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睏乏得想死去,不只是身體,連同心和靈魂一併。
第一天,一無所獲,處處碰壁,不過他給自己打氣,她是堅強的依依,不會被挫折打敗;第二天,她看見的都是重複的招聘信息,儘管她厚着臉皮請求,仍沒能得工作,她甚至不求如意,只要是一份工作她都願意。
晚間,她對着鏡中的自己,自言自語,喃喃道:“凌依依啊,你可不能倒下,堅持就是勝利。”
可是,她已經在旅館裡呆了兩天,最後一天了,如果再不能找到一份短暫的工作,她只能流‘浪’街頭了,客串賣火柴的小‘女’孩的角‘色’。每每想到冷漠的眼神,她就沒了繼續戰鬥的勇氣。
‘春’節快臨近了,街道似乎洋溢了喜慶的氛圍,可她呢,還在爲未知的明天奔‘波’。
紅‘色’的東西,總容易勾起她傷心的回憶,在腦海深處,一道背影在行走着,她總看不見她的面容,走得匆忙而迅疾,無論怎樣努力都追不上。她知道是媽媽離開時,決絕的背影。一件紅‘色’旗袍,襯托出她‘挺’拔傲人的身姿。以至她被警方送回來時,是一層不變。
她披着外套,鈕釦敞開着,不知不覺就到了繁華的城市中心廣場,好不繁華熱鬧的景象。她擡頭望天,是灰‘蒙’‘蒙’的,像她的心事,不知何時能撥開雲霧。
隨處是追逐的小身影,嘻嘻哈哈,而大人們也會心的笑了,完全放鬆了一天緊繃的神經。真擔心那些小東西跌倒,摔傷後哭鬧。
“你在擔心什麼?”熟悉的聲音,她回眸,廖可站在大片的燈光裡,想起那句詩,暮然回首那人卻再燈火闌珊處。
她驚訝的看着他,問道:“你怎麼在這呢?”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願意先聽哪個?”他故作神秘地問。
“能有什麼無關痛癢的消息呢,別拿我取笑了。”凌依依苦澀的笑起來。
“總之有就是了,你要先聽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他怎麼這樣執拗呢,真拿他沒辦法。
凌依依想了想,選擇了先聽壞消息,反正最近‘挺’壓抑的,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她抱着視死如歸的壯舉。
他說這個是天大的不幸,讓她做好心理準備,承受不住別怨他。她身呼吸了一口氣,讓他爽快講,磨磨蹭蹭的反而使她提心吊膽。
他彷彿比她更興奮似的,祝賀她:“你是年紀第一,比胡銳整整多了三十個大分,和上次測驗大同小異。”
“明明是好消息嘛,幹嘛讓我怪緊張的。”她一副自豪的表情。
他不削的笑了笑,回答:“因爲下次,你將面對更大的壓力,當他們可以進步時,你卻彷彿到達了頂峰,無論如何突破不了瓶頸。”
他說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凌依依的數學,拿了滿分,據說許多尖子生在一道超出大綱的題目上栽了,唯有凌依依。老師們都誇她是個天才。
這事並沒讓她沾沾自喜,因爲餘老師給她講過。比這更具吸引力的是,廖可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你的消息哪這麼廣,你到底是從哪裡打聽來的,不會是拿我開玩笑吧?”她突然清醒過來,怎麼能沒頭沒腦呢,指不定廖可這傢伙在拿她取樂。
“不信任我沒關係,成績單很快會到你手中的。”他無奈。
中學的成績單,是寄送回家的,每學期的成績都將接受父母的檢閱,分數決定了每個孩子的命運。
她鬆了口氣,問道:“那麼好消息呢?”
“你現在最想的事。”他引導,說一半留一半,似乎這樣纔有趣味。
“不得不告訴你,本姑娘現在最想的做事,你,立刻馬上給我消失。”她‘露’出兇惡的表情,可這嚇不了他,反而透‘露’出她幼稚的面孔。
“你好好想下,有比這更迫切的嗎?”他也不生氣,追問道,兩隻眼放着光。
她垂頭喪氣,像霜打的茄子,她的右腳在地面上划着,不安分的,沒規矩的。她實話實說:“其實,我很想一份工作,可是…….”
他豎起大拇指,點着頭,他說:“我聽說有一人家需要家教,你願意去嗎?”
她興奮的說當然可以,隨後又擔心,如果教不好那孩子怎麼辦,家長會不會罵她呢?
“拜託,只是個三年級的學生,你這麼優秀,對自己太不自信了吧?”廖可鼓勵,看她沒頭沒腦的城市裡竄,他很不忍心,他很想說,依依,請你安靜下來吧。
凌依依想了想,勉強說:“好吧,我去試試。”
他說聯繫好了那戶人家,再喊凌依依過去。夜裡的風很大,他臨走時細緻的替她扣上鈕釦,他說夜裡風大,多保重自己的身體。
那麼溫柔,彷彿讓她無力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