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所措的看向筠憲,突然她的視線轉到我的身上,看着她眼中的憤怒和羞辱,我微微一驚,只是一瞬間,她趁十四放鬆警惕,認爲她不會反擊的情況下,突然攻向我,我本能的向後退,可是腳下一滑,整個身體失去重心,直直的向蓮花池裡栽進去,我認命的閉上眼睛,看來我和這裡真是有緣。
突然一股力量讓我的身體向上一旋,改變方向,然後“撲通”一聲,我驚慌的睜眼看過去,四阿哥一把抱住我,“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着急的問:“是誰掉下去了?”
“九弟。”
“什麼?”我轉身看見水中不會游泳的九阿哥,怎麼會是他?我剛要準備下水,四阿哥一把環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十三、十四已經下去了。”我在岸邊擔心的看着水裡的九阿哥,他爲什麼要救我?他不是很討厭我的嗎?
“不好了,九阿哥落水了,快來人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聽見這個聲音,不遠處亭子裡的人都是一驚,康熙立刻站起身,“快,去看看。”
“九哥?九哥”十三和十四帶着老九游到岸邊,周圍的人趕緊拉他上來,冬天的蓮花池水冰冷刺人,而且還沒有完全結冰,十三、十四上岸後身體不住的顫抖,嘴脣凍的發白,一羣人用斗篷裹住他們。但是九阿哥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不管八阿哥怎麼叫他,可是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所有人都慌了,“快,叫太醫,快點。”
“九阿哥,九阿哥,你醒醒,醒醒啊。”看着九阿哥身上冰冷,嘴脣發白,臉上一點生氣也沒有,我心裡有些恐懼。
他的情況不由得我多想,我推開面前的人,趕緊跪在他的身邊,使勁兒的摁着他的胸口,不停的擠壓,可是卻不見任何效果,我心中默唸,嘴脣顫抖,甚至眼淚都被嚇了出來:九阿哥你可不要死,不然我也要死了,我可不想在陰間也要被你壓迫,求求你醒醒啊,求你了。
看着他一直沒有反應,情急之下,我掰開他的嘴脣,深吸一口氣,向他的嘴裡度氣 ,在我們嘴脣接觸的時候,我聽見周圍明顯的驚歎聲,十三驚訝的叫出聲:“子矜,你這是……?”我沒有時間去理他們的驚歎和訝然,我現在必須救活他,這是我唯一的出路。
一陣腳步聲接近,這時康熙他們一行人走了過來,看見我的行爲康熙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臉上有些冷靜如常,也許帝王的身份已經讓他處變不驚。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繼續爲他做人工呼吸,過了一會兒,“嘔,嘔……”看着九阿哥眉頭微蹙開始有了反應,我無力的跌坐在一旁,八阿哥趕緊扶起他,幾口水吐了出來,他慢慢的睜開眼睛,“八哥?”
“九弟,你沒事吧?”
他微微搖搖頭,轉眼看了周圍,“皇阿瑪?你們怎麼……?”
“別說話了,太醫到了嗎?”
“皇上,已經到了,快。”李德全趕緊讓幾位太醫過去爲他診脈,“回皇上,九阿哥已無大礙,但是這池水冰冷刺骨,所以休養好好的修養。”聽了太醫的話,我才真的放下心來,還好,還好,這時我發現在寒冷的天氣中,我居然流了滿頭的汗,而且還淚流滿面。
“來人,送胤禟去莊怡苑,讓宜妃照看。”
“嗻。”九阿哥被擡起,他看了一眼擔憂的我,淡淡的一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笑,笑的這麼友善。
我深深的舒出一口氣,準備站起身,可是因爲剛剛太緊張,身體一鬆弛下來,一時間我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突然自己的上方伸出一隻手,我看過去,又是八阿哥,他躬身看着我,“能站起來嗎?”
我猶豫的看了他一眼,“多謝八阿哥,奴婢自己可以。”我踉蹌的站起來,李德全適時的扶住我,“八阿哥,還是讓老奴來吧。”
看了一眼李德全,我低聲說:“多謝諳達。”
李德全點點頭,“可站的住。”
“嗯。”站起身我才感到手上的痛又加重了幾分。
“來人把十三、十四也送回去,太醫細心照料,其他人都跟朕去養心殿。”康熙臉色凝重,轉身離開,李德全趕緊跟了上去。看着康熙的樣子,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走到養心殿的門口,我站在一旁撩起簾子,等那些阿哥們進去以後,我才進。可是走在最後的四阿哥突然握住我受傷的手,我暗自吃痛,含着眼淚疑惑的望着他,他的手更是狠狠的握緊,力道越來越大,我可以感覺原本有些凝結的傷口,再次裂開,我痛苦的想要□□,他卻低聲在我耳邊說:“疼嗎?那就讓自己更加可憐一點。”
“額~~~?”
“這樣你才能保住你的命,必要的時候痛到暈倒,你的臉色已經辦到了。”我看着他,看他認真的眼神,我知道,他是讓我自保,他是在賭康熙對我有幾分憐憫,我微微點頭。
走進養心殿,康熙沉着臉看着我們每一個人,“誰告訴朕,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叫你們來賞雪嗎?難道還想真切的感受一下不成?”
我趕緊跪在地上,“皇上,都是奴婢的錯。”
“子矜丫頭?是你?”康熙看見我跪下沒有太多的意外。
“皇上,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小心腳下一滑差點掉進水裡,九阿哥是爲了救奴婢才掉進水裡的。”
“真的?”
“是。”
“那你的手是怎麼回事?”我極力的掩飾自己的手,但是還是被康熙看見了。
“這是奴婢不小心摔在地上弄的。”
“子矜丫頭,你今天的不小心也太多了吧?”康熙開始懷疑的審視着我。
“奴婢一直莽撞,馬虎,走路有時也迷迷糊糊的,所以……?”
康熙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子矜丫頭,你應該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
我心中暗自一驚,“奴婢知道。”
“你認爲朕會容忍你第二次嗎?你還是說實話的好?”
我知道康熙這是在警告我,但是我該怎麼說:“奴婢……?”
“皇上,雲英有話要說。”正在我猶豫的時候,雲英格格突然走了出來,站在我的身邊,我皺眉瞄了一眼她。
“雲英?你有什麼話要說?”
“皇上,子矜姑娘的手,是因爲雲英。”
“雲英,你又幹什麼了?你可知這皇宮是什麼地方,怎麼可以由你任性?”普郡王聽見是自己的女兒乾的並不驚訝,也不問怎麼弄的,好像對於雲英做出這樣的事情倒也坦然接受,看來這位雲英格格還真是沒少幹這樣的事情。
“阿瑪,你聽我說完好嗎?皇上,是雲英誤會了子矜姑娘,纔會這樣。雲英不瞞皇上,雲英從小就喜歡十阿哥,這次和阿瑪來雲英也是有私心的。”
康熙看了一眼站在那裡面紅耳赤的十阿哥眉頭微皺,“私心?雲英你的私心是什麼?”
“雲英喜歡十阿哥,雲英想請皇上指婚,雲英要嫁給十阿哥。”
“雲英?”普郡王看着自己的女兒一點沒有矜持感到懊惱不已。
“阿瑪,我就是喜歡十阿哥,我爲什麼不能說?皇上,就因爲我喜歡十阿哥,看見子矜和他很要好,所以我很生氣,下手推了子衿,誰知她倒在石頭上,纔會……”雲英越說越沒有氣力,瞄了我一眼,眼神全是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