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十四刁難,不得不從

“德姐姐,妹妹這給你請安了。”

“是榮妹妹來了,快坐。”榮妃看見一旁站起來俯身的少年含笑的說:“今兒可來得可是巧,正好十四阿哥也在。”

“胤禎給榮妃娘娘請安。”少年向她打了一個千,隨即好奇的看向我,我看見他的視線定在我的身上微微一怔,不過也沒有忌憚的回視着他,原來他就是十四阿哥?臉型圓滑白嫩,眼神調皮又稚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現在還真看不出他哪裡像康熙賜封的大將軍王的風範。

看着我沒有迴避他的視線反而仔細的打量着他,他也是一愣,但是嘴角卻莞爾一翹,較有興致的繼續打量着我。我癟了癟嘴默默的收回視線,聳聳肩膀,也沒說給他請安,徑自別開頭。

“德姐姐,今天我帶着子矜來就是爲了謝謝姐姐和十四阿哥的救命之恩的。”

德妃娘娘拉着她的手坐在一旁,“妹妹,這話是怎麼說的,趕到那了,這是緣分啊。”

“可不是,多虧十四阿哥,要不我這苦命的孩子,真是要出什麼事了,我可怎麼交代。”姑姑說着眼淚又要流下來,我心中一陣不安。

“子矜,子矜,你想什麼呢?還不快來謝謝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突然聽見姑姑叫我,我趕忙看過去,她責怪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跪下謝恩。我雖然不願意下跪,但是在古老的封建制度中,好像要謝恩只能下跪,哎,不管怎樣,這也是入鄉隨俗,我只能妥協,老實的跪下,規規矩矩的磕頭,“子矜多謝德妃娘娘,還有十四阿哥救命之恩。”

我剛剛擡起頭,突地一個黑影冷不丁的竄到我的身邊,我嚇了一跳,可是仔細一看居然是十四阿哥,我有些不解,然後就聽見他埋怨不滿的聲音,“你怎麼只給我額娘磕頭?救你的可是我。”

呃?這話什麼意思?剛剛我磕頭不是謝兩個人嗎?怎麼?不會吧?還要磕頭?得寸進尺,我咬着牙怒瞪向他,他挑釁的挺了挺胸,“怎麼?你沒聽見我的話嗎?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給我磕頭也是應該的。”

我偷偷的瞄了一眼姑姑,心裡不由的叫苦,雖然不情願,還是忍着怒氣跪在那微微挪了一個方向,然後向他低頭謝恩,“子矜,多謝十四阿哥救命之恩。”

“這還差不多。”十四阿哥滿意的站起身,德妃娘娘無奈的搖搖頭,“子矜,你快起來吧,別聽他胡說,這孩子被我嬌慣壞了,不是說病剛剛好嗎?快起來吧。”

“謝謝德妃娘娘。”我剛站起身突然發現腿有些發麻,腳上因爲鞋子的關係,更加飄飄然,勉強邁出一步,整個身體就不聽使喚的往前跌去,“啊~~~~”,完了,我絕望的閉上眼睛,千小心萬小心,可是終究還是出錯了,這回起碼要和大地來個親密的Kiss了。

“咦?怎麼不痛?”突然我感到腰間一緊,身體沒有預想的向前跌倒在地,而是往後跌進了一個柔軟的地方,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見一個明朗清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疑惑的睜開眼睛,驚魂未定的看着面前的大地深深的舒出一口氣,拍了拍胸,擦了一下額頭滲出一陣冷汗,“嗯,我還好,謝……,呃?你是……”我感激的回頭看向救我的人不覺的愣在原地,救我的人居然是一個很帥氣的少年,雕刻般俊朗的臉頰,棱角分明的五官透着陽光親和的氣息,讓人看了就好感倍增。他看見我呆呆的眼神,明朗的一笑微微頷首,真是有禮貌,翩翩君子。

姑姑看着我呆呆的站在那,一點也不含蓄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滿的皺起眉頭,“子矜,怎麼這麼沒規矩,還不快給十三阿哥請安,謝謝十三阿哥,剛剛真是失禮。”

我一聽姑姑的話,驚訝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神情糾結不確定的問:“十三阿哥?你是十三阿哥?”

他看着我驚訝的神情,倒是爽快的點點頭,“是,我排行十三,名字胤祥,以後小心一些,不要再摔倒了,我知道這鞋子有些困難,但是難爲你了。”

聽着他細心的叮囑,關心的眼神,這位十三阿哥真是有風度,太帥了,情急之下,我本能對他來了一個超現代的禮儀,90°正體鞠躬,響亮的說了一句:“多謝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看見我特別的感謝方式微微一愣,在場的幾人也是驚愕互看一眼,姑姑更是感到丟人,拿着手帕掩面,當做沒看見。最後還是十三爽朗,微微一笑打趣的說:“沒什麼,甭謝了,你這麼大的禮,我可受不起。”說完他看向德妃娘娘和榮妃娘娘打了一個千,“胤祥,給兩位娘娘請安了。”

“得了,快起來,都坐下吧。”德妃娘娘看了看他的身後,“胤祥,怎麼就你一個人?你四哥呢?”

