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樣子,我感覺好像被人困住了身體,竟一時讓我失去了逃跑的能力,“奴婢哪有說過這樣的話?四阿哥你是不是病了,你還是去看看太醫吧?”
“你沒有說?”
“我沒有。”
他突然鉗住我的下顎,逼着我看向他,那種近距離的壓迫感,讓我的心跳不由的加速,“那剛剛你和老九說了什麼?”
看着他還在貼近我,我趕緊一縮頭,身體一轉和他拉開一步的距離,呼吸有些慌亂的說:“四阿哥,請自重。”
“我怎麼了?”他一臉茫然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氣,“看來四阿哥都聽見了?”
“聲音並不小。”
“奴婢那只是應付九阿哥。”
“你的意思你是在利用我?”
“這算是利用嗎?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所以你現在的意思是,是讓我娶你。”
“四阿哥你不要歪解奴婢的意思?是九阿哥他說要娶奴婢?奴婢情非得已,還能怎麼辦?再說,奴婢說過自知身份地位配不上您,所以您真的想多了。”
“哦?是真心的?”四阿哥轉身坐下審視着我,我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是真的,奴婢怎麼敢騙您?”
誰知他突然握住我的手,霸道的說:“可是爺也不嫌棄你身份地位,而且爺要定你了。”
我一驚,狠狠的甩開他的手,“奴婢可不敢,既然您聽見九阿哥的話,應該也聽到九阿哥說的另一句,奴婢只是一個棋子,你真正需要的是筠憲郡主。”
“你在吃醋?”四阿哥突然輕笑一聲,口氣玩味,耐人尋味。
“奴婢可以嗎?有資格吃醋嗎?四阿哥太瞧的起奴婢了。”
他拉住我的手臂突然用力,我身體不由的向他懷裡栽去,他一把摟住我的腰,讓我坐在他的腿上,我剛要掙脫,他卻摟的更緊,我緊蹙眉頭看着他,他卻神色自若的說:“你說你想要的老九給不了,不代表我給不了。”
“四阿哥不是給不了,是給不起。”我聽了他的話,也不掙扎,就坐在他的懷裡冷靜的說。
“你不要太天真,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十三跟我說過一個公豬和母豬的典故,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道理倒也是直白。
“四阿哥既然知道,爲何要爲難奴婢?”
“我是要提醒你,你要的,我給不起,這裡任何人都給不起。”
我早就知道答案,這樣的社會,這樣的環境,又怎麼會有人爲我一個微不足道的人願意赴死?我自嘲的一笑,“那又怎麼樣?四阿哥到底想說什麼?”
“你想一輩子都伺候皇阿瑪?”
“如果得不到,這倒是未嘗不可。”
“我不準。”他手上用力,我感覺腰間一痛,咬牙看着他,“你憑什麼?”
“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中突然出現一種強烈的佔有慾。
“你的?”我冷笑的看着他,“現在已經不是了。”
“你說什麼?”
“就在你在十四的拳頭下救下筠憲郡主的時候,就在你看着郡主羞辱我的時候,就在你爲她求情看着我見死不救的時候。”
“你……?”
“奴婢說的不對嗎?她是番邦郡主,她有勢利,她纔是你需要的人,她會讓你更加強大,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四阿哥奴婢恭喜你了,會有這樣的一個紅顏知己。”我再次要掙脫他鉗在我腰聲的手,他的雙手卻扳住我的身體讓我面對着他,“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女人在懷裡還是異常的冷靜,這種感覺讓我很不安。”
“沒有辦法,四阿哥還不足以吸引奴婢,奴婢也無可奈何,請您放手。”
“你知道什麼?”他抱緊我的腰,我的身體緊貼在一起,隨即神情冷峻的看着我,“你很瞭解我嗎?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看着他淡定的一笑,“你想要的,是很多人都想要的。”
“你很會說話,你要知道你的一句話我可以殺了你。”
“反正奴婢的命已經搖搖欲醉,杖責四十,打下去,奴婢必然沒命,也省的四阿哥動手了。”
“你一定這樣的執拗,難道你就不能求我?”
“求您?求您能改變什麼?”我不肯低頭,咬牙帶着恨意敵視的看着他。
“好,我現在就讓你如願。”四阿哥突然抱起我,向牀邊走去。
“四阿哥,你想幹什麼,放開我,這是乾清宮,如果你敢做什麼,奴婢就叫了。”
“好啊,你叫,你叫完以後,外面的十三也會受到牽連,然後你就不得不嫁給我。”
“你,你卑鄙,無恥,可惡,下流……”我使勁兒的蹬着腿,讓他放開我。
他把我狠狠的摔在牀上,“你再說?”
“四阿哥,我雖然是宮女,但是也不能被你欺辱,如果一定要罰奴婢,奴婢自然會去內務府領罰,請四阿哥離開這裡。”
他非但沒有離開,而且還直接坐在牀上,“我說了,不用內務府多事,你要領罰,我現在就處罰你。”說完,他一把反鉗住我的腰,手狠狠的拍在我的屁股上,啊,好痛,一下接着一下,居然還那麼用力,我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喊出來,心裡詛咒他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咒罵。
“呃……,痛……,啊……?”我輕聲的□□,眼淚含在眼圈裡,好一會兒,他突然停下手,看着我,“你在心裡罵我?”
