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很平靜地說道:“沒什麼的,小蔣,對於那些優秀的人才,我們公司一直都是敞開着大門的。能打交道就是一種緣分,也祝你工作順利!”
“真的非常感謝陳老師的理解,謝謝您了!”蔣文睿趕緊答謝道。
隨即便掛斷了電話,很快蔣文睿就回到了寢室。看到滿面春風的蔣文睿,肖肅說道:“看老蔣這個樣子,應該是凱旋了!”
“哈哈!”蔣文睿笑着,但是卻並不怎麼笑得出聲:“不過現在,我現在遇到一個很麻煩的技術問題!”
“什麼問題?”魏林問道。
“怎麼清楚三方協議上的字跡?”蔣文睿一臉的無奈:“都怪我昨晚沒沉住氣,把三方協議全都填滿了,現在算是體會了什麼叫做‘衝動是魔鬼’,要是昨晚上沉住氣了,不那麼着急,我都已經簽完字回來了,不像現在,通過了面試都還在擔驚受怕,唉!”
“給輔導員打個電話唄!”魏林建議道:“你這是特殊情況!”
“嗯,就是,雖然他說過三方協議只有一份,但你這特殊情況應該可以通融吧!”肖肅也這樣說道。
蔣文睿想想也是,便給輔導員打了電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以後,輔導員回答說:“你稍微等一會兒,我問問學校主管這方面事務的人,馬上給你回覆!”
不一會兒,輔導員打來了電話:“蔣文睿,我剛纔問了他們,他們說你這種情況沒有通融的餘地。是這樣的,凡是要求再補三方協議,學校都認爲是因爲違約,所以,都需要用人單位出具違約的相關手續,因而,你這種情況不能給你新的三方協議,你只能自己再想點其他的什麼辦法才行!”
蔣文睿一聽到這話,感覺自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只好很無力地謝過了輔導員。
“怎麼辦呢?輔導員說不能補三方協議,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去除字跡?”蔣文睿回到寢室,說道:“那面試的人給我說,三方協議上絕對不能夠出現塗改液,絕對不能出現破洞,怎麼辦?”
“這個我確實想不出其他什麼法子了!”肖肅說道:“我想到的只有土辦法,就是用透明膠去粘,注意力道,把這些字一個個地粘下來,只能這樣了!”
“要是力度沒把握好,把三方協議粘破了咱麼辦?”蔣文睿問道。
“這個我也想不出來其他辦法了,只能靠自己把握力道,你這麼想,老蔣,好事多磨嘛!”肖肅說道。
“唉,也只能這樣了!”蔣文睿嘆了一口氣:“真要是靠粘的話,我現在立馬就得去買透明膠,要把這些字一個個粘下來,得花很長一段時間呢!我明早上還得趕着去簽約。”
出寢室的時候,看到了馬月明,馬月明很詫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真是神速啊!”
“其實,我根本就沒去成,我是在檢票的時候被重裝集團叫回來的,剛剛參加完面試,明天一早去簽約。”蔣文睿微笑着答道。
馬月明張大了嘴巴:“在檢票的時候被叫回來?”
“嗯,我都沒想到,我接電話的時候還以爲是什麼騷擾電話呢!”蔣文睿非常高興地回憶道。
“唉,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馬月明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種悔意:“我要是像你這樣沉住氣了,應該也可以像你這樣吧!”
“別這麼說,我這完全就是涉險過關。”蔣文睿說道:“要是那一位面試官不可憐我,給我這個機會,我現在估計還一個人在蘆城到處問路呢!”
“也是,這樣的事情可遇不可求。”突然,馬月明問道:“你可不可以把那些面試官的聯繫方式給我一下,我想去碰碰運氣!”