“娘娘,四哥還在養心殿,皇阿瑪有事吩咐,所以我就先過來了。”

我站在那偷偷的瞄着十三阿哥,器宇軒昂,豁達開朗,一表人才,怎麼看都比一旁的十四順眼多了。可是康熙曾說過他是拼命十三郎,不知道是爲什麼?是不是他生氣的時候會很兇,不要命啊?

突然感到一束視線聚焦到我的身上,我眉頭一蹙,猛的轉頭看過去,是誰?是誰盯着我。可是卻看見十四一臉深沉,眼神凝重又好奇的審視着我,四目相對,他是一驚,我則不爽的挑眉:看什麼?沒見過美女啊,剛剛還讓我給你跪下,一點男士紳士風度都沒有,現在還這麼看我,色狼。

十四看見我的眼神犀利無比,甚是敵視,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我,明擺着挑釁,和他互瞪了一會兒,一旁的曦月突然輕輕的捅了我一下,我茫然的看過去,看見姑姑疑惑的眼神在我們之間遊移,我趕緊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低下頭,不去看他。

“子矜,你也別站着了,坐吧,這裡沒有什麼外人。”德妃娘娘突然說話,我趕緊謝恩坐了下來,“宮裡的生活可還習慣?”

“回娘娘,很好,有姑姑的照顧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聽說你落水以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是真的?”

我點點頭,“是。”

“哎,可憐的孩子,你是今年的待選秀女,不管怎樣,日後在宮中,胤祥,胤禎,你們多照顧一下子矜,說來你們的歲數也差不了幾歲,明白嗎?”

“是。”兩個人倒是答得快,而我又得站起來謝恩,真是如坐鍼氈,如履薄冰。

“額娘,既然子矜剛剛進宮,又失去記憶,那我們帶她出去看看可好?”十四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德妃娘娘看向姑姑,姑姑猶豫了一下,“就怕子矜失去記憶,也沒有學規矩,要是冒犯了……。”

“榮妃娘娘您大可放心,我們兄弟只是帶她出去看看,有我們定不會出事的。”十四一臉傲氣,好像這裡是他的天下一樣,倒是頗有幾分氣勢。

姑姑看向我叮囑道:“子矜,那你可要聽兩位阿哥的話,不可以莽撞。”

“子衿知道了,一定聽兩位阿哥的話。”我站起身和十三、十四走了出去,走到院子裡,我偷偷的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什麼人,我再也忍不住了,不顧形象的伸了一個懶腰,又扭了扭腰,轉了轉頭,再做個廣播體操,啊,舒服,剛剛那樣的正襟危坐的樣子真的好痛苦,弄得我腰痠背痛,現在出來放鬆一下真好。

就在我陶醉的一擡頭,身體突地僵硬起來,看着兩位阿哥錯愕探究的看着我,我目光斜視,瞄了瞄自己伸開的雙臂,張開的雙腿,眼睛一怵,突然想到古代的女子大概不會像我這樣沒有禮數穿着寸子還做這些動作吧?想到這,我趕緊收臂,擡頭,目不斜視,雙腿一跳,保持平衡,然後閉緊,一連串標準的立正、稍息、向前看齊。

可能是被我這一連串的動作太過迅速,他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十四忍不住大笑起來,“你果真不是一個老實乖巧的丫頭,果然與衆不同,有趣。”

與衆不同?有趣?還丫頭?他是在說誰?我嗎?聽見他這樣說還真是讓人煩躁,我不滿的看着十四,“請問十四阿哥您今年多大?”

十四一愣,“爺今年十五了。”

“十五?”看着他那自豪驕傲的模樣癟了癟嘴巴,“十四阿哥,你十五,我十六,我比你還大一歲,爲什麼你要叫我丫頭?還有,你稱自己是爺,你在裝大嗎?”

十三一聽差點笑了出來,十四被我這一問,一時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瞪着我,“你敢這說爺?”

“我說的是實話啊,怎麼?哪裡不對?”我看着他那氣憤的樣子感到好笑,本來就是事實,還弄的他很有理的樣子。

“爺是主子。”

“我又不是奴婢?”

“爺的位份比你高。”

“位份?什麼位份?跟我一樣大的人,哪裡有什麼位份?我是榮妃娘娘的侄女,三阿哥的表妹,說起來你還要叫我一聲姐姐呢?”

