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裡,太子妃洗漱了之後,也用了一碗粥。細細的問過了今兒的事之後,纔去睡了。
她得知雅璃抱孩子的事,心裡說不出的感覺。
那個小院子就在常青園外頭,難道太子爺想把這個孩子算在杜氏名下麼?也不是沒可能。
對她來說,一個奴婢生的長子,和一個側福晉生的長子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如今大阿哥養在正院,只是養在這。並沒有改玉蝶……
壓住心裡的繁雜,太子妃閉眼睡了,什麼都沒有的肚子裡的孩子要緊,不管那孩子養在哪裡,她肚子裡的,纔是嫡出。
次日一早,太子爺輕手輕腳的起來之後,雅璃根本就沒醒來。
太子爺用膳的時候,徐衛就把昨兒府裡的事細細的說了一遍,得知府裡沒什麼事之後。太子爺也就不操心了。
雅璃起來不多時,就聽聞喬氏來了。
“喬氏?”雅璃詫異了一下。
這些個奴才們是沒有資格隨意出入的。倒不是說不能出來,想去逛個花園什麼也是可以,但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找到側福晉門上,就不合規矩了。
“秋月你去,問問有什麼事。”雅璃道。
秋月正要答應,就見王嬤嬤道:“主子,奴才去吧。”
雅璃就點點頭,王嬤嬤去也好。她見識多。
王嬤嬤見了在廳裡候着的喬氏,喬氏忙請安“給嬤嬤請安。”
“姑娘坐吧。”王嬤嬤指着一邊的椅子。
喬氏心驚膽戰的坐下。
“也不必繞圈子,你有話就說吧。你這樣不顧規矩來,可是有什麼爲難的事?”王嬤嬤也坐下道。
喬氏低頭揉着帕子,半晌忽然跪下:“求側福晉替奴婢求個情,奴婢養着大阿哥吧……”
王嬤嬤眼皮子那麼一翻,人都不帶動一下的,只是端着茶喝了一口:“姑娘莫不是沒睡醒?”
“嬤嬤……求嬤嬤與杜側福晉說一聲,奴才願意做牛做馬伺候側福晉,只求側福晉叫我們母子團聚啊。”喬氏哭道。
“姑娘是把我們主子當成了菩薩?”王嬤嬤冷笑一聲:“大過年的,找晦氣呢?”
說着就咣噹一聲放下了茶碗。
“你也不看你是什麼身份,大阿哥跟着你,是什麼出身?你這是要害了大阿哥啊?還是你活膩了?府裡少不得一個大阿哥,還少不得一個喬姑娘?”王嬤嬤看着她,一聲比一聲冷。
喬氏嚇得瑟瑟發抖,她就是看着杜側福晉好說話纔敢求,如今這一說,她都後悔極了。
“奴才……奴才想見見大阿哥可……可以麼?”喬氏小聲道。
“姑娘先起來,好好的擦擦臉回去吧,就當您今兒就是來給側福晉請了個安,還沒見這人。別的事,奴才給您兜着,就當您什麼都沒說。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老奴給你兜着這一回。您可千萬別犯傻了。”王嬤嬤忽然就笑了,像是剛纔的話都沒說一般扶起了喬氏。
“多……多謝嬤嬤,多謝嬤嬤……”喬氏渾身抖着,忙不迭的擦了臉退出去了。
王嬤嬤回了正屋,見了雅璃笑道:“是把主子當菩薩了,奴才已經打發了。”
雅璃一下就明白了,喬氏真是心大了。叫她養着大阿哥,這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是把她當成菩薩了,她要是爲這件事去求太子爺,她就是個傻X!
“既然她喜歡拜菩薩,就叫她抄經去吧。好好抄。”雅璃有些火大,被人看成傻子誰也不會高興的。
還是王嬤嬤親自去了福意閣:“主子說了,雖然喬姑娘沒規矩了,但是大過年的,也不好打你。就抄經吧,什麼時候春暖花開了再說。”
喬氏忙應了,她這個身份,就算是有個大阿哥,人家要打,也是沒法子的。
這件事雅璃就當是過去了,但是過了十五之後,太子爺還是叫人賞了喬氏十個板子。
十五一過,太子爺更忙了。因爲康熙爺要出巡了。
他監國,自然是千頭萬緒的事要辦。
康熙爺前腳起身南巡,太子爺後一腳就把四爺踢進了戶部。
康熙爺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用錢的地方多了去。戶部那幫子官兒會扯皮,就叫老四去扯。橫豎,老四不是最擅長和戶部鬥?那就鬥起來吧!
(那是上輩子啊太子爺……)
四爺欲哭無淚。
他頭回辦差,就被塞進了戶部,這要說好,自然好。
可是沒有官職,一個剛大婚的貝子,誰聽他的呢?可是那頭太子爺盯着,他只能天天硬着頭皮和戶部官員扯皮了。
康熙爺走的時候,帶走了幾個小兒子,也留下了一句話,五爺,七爺八爺的府邸都要開始建了。
康熙爺將這件事丟給了太子爺,太子爺轉手全部丟給了四爺……
四爺又是個欲哭無淚,這些事,看着簡單,可是這一拖拉就是兩年三年的……他不幹吧,一樣跟着太子爺,老三還沒有這事做呢!
幹吧,這就是個出力不討好啊。
奴役了四爺,太子爺很歡樂的每天就是去聽聽大學士們說說摺子,他一般不發表什麼意見。不過一旦要處理什麼事,也是手到擒來。
所以,大臣們雖然也覺得太子爺一天天的太閒了,可是人家一處理事情的時候,就跟身上有神仙似得……你還說什麼呢?
自打過了年,雅璃就很高興。
今年可是有件大事啊!不是選秀,誰關心那個!是因爲今年杜之簡要進京述職啊!
三月裡就來,這可沒多久了啊!雅璃天天數着指頭盼着呢。
太子爺來的時候,就生氣了,見她天天數着盼着,人都瘦了一圈。
“你還知不知道規矩了?你是皇家婦,成日裡惦記你孃家人是什麼規矩?”太子爺這回真是怒了。
他就忙了幾天沒來,就見她瘦了一圈。
雅璃嚇了一跳,就想跪下。被太子爺一把拉住:“你看看你的臉?瘦的什麼樣子?你要這麼惦記着,就叫杜之簡不必進京也罷。”
雅璃臉色一變,又想哭,又委屈,就僵着在那不說話也不動了。
“你說你對麼?你還委屈了?”太子爺哼了一聲,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