“額……聯繫方式倒是可以給你,但是我認爲你真的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爲你都已經簽約了,他們不太可能和你簽約的,而且,明天下午,他們就要去上海了。我現在就在爲我昨晚上一時的頭腦發熱發愁呢!正準備去買透明膠把三方協議上的字給粘掉。”蔣文睿如實答道:“當然你要是真想去,也可以去試試,他們在玉聖元酒店。”
於是,蔣文睿就把趙主任的電話號碼給了馬月明,之後,就出去買透明膠了。整個下午,加整個晚上,蔣文睿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粘三方協議上面的字,經過好幾個小時的努力,終於把昨天晚上一時衝動造成的損失勉強追回了。大功告成,蔣文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兒子,怎麼樣?你現在在哪裡,找到住的賓館了嗎?”父親一接到電話就迫不及待地問。
“我壓根兒就沒有去什麼蘆城!”蔣文睿很高興地說道:“不管你相不相信,今天發生了很有戲劇性的事情,都開始檢票了,可是就在這時候,我被重裝集團的電話給叫回來了,然後順利通過了面試,我明天早上去和他們正式簽約!我不用去重慶受熱啦!哈哈哈!”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突然說道:“那這樣就太好了,這叫得什麼願啊!”
“是得償所願!”蔣文睿非常高興地給父親糾正:“沒事的時候多查查字典,不要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跟你的那幫工友扯閒淡!”
“嗯!”父親笑着說道:“兒子糾正得是!我現在在想,真要是你上了車再收到短信的話,那你就應當立馬在就近的車站下車,然後寧願打車回去都可以!”
“咳,過都過去了,就不要再說這些了!”蔣文睿高興地說道。
“嗯,得償所願,得償所願!”父親不斷地念叨着這個成語。
“沒什麼事情的話,就不說了啊!這個電話主要就是報個喜!”蔣文睿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一大早,蔣文睿吃過早飯,帶着三方協議去玉聖元酒店簽約,剛一出門,就看到馬月明有氣無力地在走。
“老兄,你這是怎麼了?”蔣文睿問道。
“還能怎麼樣,還是你說的那句話,我不該抱什麼希望!我昨天完全就是白跑一趟,我當時就該聽你的勸,穩住不簽約。”馬月明答道,說話沒什麼力氣:“最後,我基本上是用哭腔求那幾個面試官,但是面試官給我說道‘小夥子,不是我們不想要你,你的條件也挺符合我們的要求,但是,你現在都已經簽約了,你讓我們怎麼跟你簽約啊?’問得我真是啞口無言!”
“也沒啥的,進了單位之後的發展,還得靠自己努力啊!”蔣文睿安慰道。
“衝動是魔鬼!”馬月明說道,用力地擺着頭。
去到酒店,蔣文睿很順利地就簽了約,那三位面試官也沒怎麼難爲蔣文睿,簽完約之後,蔣文睿如釋重負,一路哼着小曲兒,坐着公交車回學校了,心中真是有說不出來的歡喜,在宿舍裡到處串門,大家也被他的興致給感染了,都是滿臉笑容。
過了好一陣兒,蔣文睿興致過了,便串門到了王豫文的寢室,看到王豫文正抱着一本《警世通言》在看,便問道:“老王,你在看什麼故事?”
“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王豫文答道。
“杜十娘怒沉百寶箱?”蔣文睿想了想:“我想起來了,高中的時候好像有這麼一篇課文。不過,我每次讀到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都爲她感到惋惜,她只是出身有瑕疵,但那麼美麗,還有保證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財富,完全可以找一個足夠憐惜她的好人平靜地過一輩子,爲什麼就這麼傻,非要自尋短見?”
“老蔣,這你就不太懂了!”王豫文看着蔣文睿的眼睛,說道:“這是文學作品中的表現,爲了臧否某些人物和事件,常常會做這種極端的情節處理,強化個人生活對外的展示意義,以引起讀者的注意與思考,讓讀者聯想到所謂真愛、真情這些虛構的概念,並去思考這些概念哪個重要,是否具有可比性,在什麼樣的環境下具有可比性等等問題。作者只是誘導你,讓你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但是並沒有給出答案,只是激發你去思考,僅此而已,你發出這樣的感嘆,認爲杜十娘這麼做不值得,而有些人卻覺得,她這麼做是很值得嘉獎的真情之舉,以上這些,都說明作者已經達到了他的用意,這樣處理情節是很成功的。事實上,在現實生活中,如果出現相似的情況,估計她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真實的個人生活都是自己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不是因爲生存的必要,哪兒那麼多對外的展示意義,身邊哪兒有那麼多的觀衆?何況,別人自己忙着爲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都忙不過來,哪兒有空來爲你殫精竭慮?你說,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