“是又怎麼樣?你打我?”我趴在牀上,回頭惡狠狠的看着他,他坐在牀邊冷冷的回視我,“我打了。”
“你出去。”
他再次舉起手,我看着自己還被他鉗制,而且他還要打,我默默的別開頭,把臉埋在牀上,大哭了起來。
他的手遲遲沒有落下來,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是你讓我罰你的。”
我哽咽的說:“那是皇上處罰的,你憑什麼打我?”
“你還真想讓內務府那些人用板子打你?”
“你打了,難道他們就不會打了嗎?你這分明是報私仇,我恨死你了。這裡真不是人呆的,我是奴婢,主子們想罰就罰,想打就打,明明不是我的錯,我還要背黑鍋,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小命不保,我恨所有人?”我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好一會兒,看我哭夠了,他抱住我輕聲說:“委屈了?”
“哼。”我閉口不語,他拉起我,我不情願的站起來,他讓我坐下,我搖搖頭,“你還想捱打?”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屁股很痛,怎麼坐?”
他微微一愣,嘴角一翹,“好,那你就站着。”
“不然我能怎麼樣?”
“我不會娶筠憲郡主。”他突然冒出這句話,我有些不解,“嗯?什麼意思?”
“我說過我要的女人是你,我不會娶她。”
“我?你是說我?因爲我,你不娶筠憲郡主?”
他突然站起身,凝視着我,伸出手拂過我的嘴脣,“是。”
我的心裡一顫,本能的往後一躲,“是什麼是?你娶不娶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如果這話讓那個郡主聽見,我會死的很慘。”
“你不會,以你的聰明才智,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
“你太過自信了,什麼聰明才智,如果我有,我就不會變成這樣。”
“你有沒有你心裡最是清楚,你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你逃不過我的眼睛,你不承認也可以,你是我認定的女人,我說了我會保護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
“信你?你的你的話我現在根本不相信,不要再騙我,你的女人?我根本不稀罕。”
“是不是我的女人,不能由你決定,就像現在,你的命還不是你的,他還是掌握在我的手裡,所以你活着就是我的。”
“四阿哥,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吧。”
“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愛情,如果我的男人註定不屬於我一個女人,那我會盡全力成爲他心中的唯一?難道你就不怕有一天,我真的佔據了你的心,成爲你的唯一,而你最後會像公豬那樣爲了母豬放棄生命,你不怕有那麼一天嗎?”
四阿哥凝視着我,“你有自信讓我那樣做嗎?”
“如果我說我可以,那你的回答呢?
他突然沉默,擡步走到門口,“好好休息,養好你身上所有的傷,我說過有我在,你不會有事。”他披上斗篷,微微側頭,突然拉起右手的衣袖,上面有一條嫩紅色的疤痕,“這是爲你留下的,你要負責。”
他說完打開門走了出去,我站在那裡看着他離開,爲我留下的?他爲什麼這麼說?難道是那時候他救我時傷到的地方?他這是答案嗎?這算什麼?我木然的退到牀邊,心思沉重的剛要坐下,“啊,好痛。”
我不禁□□,我的屁股好痛,愛新覺羅胤禛,我討厭死你了,這算什麼答案?還讓我負責,你打了我,還沒有讓你負責呢,原本心中忐忑和憂慮,這一刻化作了無盡的憤怒。
接下來的幾天,李公公一直都沒有安排我當值,說是我身上有傷,還是養養再說,弄的我在房間裡呆的發悶,而且還不敢亂走,生怕碰見那倒黴郡主。
“曦月,你終於來了,我每天就盼着你來了。”
“怎麼了?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是啊,一天到晚也沒事做,還不敢出去,害怕遇到那個高麗郡主,弄的我真是無聊死了,臉色能好到哪裡?”
“喏,給你的,心裡煩的時候,聞聞這個荷包,這裡有薰香可以讓你心情平靜下來的。”
看着那個粉紅色的荷包,我愛不釋手,“好漂亮的荷包,嗯,好香,曦月這是你做的?”
“嗯,特意給你繡的。”
“可以這上面是什麼花?”
“芙蓉。”
“芙蓉?繡的真好。”看着那細緻的針腳,精湛的繡功,我有些羨慕,突然我眼前一亮,“曦月,你教我繡好不好?”
“你要繡?”
“是啊,反正我也沒事做。”
“不過你的手。”
“哎呀,沒事的,我的手已經沒什麼事了,如果再閒着,才真的要出事呢。”我哀求的看着曦月,曦月就是對我這個表情最是沒轍。
“那好吧,我教你就是了。”
“現在就教。”
“現在?”
“是啊。”我拉着曦月拿過針線包,趕緊坐到牀上,“就現在。”
“你啊,還真是一個急性子。”
我訕訕一笑,“沒有辦法,天性使然。”
隨後的幾天我每天不幹別的專攻刺繡,飯也不吃了,頭也不梳了,坐在牀上就是一天,陪我度過一天的還有慘叫聲和□□聲,”啊,好痛,痛死了,哼哼,出血了……”
曦月每次來看我都是無奈的搖搖頭,幫我收拾房間,然後是一陣嘮叨,但是都聽不見我回答,用她的話說:“我是着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