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疫情得到控制後不久,便開始放暑假了。從緊張的學習和疾病的恐嚇中掙脫出來,大家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這個暑假怎麼過呀?”大羅密歐問大家。
“你呢?”柳青葉反問。
“城市太沉悶了!”不知誰冒出一句。
“人如果在鄉村呆得太久,就會覺得寧靜和寂寞太單調太無聊。然而天天呆在城市裡,又想到農村去清靜清靜。”雲中飛不知把哪本書上的名言搬了出來。
“我想這個夏天不能呆在海濱過,應當去旅遊。”白素描說出自己的看法。
於是大夥便討論如何度過暑假。何蓬勃卻早卻早有打算了,他決定回老家一趟。一來探望父母,二來也可暫時避開城市的喧囂。見有人提出去旅遊,便說:“誰願去我家鄉,我做導遊,吃住全免費!”
“真的嗎?有人管吃管住,倒是求之不得!”大羅密歐首先表態。
“願去的舉手,不去的自行安排!”白素描言一出,張麗、雲中飛、柳青葉紛紛舉手。
“我們去!”
這下只剩下躊躇未定的老外們。
馬裡絲本想去看父母的,她已有半年沒有回美國老家了,但他又實在捨不得大家。聽大夥說起中國西部來興致勃勃,她想西部一定是個神秘的地方。有了這份好奇心,她便不打算回家了,要看看中國這塊正在開發的大陸。
“我也去!”她舉起手。
“你不回美國?”何蓬勃驚喜地問。
“去你家鄉做客,不歡迎嗎?”馬麗絲不知何時變得油腔滑調起來。
“當然歡迎!”
吉姆見馬裡絲不回家,也臨時改變了注意,原本想約馬麗絲一道去倫敦觀光的。他發現自己離不開這位美國姑娘。見對方去中國西部,他便別的什麼地方也不想跑了,他說:“我也去,何蓬勃,不拒絕吧?”
“舉雙手歡迎!”何蓬勃笑着說。
這樣只剩下安妮和候塞因。安妮想借這個假期替父親收集一些資料,面有難色。
“安妮,去西部玩一趟吧,哪裡有中國高原神奇的八百里秦川和秀美山川呢!”白素描見她有些拿不定注意。
安妮把臉轉向候塞因,徵求他的意見。
“安妮,跟他們一起去西部看看吧!以後說不定咱們還可以到那裡投資呢!”候塞因見安妮猶豫,開導說。
這樣一來,他們暑假的行蹤便敲定了。
中國西部是一塊幅員遼闊的土地。那裡有五百多萬平方公里的遼闊疆土和廣大勤勞的人民。但由於種種歷史原因,那裡一直是一片久居深閨,沉睡在經濟全球化大潮中的**地。西部經濟發展速度趕不上東部沿海,於是便了“西部大開發”,有了大批從東部派去的自願者。
素有夜郎古國之稱的GZ,是雲貴高原的心臟。建設者們曾在哪裡紮根,寫下壯麗的詩行。而作爲西南煤部的涼都市,是夜郎國裡一顆耀眼的明珠。
經過一天半的行程,戴着巨大探照燈在羣山峻嶺中穿梭的軟臥列車一路西進,在山與山的胸膛中畫出一條向前延伸的曲線。
從那些神奇的山峰可以看出,列車已飛馳在GZ境內。
“太神奇了,簡直讓人無法想象!”羅密歐感嘆。
“造物主的智慧是無人能及的!”柳青葉正看得癡迷,卻發現臉上熱乎乎的。警覺回頭,臉正好與大羅密歐的鼻子碰個正着。恰好張麗往這邊張望,便笑道:
“上帝也夠滑稽的,造就男人和女人。”大家不由甩過頭來,見二人眼淚花子直轉。張麗在一旁笑彎了腰。
“這些山都有靈魂,讓他們感動得流淚。”何蓬勃打趣說。
“山都是有情的,像他們一樣多情!”張麗向二人扮個鬼臉。
兩人被說得啞口無言,就算平時歪主意一大堆的羅密歐,這回也找不到岔兒爲自己解圍,柳青葉更是無計可施,只得狠狠地瞪着羅密歐,卻把大家逗笑了起來。
他們說笑的工夫,列車駛進了涼都火車站,幾年不回家的何蓬勃大吃一驚。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涼都火車站,昔日那個擁擠狹窄,設備簡陋的車站不見了,窗外是寬闊明亮,井然有條的現代化車站。她有些眼花,仔細辨認無誤時才向大家喊:“下車吧,到家了!”
