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陣子,我摸到了光明酒家的後面,看着那顯得燈紅酒綠的樓房,莫名有些傷感。
可笑我自己,那時候還想着長大、強大,幫可心姐把房子拿回來。現在看來,人家可心姐那麼牛的男朋友,要拿回這房子,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沒這樣做。
我是熟悉光明酒家的構造的,很快就摸到了它的廚房那裡。就在後門邊,我聽着裡面兩個廚師在說着什麼。
一個說:他媽的,就要過年了,還不發工資,真是讓人等得急死了,我還等着拿錢回家娶媳婦呢,還不敢當面跟楊二瘋子提。
我聽得出來,這是叫袁明江的胖廚師說的話,年輕一些。
另一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這個要千刀萬剮的,欠我七千了,過年開學孩子們還等上學呢,唉,這個楊二瘋子估計是讓劉可心收拾慘了,手裡也沒錢了。
這一個呢,是一個老廚師,叫趙作富,以前對我還挺關照的,總偷偷讓我吃兩塊肉。
他們兩個呢,算是對我也不錯,廚藝也很好。可他們說的內容,把我驚了一跳,難道可心姐回來過?
而袁明江又說:老趙哎,我真不想在這裡幹了,但工資拿不到手,心裡不舒服啊!媽的,他們倒是吃吃喝喝,我們還在這裡忙,回家都回不成。
老趙說:可不是嗎?真是想下點藥毒死這一幫狗日的。
我想了想,馬上敲了敲後門。袁明江說了聲是誰,然後就拉開後門了。
他一看是我,驚了一跳,忙說你小子回來幹啥,找打是不是?
老趙也說,你小子趕緊走啊,要不然他們會打死你的。
我淡淡一笑,說可心姐是什麼情況?
兩人對了一眼,才悄悄告訴我了一件事情。
原來前些天,算起來還是我流落到成都那邊鎮上的時候,就是打可心姐電話打不通的時候,可心姐陪着劉叔回來過長慶鎮,醜陋暴龍常遠亭作爲準女婿,也跟着回來的。我估計就是在路上,所以可心姐電話無法接通。
那天半下午,可心姐他們到達長慶鎮,醜陋暴龍陪同着絕世美女劉可心父女倆,那是全鎮都轟動的事情。大街上都是人,都在看熱鬧。
他們一行只有三人,直接開着車到了光明酒家,點名要楊光明出來說話。畢竟當初趕走劉叔一家的,楊光明是主謀。
楊光明呢,當時還帶着刀疤、猴子在果城裡跟人談生意,店裡只剩下豬頭和馬臉在主事,兩個貨還在跟店裡的雞睡午覺呢,趕緊下樓一看,冷笑着下樓接見。
常遠亭話很少,但很有分量:劉可心是我的未婚妻,這裡的屬於她的房子還回來,折價三百萬,少一分都不行;當年誰打過可心,傷害過劉叔,跪在我們面前賠禮道歉。
豬頭和馬臉當場就不服,聞訊趕來也有鎮上二十多個死黨混子,直接罵常遠亭醜八怪,你他媽算哪根蔥?然後……
常遠亭這根蔥暴揍了所有人,全部打趴在地上,腿都打斷完了,慘叫一片。馬臉成了馬爛臉,豬頭成了爛豬頭。
馬臉他老婆悄悄打電話告訴楊光明瞭。楊光明火叫一個大呀,直接從果城拉了九輛大巴車的混子,全是羅小平的手下、小弟,都來扎場子。
楊光明叫囂的就是,長慶鎮的碼頭上,用長慶鎮的規矩辦,常遠亭殺得出去,一切好說,殺不出去,什麼都不好說,劉可心留下,常遠亭和劉叔滾蛋。
那個陣仗嚇死人,連鎮上派出所也出動了,全部在圍觀,看戲,也不動槍又不動手銬。反正羅小平勢力大,四百來號精銳小弟在那裡擺着呢,刀槍棍棒都有。
然而,常遠亭那是什麼角色,直接打了個電話,後果真是嚴重。媽的,果城駐軍直接拉了兩個營,鎮子兩頭堵,左右包夾,機槍直接架上了房頂。嚇得楊光明一夥人面如土色,刀槍棍棒掉了一地,全部跪了,四百多人下跪的場面,好震撼,誰也不知道劉可心這個醜男人怎麼那麼大的勢力。
這情況,我估計當時要是有部隊來辦鄭文英等人,將他們拿到成都的話,一中都要轟動死了。可惜常遠亭沒這麼幹,要不然我都會被人誤以爲有軍方背景。
常遠亭把刀疤、猴子打得吐血,直接和豬頭、馬臉住了院,頭兩天才出院。楊光明捱了可心姐三巴掌,一巴掌是給我打的,一巴掌幫劉叔打的,另一巴掌是她自己的,打得那傢伙大牙都落了四顆。
隨後常遠亭說他不想多事,讓楊光明按他說的辦。隨後一揮手,部隊直接就撤走了。
這情況把楊光明嚇得尿了褲子的,但手頭一時也湊不了那麼多錢,只能請可心姐他們住萬豪大酒店,等一等,說大年三十之前一定得把錢湊齊,要不然就把整個光明酒家賠出去。
楊光明等人只能把長慶鎮的保護費又加了兩倍,鬧得怨聲載道,東拉西借,總算是湊了三百萬出來。天黑的時候,楊光明纔到果城把錢送了,了卻一樁大事情,這個時候正跟刀疤他們在喝酒生悶氣呢!
