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吹過的夏天9
“那還是我載你吧,我們從汽車站那條路回去怎麼樣?”我接過自行車跨上去對文悠涵說。
“那條路好遠,繞很大的圈了。”文悠涵低聲說。
“沒事,那路上人少,可以騎的很快的”我想了個比大便還爛的理由,其實我是想多載她一段路。
“嗯”文悠涵低聲說,然後她又很笨拙地上了車。
我騎着車,慢悠悠的上了柏油路,一路上我當然很慢很慢的騎着。我能感覺到文悠涵的腦袋靠在了我背後,他媽的,今天的風特快樂!
如果牛麗敏和小米由於吵架可以把她們的風的快樂轉移給我的風,那我一定祝她們天天吵架。
終於還是到了學校,王波和小鳥車子放在一旁,癡癡地看着女生宿舍大門。
“到了”我停下車,文悠涵像是愣住了,很久才跳下車,她眼睛紅紅的,我伸手摸了摸我背後,溼漉漉的一片,我用力咬了咬嘴脣,但是心裡更疼。
“你們?”王波看到我們一塊回來,不悅地對我說。
“回來就好,我先回家了”說完王波推起自行車掉過頭走了。
“你們回去吧”說完文悠涵低着頭走進宿舍。
即使走再遠的路,即使我騎車騎的再慢,可是最終我們始終要分開。就如後來的我們,註定的事情,我們真的好無力!
“你在哪裡找到她的?”小鳥推過來他自己的自行車,掉轉過來車頭,看着我的眼睛問。
“在我們玩的那地方西邊的那片蘆葦後面”我也掉轉過來車頭說。
“其實你早就料到她在那裡了,對吧?”小鳥的語氣並沒有責怪,他只是很平淡地問我。
“我沒有想到她會在那裡,我只是感覺她那麼內向的人,應該不會讓那麼多人看到她哭鼻子吧,所以我不大相信她會去那麼多人的柏油路”我跨上了自行車,使勁蹬了起來。
“她又哭鼻子了?”小鳥追上我又接着問:“秦凱,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文悠涵?”
“你胡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喜歡她”我拼命的把自行車蹬的飛快,怕被小鳥看到我已經紅了的臉。
後來,鮑樂曾問我,我這麼厚顏無恥的人,爲什麼連承認喜歡文悠涵的勇氣都沒有?我淺淺一笑說他比我還無恥的人,不也是沒有勇氣跟劉豔表白嗎?
然後就是我們共同的沉默,那個年代,我們都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戳隔在我們彼此之間的那張薄紙!
很快,我就和小鳥分開了,一路向北,對,祖國首都的方向就是我家的方向。
高中畢業之前,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成武縣城,曾經自己一直暗暗發誓要去很遠的地方,去江南水鄉、去戈壁大漠、去攀登高山、去擁抱大海……總之只要可以離開腳下的那片土地,就能慰藉那被我自己背棄了一大片的誓言與死去一噸多重的理想!可是,經歷了太多的浮浮沉沉,麻木了執着,循環交替着異地——家——異地的場景,突然明白原來安靜的一個人的生活,纔是我的生活最終的軌跡。
再見文悠涵,她真的理髮了,很短的頭髮,額頭再也沒有她那泛着自然黃的髮梢可以挑逗她那圓圓鏡片下的大眼睛,那感覺有點醜!不過還是很可愛,因爲她是文悠涵,即使她理個光頭,那她仍然是我們心中最可愛的那個女孩子。
本來喜歡就沒什麼道理,所以聰明的人,不要去問別人你爲什麼喜歡他不喜歡我之類的愣話,他所說出的理由通常都不是理由,有些往往還會是你的優點,並不是你比別人差,而且那個人偏偏不喜歡你罷了。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我再也沒主動和文悠涵說過話。校園裡遇見文悠涵,她總是攥着小的可憐的拳頭打我一下,然後跑掉,我心裡卻比吃蜜還要甜,就這樣有一宗沒一宗的相處着暗暗高興着,一晃高一就那麼結束了。
高一的結束,沒有一絲痛癢,那時我們看不到離別,因爲離別好似很遙遠!
“這個暑假怎麼過啊?”馬國慶收拾着自己的衣被問我和於前程。
“買本名著回家看看,再買幾套試卷,假期也可以鞏固鞏固下高一所學習的知識”於前程把所有需要帶家走的東西都弄好了,他坐在牀沿上看着馬國慶慢悠悠的動作說。
“秦凱呢?你小子準沒好事”馬國慶站起來向上推了推他已經將近千度的眼鏡,然後捶了捶自己的腰。
馬國慶這小子果真太常打飛機,以至於有些腎虛的徵兆。
“我這個假期找你學習打飛機絕技”我喝了口水又衝馬國慶說:“你掉怎麼總是這麼不利索,我們都等你呢”。
“靠,你跟我學得交學費哦”馬國慶衝我笑着說。
“嗨,以後可是真的沒有機會看女人撒尿了,高二我們要搬到學校中間那個最破的樓上去”馬國慶有些傷神地說。
“國慶,你?”於前程聽到馬國慶說話,皺起眉頭,本來他想教育馬國慶一番,不過他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前程只是從我手裡拿過去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轉過臉不去看馬國慶,嘴裡低聲說:“你這孩子完了”。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