“先休息一下,馬上有人來接!”何蓬勃拿出主人家的架勢,幫大家把行李搬下來放在站臺上,這時他才暗自慶幸先給妹妹打了電話,要不然還真有些慌了!也許是平時同桌喜歡搞組合的影響吧,很自然地,同學之間成了對。
接車的人們都把自己的人接走了,只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仍在車站門口徘徊,她正是何蓬勃的妹妹,何蓬勃在電話中說是這乘這班車的,她才匆匆趕來,三年不見哥哥的樣子,女孩不知道自己的兄長會長成什麼模樣。何蓬勃也在想妹妹的樣子,她還是數年前那個怕羞的小姑娘嗎?以前說話時怯生生的妹妹,如今是什麼樣子呢?
正當少女失望想要離開的時候,正當何蓬勃想像妹妹樣子的時候,她看見一羣對青年男女拎着行李走出車站,嚮往前廣場走來。領頭那個英俊少年,走路步履生風的不正是她哥嗎?何蓬勃也看見了那位正從這邊張望的少女,不正是自己妹妹?
“哥,我以爲你們不來了呢!”少女跑上來接何蓬勃的包。
“芳芳,爸呢?”何蓬勃看着自己已長大成人的妹妹,這個昔日怕生現在透着城裡人的氣質的女孩。
“聽說你們要來,爸在家裡張羅飯菜,叫我來接你們。”芳芳邊走邊說。
“同學們,這是我妹妹何芳芳!”何蓬勃向大家介紹。
“芳芳,他們是我的同學,準備來旅遊的,今後就是咱們家的客人,你們正好交個朋友!”何蓬勃向妹妹介紹。
衆人上了公交,芳芳卻說:“哥,你們先走,我去菜場買點東西!”說罷鑽進了另一輛公交。
“你妹妹真乖呀!”大羅密歐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老氣橫秋。要知道不是“真靚”或“真漂亮”,彷彿一下子會說話了許多。
何蓬勃心裡頓生快意,妹妹真的懂事了,他在替父親高興。
隨着公交的移動,三年來城市的變化近在眼前。以前的很多空地上都蓋起了高樓,腳下的公路也變成了高速。城市明顯變得比前幾年更大,更繁華了。
“這是一座乾淨的城市。”白素描看着窗外一晃而過的住宅小區說。
老外們仍然想不到中國還有這樣的地方,他們原以爲中國的大陸都是海濱,SH那樣的大城市。沒想到能見到此神奇的高原新城。
“親愛的,這裡怎麼樣?”吉姆用手撫着馬麗絲的腰問。
“哦挺好啊,氣候挺涼爽!”馬麗絲偎在吉姆的胸前說。
“別的城市很難找這麼多古怪的山,真是一線靚麗的風景。”
張麗正在開一瓶冰紅茶飲料,卻老半天沒打開,索性把它遞給身旁的雲中飛說:“呆子,打開一下!”
雲中飛正入神地望何着窗外的風景,竟忘了人叫自己,嘴裡喃喃地念:“高原之珠,高原之珠……”
“叫你打開一下!”張麗使勁捅了他一拳,嚇得他差點跳了起來。
“神經病啊你!”回頭見張麗正拿着冰紅茶瞪着自己,便不聲不響專心開瓶去了。
安妮一直認真數着窗外人工湖上垂釣的小扁舟,像個頑皮的小女孩。候塞因打開一瓶牛奶,慢條斯理地嘗着。
大羅密歐和柳青葉又和好了,兩人哼着一首流行歌曲。張麗靠在他肩上,大羅密歐則眼睛半睜半閉。
車已駛離了市中心區。
白素描坐在何蓬勃對面,一直把眼睛盯着窗外,心裡卻走馬觀花地放着故事片:一會兒是那次實習時楓林中的情景,一忽會又是捐血時何蓬勃的身影,一下子卻跳到那次唱卡拉OK廳的遭遇。最後把回憶鎖定在那本日記,哦,對了!想到這裡她思緒一頓:“他該不知道我看了他的日記吧?”
