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習課時,老嚴夾着一張打印單子走了進來。大家都屏息凝神,不用想都知道這是成績單,老嚴打開展臺。
容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張地看着祁炳。祁炳伸直雙腿,十分輕鬆地轉着筆,眉毛上挑。
老嚴放好了成績單,開口說話了:“這是你們的成績,自己看一下。”
“我們班的第一名也是年級第一名,祁炳708。”
“第二名,龔琳,年級第三,693。”
容君此時已經像泄了氣的皮球,軟軟地趴在桌子上。
“哈哈,一次火鍋哦。”
“第三名,章舒,年級第六,688。”
“第四名,容君,年級第九,670。”
……
容君依舊趴在桌子上,偏了個頭:“深藏不露啊大哥,願賭服輸,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約你。”
祁炳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請吃火鍋的事,不過聽到約字竟笑了:“都有時間,就這周月假吧。”
“行。”容君猛地直起身子,又慢慢倒下去。
“那我提個要求。”
容君想起之前的打臉瞬間,只想鑽個地洞,放慢了語速:“隨便提,我不配拒絕。”
祁炳吞吞吐吐地說:“那個,你買上火鍋菜去我家做吧,反正我家那兩天沒人,這樣還便宜點。”
容君雙手護着自己的胸,用看色鬼的眼神看着祁炳。
祁炳害羞了:“別想太多了,又不會對你做什麼,湯澤也會去的,當然你也可以帶人來。”
容君這纔將手放下來,放心地點了點頭:“行吧。”其實心裡卻想,請我一個人又怎麼了嘛,我還可以對他做些什麼,這樣一來,我都不能吃他豆腐了,算了,到時候再找機會吧。
語文老師把配樂找好了,今天中午容君跑到樓上空教室編舞去了。
過了一會兒,容滿臉通紅跑下來,前面的捲髮因汗水緊緊貼在兩邊,微微喘着氣,胸脯一起一浮:“祁炳,出來幫我一下。”
祁炳跟着她上了樓。
“就是高中了嘛,我也有一年沒怎麼跳舞了,空翻有點不太行了,所以就想請你這位一看就能幹大事,舉到我的人稍微把我扶着一下。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教會孩子愛與成長,樂於助人。可以嗎?”容君試探性地問道,殊不知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多麼誘人。
祁炳靠着牆:“怎麼做?”
“你就這樣扶着我的胯根,我向前翻的時候,你給我一個力把我順過去,最重要的是別讓我摔了。”容君給他做着示範,認真地解釋着。
“嗯,懂了。”祁炳淡笑。
“哦,好。”
容君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窗戶邊,祁炳這纔看清她裡面穿的是黑色蕾絲練功服,前面露出精緻的鎖骨,後背兩邊是蕾絲,中間仍是黑色,下面的衣服扎進了褲子,完美的曲線展現了出來。
祁炳滾了滾喉結,單手虛環容君的腰。雖然容君的臉看起來很圓,但他的腰很細,祁炳一隻手就可以完全圈住。
容君做好助跳的工作,騰空,翻躍,空氣中突然多出了幾聲骨骼的響聲:“哎喲,我的腰。”
祁炳見勢馬上給了她要腰一個力,容君成功翻過去了,誰知一個踉蹌被祁炳圈在了懷裡。額,這個動作有點曖昧,祁炳抱着容君的腰,容君還微喘着氣。
“耍流氓啊。”容君下意識地推開他,但轉而馬上又想我推開他幹嘛呀。
“耍個屁,這不怕你摔了嘛。”祁炳紅了臉,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容君咂咂嘴,瞪了他一眼。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多多練習下,容君的空翻又恢復到以前的狀態了。
“謝謝你啊。”容君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包零食遞給了祁炳。
“嗯,走吧。”祁炳接過零食,衣服搭在肩上走了出去。
又是一個週末,容君回到亭子鎮(她的家),洗完澡和頭,便躺在牀上呼呼大睡過去。感覺還有一秒就能入睡過去,電話響了起來。
容君帶着蒙圈的奶音:“喂。”
“你還記得要請我吃火鍋的吧?”
“嗯。”容君掛斷了電話,繼續睡。
一個世紀過去了,容君終於醒了,看了一眼時間,才18點,什麼,18點了,我的天。容君快速換了一件沙發上的衣服下樓。
“媽,我出去玩一會兒。”容君對着正在廚房裡做飯的母親說道。
母親手拿着正在洗的白菜走了出來:“吃了飯再去唄。”
容君想到自己一個月纔回來一次,今天才回來就要出去,又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父母是孩子前半生唯一的觀衆,孩子是父母后半生唯一的觀衆。感覺有點兒愧對母親,於是就應下了。
容君拿出手機,點開QQ對話框,給祁炳發了一個消息:【我忘了問你家在哪兒了,我今天找了一下午都沒有找到,這纔想起來問你。】結尾配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手機迅速振動了一下:【所以呢,你放我鴿子呢。】對方又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馬上來,馬上來,我就在這兒附近了。】容君頓時感覺涼了,他發的位置是在城裡,而容君的家是在一個小鎮上,坐車大約會費時40分鐘。
等到母親做好了飯,容君快速扒了幾口。
父親提醒道:“慢點吃。”
“嘿嘿,媽做的太好吃了。”
容君扯了張紙巾,將嘴巴擦乾淨:“媽,爸,我走了喲,一會兒就回來。”
“嗯,別玩太晚了。”
容君快速跑去公交站,坐在車上發了條信息:【馬上馬上就到了,你這小區保安還不讓我進,我再給他說說。】
【嗯,記得看清楚路,我家不住小區。】
哎呀,尬死了。
容君到站了,翻出手機看了一下他的定位,正準備打出租車過去,好像聽見有人衝她按喇叭。容君轉過頭去,一輛黑色光亮霸氣的機車高傲地挺立在旁邊,車主穿着簡單的灰色衛衣,性感的喉結,高挺的鼻樑,深邃的桃花眼,呃,熟悉的臉。
“有,來接我喲。”容君儘量剋制自己內心的歡喜。
祁炳雖然很生氣,但是一看見容君那人畜無害的臉,只好笑着抱怨:“快點滾上來呀,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嗎?還騙我到小區了。”
“嘿嘿。”容君打算跨上去,卻突然發現自己穿的是平常在家穿的短款寬鬆連衣裙,雖然穿了安全褲,但伸一隻腿上去還是會走光。
祁炳臉色黑黑地看着容君的雙腿,飛快地別開眼:“穿這麼短,你是要勾引我嗎?”