常遠亭還連帶着把我家的事情也辦了,說着可憐我,最後幫我一次。他讓派出所馬上將蔡繡春、楊光明的戶口遷出我家,我單獨成戶,我家的房子是我一個人的財產。派出所是當天晚上連夜就辦了這事,所長都嚇得差點暈死過去。
那天黃昏時分,常遠亭還和可心姐、劉叔坐船過嘉陵江,去給我媽燒了紙,隨後給可心姐外公、外婆燒了紙,然後纔回果城萬豪大酒店。
不過,袁明江和老趙給我講,說楊光明說了,明天可心姐他們就回成都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明天就讓派出所把我戶口註銷,重新將他和蔡繡春的戶口給上回去,到明年成果高速一修,媽的,我家那房子至少賠四百萬。
楊光明還說,要是我回去了,一定得暴打一頓解氣,然後永遠驅出長慶鎮。他說肯定是我叫可心姐他們回來報仇的。這個雜種,遷怒於我啊!
可我問兩個廚師,整個事情怎麼沒有蔡繡春和楊三妹的角色呢?他們說還真不知道這兩個女人去哪裡了,菜刀娘子不在了好些天了,楊光明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
我也是疑惑,好奇。
不過,我馬上切入正題,讓兩個廚師馬上向楊光明提出辭職,不要工錢就走,我說工錢我來付,並且多加一千塊,讓他們去城裡找邱素波,把電話號碼都給了他們。
他們知道邱素波是楊光明女兒,還懷疑我。我直接說那是個抱錯的女兒,人家邱素波回來還是想報仇的呢!我當場還給邱素波打了電話,講了,她答應了下來的,兩個廚師纔信了。
我問他們還有些什麼菜沒上,他們說只有一個素菜和一個王八湯,湯還沒開始燒。於是,我想了想,吩咐一下,讓他們馬上照辦。
兩個人膽子也大,也算是爲了多加的一千塊拼了,直接做了素菜,讓服務員端二樓包間去,帶話給楊光明說要辭職。
我躲在後門外冷笑,知道楊光明的脾氣,那是一點就炸的玩意兒,肯定要下樓來。果然,他酒氣沖沖的下來,說兩個廚師既然不要錢都要走,那就馬上滾,最後一個湯,他自己來燒。
兩個廚師直接收拾自己的傢伙事,包括刀、衣物什麼的,不到十分鐘就在鎮上坐摩托車離開了。
而楊光明呢,其實廚藝也不錯,有時候爲了巴結蔡繡春,親自做點什麼飯菜、燒點什麼湯,也是殷勤。他就在廚房裡忙碌,燉起了王八湯。
這雜種也是個邪貨,在廚房裡叫樓上一個雞下來陪他玩一會兒,結果玩着玩着,他把人家拉以廁所銃去了。我馬上進去,兩大包藥粉往鍋裡倒,然後攪了一下,撤到後門外。
沒多久,楊光明完事後,把湯端走了。
我在後門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然後才笑眯眯的走了。因爲聽服務員說,楊光明和刀疤等二十幾個混子以及鎮上團年的官員、派出所的大大小小一共四十來口人,全部喝大了,在包間裡沉睡,一邊睡一邊拉,拉在褲子裡,拉得三個包間臭得不行,沒有誰願意去打掃。
媽的,大劑量安眠藥加猛量瀉藥,老子陰得他們臭名遠揚,然後瀟灑離開。
走小路回到嘉西城區,夜裡十點多。大街小巷張燈結綵,很多店鋪還沒關門,街上人來人往也不少。
我心情不錯,看着不遠處邱素波的家,加快腳步,想回去好好陪陪她。她是孤獨的女子,我心裡也疼她。
沒想到,剛走了沒他媽二十米,快到樓下了,突然一悶棍敲在我後腦上。
我聽到了風聲,下意識躲了下,沒躲開,暈乎乎的,轉頭看了看。媽的,不遠處一家網吧門口,黑豹拄着雙柺衝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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