轉念又想:“知道也無妨,我又沒告訴別人!”但又有些擔心:“萬一他知道呢!”她自語的回答,卻見何蓬勃正在一門心思盯着窗外。
何蓬勃的確正在觀賞窗外的風景,體驗着這變得有些陌生的一切。他想起放牛娃的時代,家鄉的一切都是貧窮而落後的。儘管有人把童年比作富有詩意的時光,但他還是覺得現在更像詩。
放牛娃的時代山上的土地是貧瘠的,由於缺少科學的種植方法,一畝產不了幾百斤的糧食,而現在車窗外那些粗壯的禾苗,就知道秋天他們會碩果滿枝;
放牛娃的時代這裡的房子是破舊的,有人住着大雨都擋不住的木屋裡,碰上風雨交加。全家都會淋得溼漉漉的像落湯雞。如今沿路都是嶄新的樓房和乾淨的街道;
放牛娃的時代這裡的農民是幸苦的。面朝黃土背朝天,許多人打着赤腳,光着膀子在火辣辣的烈日下,肌膚粗糙得跟蛤蟆背差不多,如今卻有了先進的機器耕作。
十幾年了,放牛娃的時代早已過去,替代的是疾風暴雨的建設。想起白素描,他心裡難以平靜。她是他覺得最有個性的女孩,甚至難以抑制不去想她。
“白素描!”他柔聲問。
從他的眸子中她也覺察到什麼,會心地微笑着說:“你家鄉真美!”
“你喜歡嗎?“他說出這句話的不免有些後悔。
“這裡的一切是叫人難以忘懷的!”聰明的她並不正面回答。避免直說喜歡讓對方覺得自己膚淺。
二
“阿福,叫同學們多吃點,別顧臉餓壞了身子!”父親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叫着何蓬勃的小名說。
“爸,您坐下來歇會兒!”何蓬勃見父親不坐下來,催促道。
“阿福,你們年輕人好說話些。叫爸一個老頭子怎麼陪呢!”老人有這麼個孝順的兒子。日子是過得順暢的。想當年他一步一個腳印的把他們兄妹倆拖大,也不容易啊。如今兒子就要大學畢業,女兒也在城裡有份工作,還有什麼不順暢的呢?
“何蓬勃,叫您爸和你妹妹一塊吃!”向素描見大家沒有動手的意思,對正爲難的何蓬勃說。
“大伯,一塊吃熱鬧些!”羅密歐站起身來拉着何蓬勃的父親。別看平時大家你推我攬的,見到老人倒蠻懂禮數的。老人不好推遲,只得坐下。
“芳芳,咱們一起熱鬧熱鬧。”白素描和張麗紛紛站起來,把芳芳拉了過去。
一頓實實在在的農家飯,吃得大家滿頭大汗,卻覺得比大城市隨便,踏實。
“這種生活平淡樸實,值得品味!”雲中飛說。
“在海濱,這麼一頓沒有幾百塊是擺不平的。”羅密歐抹抹額頭上的汗。
“芳芳,你在哪兒上班?”幫芳芳刷碗的時候,白素描問。
“電腦培訓班學習!”她用手作了個禁聲的動作小聲說:“別大聲了,讓我爸聽見又會罵我的。”白素描心裡一酸,她這麼好學的女孩,竟連進電腦培訓班也怕父親知道。
“你家有電腦嗎?”白素描沉默片刻。
“沒有,我哥上大學的費用很高,除了供他讀書的錢,我在外面做業餘導遊掙的錢就所剩無幾了,買臺電腦比有錢人買汽車難呢!”
