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沒想過,還有這麼尷尬的時候。
一地的奴才啊,他好像把人都打死算了,就沒人知道他難堪了。
可是無緣無故殺人,他還真做不到。
最後只能腳步都有些踉蹌的出了正院,出了正院,又不想回前院,覺得不想面對舒穆祿氏,不是就不喜歡她了,只是這會子心裡實在是煩啊,不想看她哭了。
想了想,竟覺得除了吳格格那,沒去處了。
“奴山啊,你說爺是不是混的太丟人了?這都黑天了,沒去處。”十四爺苦笑。
奴山心裡就是這麼想的,真是愁死了。
但是嘴上不能這麼說啊:“要不,爺去吳格格處?吳格格懷着身子呢,爺多陪着點也好。”
十四爺只能默默的去了。
於是,吳格格再次見着了十四爺……真是受寵若驚加莫名其妙啊。
反正不管怎麼說,十四爺就這麼住下了。
只是吩咐了一聲奴山:“前院裡你打點好,叫舒穆祿氏歇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反正,明兒他照舊去當差,叫福晉處理去吧。
一瞬間,十四爺覺得,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啊!後院裡這些個烏糟糟的事兒,就該是福晉管着啊!他巴巴的管一個侍妾幹什麼?不是自討苦吃麼?真是……
想通了這個關節,十四爺很是舒服的睡了一覺。
前院裡,舒穆祿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爺在吳格格處歇了?”
奴山笑道:“夫人就不必等了,先歇了吧。
”
對奴山,舒穆祿氏是不敢有什麼不好的言語的,只能扭曲着臉:“敢問公公,奴才可以去找麼?”
奴山笑着,但是表情都不對了,這女人真是……
沒見這是十四爺不想見您?堂堂一個皇子,成日家就爲你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兒跑腿,成什麼?
這會子還要巴巴的去找?
真是……
“呵呵,您要是想去呢,倒是也不礙事,只是……福晉不許您進後院。”奴山也不猶豫了,直接往舒穆祿氏的心口插刀子。
舒穆祿氏低頭:“不是有公公您呢麼……”
奴山都要跪下了,她倒是想得美,叫他頂雷去
“哎喲,奴才可沒那麼大的臉!”先前也就罷了,如今,顯然十四爺對這位也沒那麼熱情了,奴山早就看夠了。
先前就琢磨,十四爺定是眼瞎了。
當初園子裡多少奴才,怎麼就看上個腦子不好的?
“福晉那裡,爺沒去麼?”舒穆祿氏咬着嘴脣,一副委屈之極的樣子道。
“去是去了,不然福晉也不能答應叫您搬回去,不過啊,這住處要換,擺設也得換。哦,這些個事兒啊,是十四爺應了的。”奴山不耐煩了,什麼傷人說什麼。
反正他就是一個太監,不會憐香惜玉。
關鍵是這種人,不需要憐惜,早該大嘴巴子抽上去才解氣。
果然,舒穆祿氏扶着胸口往後退:“她怎麼可以這樣?那都是……都是十四郎給我的,那是十四郎對我的心意,她定是嫉妒,一定是的!”
嫉妒?奴山惡寒了一下,您可拉倒吧。
是福晉不願意侍寢,趕走了爺,不是爺不愛留宿!
不過這話他就不肯說了。
“她真是惡毒,就是嫉妒我和十四爺的感情,十四爺就是喜歡我,她就是容不下我!我就不明白,我不過是個侍妾,爲什麼十四爺,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是一個侍妾而已,爲什麼還是容不下我?她是福晉,嫁進來的時候帶着那麼多嫁妝,我什麼都沒有,爲什麼還是要我的東西?”舒穆祿氏委屈道。
奴山震驚的看着她,連福晉的嫁妝都念着呢?
您還知道福晉帶了嫁妝啊?您除了帶了麻煩還有什麼?
“我不管,我要去找她,問問她,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我,放過十四爺!”說着,舒穆祿氏就衝出去了。
奴山一個沒拉住,舒穆祿氏就跟兔子似得竄出去了。
他忙喊着:“攔住,攔住!”
幾個太監又想攔着,又不好真的下手,這可是十四爺的寵妾啊!
舒穆祿氏一看不對,拔下頭上的釵,就抵着喉嚨:“誰敢過來?”
“你們竟然都被福晉收買了,竟然要對付我這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你們何其惡毒!不就是我得了十四爺的真心麼?你們就這樣看不過眼麼?”
舒穆祿氏的頭髮披下來一縷,狀似瘋癲的喊着。
奴山真想過去打死她,說的這是什麼話?是把自己當個誰?還都謀害她,啊呸!
“都住手,既然夫人要去,就叫夫人去吧!”去吧,趕緊去作死,趁早死了拉倒!
沒了她,爺不知好幾倍!
舒穆祿氏以死相逼,自然進了後院。
誰也不會看着她死在眼前,不好交代啊。
所以,她如願的鬧進了正院。
完顏氏被鬧醒,披着大氅,看着已經進了正屋的舒穆祿氏,人雖然多,奈何她孤注一擲,簪子已經劃破了脖子,血往下流的不少,很是嚇人。
“舒穆祿氏,你要做什麼?”完顏氏皺眉,厭惡的看着她。
打她進門一來,第一次與舒穆祿氏說話,就是這樣的情形。
“福晉,你爲什麼就是容不下我?我不過就是個侍妾啊!”舒穆祿氏一臉淚痕,哭着喊。
“真是夠了,去,請十四爺來,就說舒穆祿氏要自盡。”完顏氏揮手。
馬上就有人去了,心說今兒這事不知怎麼收場呢。
十四爺疼愛極了這個女人,看着她這幅樣子,不知怎麼心疼呢,福晉又要捱罵了。
這邊,不管舒穆祿氏哭喊什麼,完顏氏只是坐着喝茶,並不接話。
她剛纔那句就已經後悔了。
就不該理她!
舒穆祿氏哭喊了半天,又流了血,也沒什麼力氣了,還用那簪子抵着脖子,就跪在原地,也不喊了。
十四爺從睡夢中被叫醒,一肚子火氣。
聽了舒穆祿氏要自盡的話,就要炸了,根本沒聽見什麼在正院的話。
一咕嚕起身,就要去前院。
還是奴山攔住:“是奴才無能,夫人用簪子抵着喉嚨,硬是闖到了正院去了。”奴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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