“哪兒有,在家就這麼穿的。”容君紅着臉,尷尬地解釋道,但心裡又想着:他說勾引,也就是說他吃這一套嘍,懂了懂了。
“過來。”
“哦。”
容君聽話地走了過去,祁炳兩隻腳穩在地上,將容君轉了個面,雙手放在她腰間,一使勁,容君側坐在了祁炳懷前。
“坐穩了。”祁炳低頭溫柔地告訴懷中的女子。
“嗯。”容君還沒從剛剛那一波神操作中緩過來。
城市的夜景,帥氣的機車,涼爽的晚風,被喜歡的人圈着,這是容君喜歡的情景,不知不覺,後背的男生又高大了起來。
機車慢慢減了速,停在一片空地上,一棟白色樸素的別墅出現在了容君面前,容君跟在祁炳後邊兒一起進了那扇閃着金錢的門。
歐式環境風格給人一種簡約大氣之感,讓人輕鬆愉悅:“你家這麼有錢呀。”
“還行,自己隨便做哈。”祁炳給容君拿出一雙家居拖鞋讓她換上。
“嗯。不對,我是來請你吃火鍋的,誒,我忘了買菜了,你不是說湯澤也要來嗎?人呢?孤男寡女你要對我做什麼。”容君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菜已經買好了,大姐,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下午,現在是晚上了,人家早就回去了。還有你這個沒發育的小學生,我有什麼想法。”祁炳枕着手,隨意地躺在沙發上,雙腳掉在沙發邊緣。
“我不會做飯呀。”
“那你來幹嘛。”
“請你吃火鍋呀。”
“那你做呀。”
“我不會呀。”
……
祁炳一臉無奈地走進廚房,邊走邊抱怨:“身爲一個女生,竟然不會做飯。”
“嘿嘿,現在女生誰還做飯呀,都是男朋友做好嗎。多放辣,多加素菜,超級超級辣的那種。”
突然有點兒不對勁,祁炳略帶意味兒地瞅着她:“男朋友?”
“滾呀,我只是陳述現在這個現象,又沒說你,真是的。”容君害羞地轉過身。
容君看了一下他擺放在架櫃上的證書: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青年國際交流形象大使。遊戲職業團賽冠軍。我去,太牛逼了吧,比葉明高級多了。
須臾,祁炳端着火鍋出來了,鮮紅的湯在香油下閃着油亮,滾燙的辣湯歡快地跳起水面,幹辣椒,花椒,油辣子,姜在高熱量下快速冒出香味,鑽進容君的鼻子。
容君拿起筷子塞了一片冬瓜在嘴裡,冬瓜本應該有的水分加上香辣的油汁在容君的舌尖擴散開來,感受器感受到了超辣味,經過傳入神經到達神經中樞,突觸處突觸前膜釋放神經遞質作用於突出後膜上,通過傳出神經到達效應器。容君因體內血流量增加而臉通紅,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你這個挺辣呀,不過我喜歡。”容君用手在嘴巴前扇扇風,嘴巴已有一點紅腫。
祁炳笑笑,遞了一杯水給她。
“吃辣的不能喝水,喝水會更辣,這是我多年的經驗。”容君把水放在一邊。
看着祁炳面不改色地一口一口吃着,容君瞪大了眼睛:“你一個以前不在四川的人竟然比我還能吃辣,我平常都找不到一個能與我匹敵的人,佩服佩服。”
“就這,小意思。”祁炳又夾了一塊沾滿辣湯水的白菜。
“嘶,有點兒辣了。”容君跑去廚房,擰開水龍頭,捧了一口水,漱了個口,洗了個臉。
容君回到位子上,伸手去拿那瓶水,不料祁炳先她一步拿走了水藏在身後,壞笑着:“你說過吃辣的不能喝水。”
“給我,我現在要喝。”容君跑過去搶,祁炳偏不給。
很好,機會來了,嘿嘿,別怪我佔你便宜。容君假裝一個踉蹌將祁炳撲倒在沙發上,祁炳本能地接住容君,nice!現在是容君面對面地壓在祁炳上邊兒,祁炳摟着容君的腰,本就短的連衣裙在現在的姿勢下更短了。容君故作嬌羞:“臭流氓,放開我,你這樣我都有感覺了。”
祁炳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精靈活潑的眼神和紅紅的小嘴,軟軟的頭髮絲落在他的脖頸像在勾他的魂。女孩兒柔軟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特有的沐浴後的香味環繞在祁炳四周。
“快滾下去,否則,你會後悔的。”
本來就只是想佔個便宜,看着祁炳火辣辣的眼神,容君不敢了,趕緊爬起來跑出去:“開玩笑開玩笑,有點兒晚了,我回去了哈,拜拜,學校見。”
祁炳坐在沙發上大口地灌着水,看着女孩兒慌張逃離的背影,強忍着某種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