白素描這是才理解何蓬勃爲什麼總是那麼省,連自行車也賣掉的原因。
“我哥他人怎麼樣?”芳芳鬼靈精,卻把白素描問個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芳芳扮個鬼臉。
“調皮鬼!”白素描不禁唱出聲來。
三
這天清晨,大夥乘坐芳芳所在旅遊公司的觀光大巴,前往涼都市新開發費一個旅遊景點鳳凰山。
西部開發以來,人們不再滿足於老老實實種莊稼了,腦子裡開始有經濟意識。腦筋開竅的農民們利用自己現有的條件,幹起各種各樣的營生。
GZ是一個少數民族大雜居的省份。鳳凰山,便是利用彝族人特有的竹文化。以竹林作爲主題的旅遊景點。尤其是山頂那方圓十數公里的天池,更加增添了幾分靈氣。山與水,竹相互融洽,行成了特有少數民族風光。
“芳芳,鳳凰山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呢?”馬麗絲好奇地問。
芳芳領着大家邊走邊講:“它曾經流傳着一個故事——那是很久以前,一個漢族青年喜歡上一個漂亮的彝族姑娘。但他們的父母卻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一天晚上他們偷偷幽會時給逮住了,兩人都被打得皮開肉綻。之後二人被分關在天池岸邊不同的地方。一天晚上男青年做夢看見一隻金鳳凰飛到他們曾經約會的地方,叫了一聲便徑直飛向天池水中。第二天他就聽到心愛的人投在天池裡自盡的消息。爲了紀念他死去的戀人,男青年便在天池版搭起神臺供奉。並把這坐山取名爲鳳凰山。”
“你們看,山上那坐廟便是後來建的鳳凰廟。”芳芳用手指着半山腰。
順着芳芳手指的方向,看建山頂有座廟。大家便興致勃勃的往山上趕。芳芳首先找岔走開了。五對男女相互扶着。一路往上頂上趕。
“吃火鍋嘍,牛肉肥腸烤雞豬蹄花椒麻辣豆腐土豆片!”山肚一個竹棚內,一個彝族姑娘把火鍋架在燒的不緊不慢的炭火上,鍋裡的豆腐和馬鈴薯炸的“茲茲”亂響,濺起一點點的油花。顯然剛纔那一連串嬌嫩的聲音是她在吆喝。
走進竹屋,卻已有幾對男女青年在裡邊吃得津津有味,辣得邊吃邊喝水,鼻尖上冒着汗珠兒。
“你們吃那樣?”姑娘問。
“有些什麼東西?”見到人的貪吃相,大羅密歐不禁咽口吐沫。他這一咽不打緊,每個人胃口都被吊了起來。
“生煎臭豆腐,油炸洋芋片(馬鈴薯片),火烤瘦肉串……”姑娘介紹着。
於是個人挑選適合自己口味的,給姑娘一一報上,這下有些爲難老外們了,馬麗絲和安妮邊吃邊不停地喝水,辣的浪淚花子直轉。男孩們也滿臉是汗珠兒。偏偏這些又燙又辣的東西又好吃得要命,等大家吃的夠時,已經辣得眼冒金花。
大家一邊往山頂趕,一邊說:“痛快!”
“哇,太美了!”大夥不由感嘆出聲。
只見眼前一大圓湖,方圓十數公里。池水清澈見底,碧綠得迷人。池邊,用月季花圍成的額“柵欄”遍佈兩岸。此時正值花開時節,岸上已是一片奼紫嫣紅。而那無數株高大的垂柳,枝條垂直湖面。湖中蓮花朵朵,荷葉飄飄,不時一葉扁舟駛過,垂釣的遊客悠閒自得。
忽然輕風吹來,衆人不覺身上一涼。而那太陽斜照的天池湖面卻是白鴨躺綠水,微風蕩清波。
“我真想在這裡安家,朝有青山綠水相伴,暮有妙齡靚妹相陪,豈不妙哉!”羅密歐用手攬着柳青葉的腰。
“日子久了,寧靜就成了單調!你看那些挑水回家的山民,他們一定覺得日子艱難!”張麗靠着雲中飛。
“在這樣的地方生活,我一點也不懷疑自己會成仙!”柳青葉說。
“哦,親愛的。中國的西部的確很有魅力,自然之美讓人無可抗拒!”馬麗絲挽着吉姆的手臂。
“上帝不是說有伊甸園嗎,如果有伊甸園,這裡便是伊甸園中那最迷人的湖畔!”吉姆說。
馬麗絲雖說撿了塊石頭扔進湖中,石頭在水面上濺起圈圈波紋:“別拿任何地方也這裡比,它有自己的風格和個性!”
