺已經起來了,秋月伺候着換了一身衣裳,洗了臉,看着精神了。
剛坐定,就看見了那一碗做的實在是傷眼的面,一看就不是廚子做的,廚子要是做出這個來,那是不想活了。
雅璃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李佳氏在,她就不好撒嬌了。
“你做的?”太子爺挑眉。
“第一次做……”雅璃低頭。
“嗯,拿來吧。”好在碗不大。
凝露忙給澆上了牛肉碎的哨子遞過去。
太子爺夾起來一看,咦,連着呢?
雅璃有些驕傲:“只是一根面,爺不能弄斷了,要一口氣吃了纔好。這樣一輩子都順順當當的。”
太子爺手頓了一下,輕輕點頭。
真就吃那一碗麪去了。其實他不喜歡麪條,尤其是這麼粗的。咬到了粗的地方,甚至沒煮熟……
就算是上輩子落得不堪,他也沒吃過生的麪條啊。可是感念她的心意,就不覺得難吃了。主要是那牛肉粒的哨子不錯。
好不容易吃完了那一根面,雅璃眼巴巴看着:“祝爺年年有今日。”
“好了,用膳吧。
”太子爺摸摸她的狗頭道。
李佳氏也想說一句來着,就沒說出來。低頭用膳,越發覺得自己多餘了起來。
吃過了這一頓,李佳氏忙不迭的告退了。
雅璃知道她尷尬,可是這是太子爺的生辰啊,她也不能因爲李佳氏尷尬,就不照顧太子爺了吧?
只好嘆息了一聲就算了。
見太子爺還是有些不舒服,雅璃什麼也顧不得了,先伺候他躺下:“我給你爺揉揉頭吧。”
“嗯。”太子爺應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好在吃飽了飯,那股子噁心也好多了,但是多少還是有些頭疼。
雅璃給他輕輕的揉着,其實也是忽輕忽重的,但是太子爺顯然不嫌棄,只是躺着。
話說,大福晉被擡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很不好了。還沒回府呢,就覺得下身一陣溼熱……
她不言不語,雖然沒有小產過,可是也知道,這是小產了。
奴婢們慌亂的叫她:“主子,您沒事吧。”
“好了,別叫了,回府再說吧。”這會子,她反倒是暈不過去了,睜着眼,體會失去孩子的感覺。
直郡王不在馬車上,所以一時不知道。
急匆匆的回府之後,到了後院,大福晉起不來,一個奴婢下了車,對直郡王小聲道:“主子爺,已經……已經沒了。”
直郡王沒說話,只是點點頭,明知保不住,也不想了:“別說了,去準備吧。”
他親自掀開簾子,將下身全是血的大福晉抱下來。
大福晉不哭也不說話,任由他抱着回了屋子裡。
等清洗過,換了衣裳,太醫把了脈之後,大福晉才拉着直郡王:“爺。”
這是有話說,直郡王揮手叫人都出去。
衆人忙退出去,準備熬藥去了。
這頭,直郡王也心疼:“你好好養,孩子沒了就沒了,大人沒事就好。”
“爺,我是不成了。”大福晉這句話說出,淚珠子才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沒有什麼,比認識到自己壽命不長更打擊人了。
“胡說什麼?有爺呢,太醫會治好你,沒事的。”直郡王心裡一疼道。
“爺聽我說,我沒勁兒,爺不要與我爭。”大福晉使勁拉了一下直郡王的手。
他手心裡,是常年舞刀弄槍的繭子,多安心啊。
直郡王就坐在她的塌邊不說話了。
“我是不成了,可我不放心那兩個孩子……”大福晉嘆息:“是我的不好,孩子們都身子不好,我一撒手走了,孩子們怎麼辦呢?求爺應了我,這就把她們送去宮裡,叫娘娘看顧着吧,求爺了。”
她一死,直郡王轉年就得娶親,到時候,這兩個孩子怎麼辦呢?又不是妾室的,是會看顧?
“你別胡說了,你好好的,孩子自己帶着。”直郡王覺得自己詞窮了,他都不能說服自己她能治好。
大福晉苦笑一聲:“爺的恩德,臣妾感激的很。
是臣妾不好,常年臥病,帶累着爺大好男兒,後宅不寧。是我沒福氣。自打我進門,府裡沒了幾個孩子,還害了張佳氏,是我不好……”大福晉的淚珠子停不住的落。
“胡說,你是福晉,是她們沒福氣。”直郡王忙道。
大福晉只是擺手,她心裡有數呢。惠妃不說話,不代表她不嫌棄。
直郡王是長子,是大千歲,文武雙全的男子漢。是大清的巴圖魯。
可是這後宅裡,是她伊爾根覺羅氏不爭氣,至今還沒有個兒子,是她害了人。縱然不是有心的,可是也脫不了干係。
若不是她常年抱病,不至於府裡都亂了。
要不是她身子不好,不至於生出兩個體弱的格格來,如今更是連肚子裡的都沒了,她是多麼沒福氣,趕緊死了就算了。
她喜歡直郡王,實在不想拖累他了。
“爺,你你對我好,我都知道,也感激不盡。我拖累你這些年,你不怨恨我,就是我的福氣。我是真的沒力氣管事了,後院裡,總不能沒有人管事,吳雅氏是個好的,爺給她請封吧。”大福晉道。
“都依你,可你……你也得好起來。”直郡王也差點哭了,鐵打的漢子,也傷心啊。
自打大福晉進府,直郡王就喜歡,寵愛了幾年的女人,說沒了就要沒了,他豈能不難過。
“好我聽太醫的,好生調理着,許就好了呢。爺不必擔心。”大福晉心裡想着,自己一時半刻死不了,不過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了。早早的叫吳雅氏立起來吧。趁着她還有口氣,也算是幫着直郡王一把了。不然,她還能做什麼呢?
叫吳雅氏管事,直郡王是這麼想的。
可是如今,大福晉病成這樣,立側福晉,無疑是叫她心口裡再插上一把刀子。
都說‘沉舟側伴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都念着的是那千帆,是那萬木春,殊不知那病木看着萬木春,又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