“什麼?告訴你,我是皇上的兒子,這就是位份,哪裡要叫你姐姐?不自量力。”

“皇上的兒子又怎麼樣?那是在君臣大殿之前,現在又不是大殿,就應該按照輩分,既然都是親戚,現在你叫我姐姐也不爲過。告訴你不要總是叫自己爺,這叫做習慣成自然。十五歲的孩子,總是那樣叫自己可不是好習慣,你就不怕被人叫長了,臉上長皺紋啊?那就真成了爺爺了。”

“你說什麼?爺從來就是這樣說話的,哪有你這麼多的歪理?”十四氣的臉通紅,暴跳如雷的指着我,“你這個女人,氣死我了,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跟爺說話就這麼是無忌憚。”

“忌憚?我爲什麼要忌憚?是你說要帶我出來的,也是你先和我說話的,你不說不就好了。” 我不理他,徑自走到一旁,看向別處。

“你是在教訓爺?”十四握緊拳頭,恨不得暴打我一頓。

“不是教訓,十四阿哥你嚴重了,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帶我出來,我已經忍你了,你跟我說話,我也回了,我這叫尊重你,可是你也得學會尊重我吧?”

“尊重?你有資格和爺說尊重兩個字嗎?爺是阿哥,說起來你也就是一個待選的秀女,別說尊重了,爺一個不滿意,你現在就去辛者庫,你膽子不小。”

“喂,十四阿哥,你說話講點道理好不好,你是皇上的兒子了不起啊?你說你自己是阿哥,也可以說成你是你爹的兒子,那我也是我爹的女兒,同是兒女,身份都是一樣的,職責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再說皇上也說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不也是告訴大家,百姓和皇家的關係都是親和平等的嗎?再說沒有百姓,即使你是皇子誰擁護你啊?誰能讓你顯示出你的地位啊?你即使想顯擺一下子的身份,誰在乎你啊?十四阿哥你不要總是在別人面前那樣自大,那樣說實話真的很煩,很讓人反感唉。”我一口氣把自己的不滿全說了,不過這自大的習慣一時半會兒他也不會改掉,我也懶得和他理論了,反正我也是仁至義盡了。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十三聽了我的話眼神頓時一亮,含笑好奇的觀察着我,然後看見氣急憋得臉色通紅的十四,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四弟,今兒你可有了一個對手了,這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她說話可是有幾分道理,我看你就認了吧。”

“十三哥,你這是什麼話?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讓她一個女人這樣撒潑?還有她說的那是什麼道理,明明是歪理。”

我掐着腰瞥了一眼一臉不忿的十四阿哥,“什麼叫撒潑?我怎麼撒潑了,既然十四阿哥這麼說,我就撒潑給你看看,說我說的是歪理,好啊,那十四阿哥就告訴我怎麼歪了,如果十四阿哥說的對,我也佩服。”

“看吧,十三哥?你看看她的樣子,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就是一個潑婦。”

“我又沒有說我是大家閨秀,男子漢大丈夫怎麼了?如果你是,你就應該有紳士風度,學會謙讓,而不是在我一個小女人面前耍這威風,說這些話。”

十四擰眉看向一旁蹙眉的十三,“十三哥,這個女人的腦袋有病吧,你是不是掉進水裡腦袋也進水了,或者她真的不想活了。”

“我哪有?十四阿哥你不要又開始誹謗哦?哎,十四阿哥你可不要皺眉,你的額頭可是出現皺紋了呢。”

“什麼,什麼?哪有?”十四慌亂的摸了摸額頭,我撲哧笑了出來,“你耍我?”十四放下手惡狠狠地看着我,我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是你自己那樣緊張,我怎麼耍你了?十四阿哥都沒有風度,還要栽髒陷害,十四阿哥你真是讓人太失望了,你還是學學十三阿哥吧,你看看十三阿哥就不會像你這樣。”

十四看向十三,“我要學十三哥什麼?”

“學十三阿哥助人爲樂,十三阿哥的豪爽,十三阿哥的大度,學十三阿哥聽見我的話,沒有說我腦袋進水了,等等等等,好多呢,你要慢慢學呢。”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小肚雞腸?”

“我可沒有這是您自己說的。”我兩手一攤,一臉的無辜的聳聳肩膀。

“你?你這個不知感恩的人,我救了你,而且還是親自下水救了你。”

“你看看我說對了吧?你就是不如十三阿哥,沒錯,你自己說你自己小肚雞腸也沒有錯,剛剛人家十三阿哥也救了我,人家怎麼就沒有要一個謝子,人家怎麼就沒有讓我磕頭,說來,十四阿哥還是你的問題哦。”十四又看了看十三,真是欲哭無淚,被我氣得真的要嚥氣了,看看,看看,都翻白眼了。好一會兒,他才癟出一句話,“十三哥,你是不是早就認識她?”

“什麼?沒有啊,我今天也是剛剛見到,十四弟,你爲什麼這麼說?”

“可是她爲什麼說你的都是好話,說我的全是貶低,你們不會是串通好的吧?”

“怎麼會?”十三更是無辜,被十四那樣的審視,他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嗎?我怎麼覺得她好像對你很是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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