候塞因揮舞雙手道:“我愛你,寧靜的湖!”
這時大家聽到歌聲:
天池——美麗的仙子呵!
走出你的深閨,
展現你迷人的風采吧。
儘管,
你的神聖
已征服所有的遊客;
你至高無上的美
震撼我們每個人的心靈!
但我依然心痛——
心痛你在深山中默默無聞,
心痛埋沒了你魅力的青春。
男耕女織固然很美,
外面的天空卻更加廣闊。
天池——高原之珠——勤勞人民的象徵呵!
希望我的歌能喚醒你,
與世界的腳步一同前行……
白素描癡癡地聽着何蓬勃的吟唱,那渾厚的尾音,從天池水面滾過,來回激盪在山與山之間,久久不絕。第一次她覺得他應該是一位出色的詩人:第一次,她心靈的湖面與歌聲緊緊融合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細細咀嚼着那一字一句,任絲絲餘音斷裂心田,那種痛,卻在一剎那萌生……
“太妙了,簡直讓人心曠神怡!”安妮拍手叫絕。
“無論如何,這首歌是不能忘的!”白素描自言自語。
傍晚,男孩女孩們還在湖邊開玩笑,那驚叫聲和打鬧聲,引得山民們止步側目,露出憨憨的微笑。
四
準備返校的前幾天,他們與當地政府取得聯繫,決定去這裡最窮的地方看看,他們取得是這裡目前經濟狀況最差的村莊。當他們走到村口時,道路都沒有鋪瀝青,房屋全都是平房,
“這是學校!”領路的村長指着不遠處一棟兩層的樓房對他們說。
大家跟着他走進這棟寫着“紅樹林小學”的學校,學校教學設施非常簡陋,供學生做廣播操的體育場也不規範。娛樂設施也不健全。見來了一羣陌生人,穿着各式各樣服裝的學生們怯生生站在遠處觀看。
看到這樣的學習環境,大家不禁皺起眉來,和沿海的農村比起來,差別太大了,隨後他們走進村莊。正值午飯時間,各家各戶都在吃飯,但他們發現,許多在村子裡玩,有的全身是泥巴。男人們光着油亮的榜子,坐在家門口狼吐虎咽。
村長把大夥帶盡一個四口之家。男人忙熱情地叫女人給他們盛飯,然而他們看得出,餐桌上的菜並不豐盛,兩個孩子輪流換着電視頻道。
“孩子們不懂事!”男人歉意笑着。
“孩子們都上學了嗎?”何蓬勃看着兩個已到上學年齡的孩子。
“上了一年級,只是錢難賺,送不到城裡!”女人替男人補上。
“你們一年收入有多少?”白素描問。
“一萬來塊吧,今年風綢雨順,可能多一些!”男人搔搔後腦勺,聲音有些沙啞。
“明年有什麼打算?”羅密歐忍不住問。
“向鎮裡要了扶貧指標,明年準備貸款搞蔬菜種植!”男人不好意思得說。
“種菜是要講科學的!”雲中飛說。
“那當然,活一忙完我就去鎮裡農業培訓班學習。”男人道。
大家不再言語,除了何蓬勃,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地方。這裡和沿海相比可以看出,西部大開發的路還很長,中國現代化的路還很長。
一斷時間的走村傳串寨,大家見識了不少。也無疑給他們平常鋪張浪費的行爲上了一課。感觸最深的大羅密歐,他不能平靜地說:“想不到中國東西差距這麼大!”
而這個暑假留給每個人的,都是一種別樣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