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在笑,我的心裡卻很苦。
楊恆和陳可以、羅勳、鄭文娟都站了起來,鄭文娟還說劉叔呢,你這女婿還真是孝順呢!
這話聽在我耳朵裡,極不是滋味。常暴龍那個女婿嗎,杏無能、醜陋、霸道,他不配可心姐!
話音落時,可心姐已起身到了門邊,常遠亭也打開了門。
這暴龍身着白色的短袖t恤和米白的緊身長褲,肌肉級爲達,山一般的強壯,一米九的大個,白晰鋥亮的大光頭,巨大的墨鏡,醜陋的露臉部分,透着無比強悍的氣勢。他低頭進的門,左手拿鑰匙,右手提着一個精緻的木箱子。
可心姐剛剛含笑叫了一聲遠亭,想和他擁抱一下,常遠亭卻是眼光一掃,臉色頓時一變。顯然,他看到我了。
可心姐那一聲遠亭,真的叫得我心頭有些碎一樣。常遠亭只是象徵性的抱了抱可心姐,可心姐那麼高挑,在他懷裡也只小鳥依人。
然後,常遠亭從劉叔開始,挨個打招呼。他直接都把劉叔叫的是爸了,還把那個精緻的木盒送上,說裡面是終於搞到了真虎骨,泡藥酒,對劉叔的關節炎有好處,就當是生日禮物了。
劉叔還是挺高興的,說他習慣了關節炎疼痛了,沒多大的事,忍忍就行了,常遠亭這是弄什麼呢,這麼珍貴的東西啊!
楊恆他們連說劉叔這女婿真是找得好,這麼體貼、孝順。楊恆還主動讓了一下座位,讓常遠亭坐劉叔左邊。鄭文娟則是去替常遠亭拿來餐具。
劉叔還是蠻開心的,一臉笑眯眯。可心姐坐在他的右邊,笑容都有些不自然,顯然目光還是遊移般的關注着我。
楊恆、羅勳和陳可以都主動先後伸手,叫的是遠亭哥,歡迎回來。常遠亭也和他們握手,分別叫名字,簡短的替劉叔、可心姐道了謝。
鄭文娟也和常遠亭握手,叫的是常大校,她嘴也甜,又當着劉叔的面把常遠亭誇了一番。
常遠亭這手一握完了,劉叔便指着我,想介紹呢,他對我一伸手,說夏冬你好!
劉叔還納悶兒呢,估計是不相信常遠亭知道我吧?我已是道了一聲好,伸手握向常遠亭的手。
誰知常遠亭一握我的手,突然加了一把力,捏得我手掌骨都要碎掉了似的,痛得我都想叫出聲來,但卻裝着沒那回事,強忍着。
這個暴龍一樣的巨無霸,力量確實太大了,洶涌得像潮水一樣,我他媽真是不堪一擊。可我堅信,要是他遇上我爸,未必是對手。我更渴望有一天,我能幹倒他,哪怕他曾經說過不想再追我家的仇恨。
好在他一握就鬆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出洋相。但我收回右手來,垂下去,感覺很不適應。旁邊的陳可以倒不經意低頭看了看我的右手,沒說什麼。
而我卻感覺受傷頗重,估計右手都拿不了筷子了。常遠亭心胸窄,老子也是領教了。
可劉叔還不知情一樣,對我介紹道:“小冬,這是你可心姐的未婚夫常遠亭,你得叫姐夫了。多虧了他,要不然我都被大火燒死了。看樣子,可心應該也對遠亭說起過小冬的吧?”
常遠亭點點頭,而可心姐也配合着說:嗯,說起過的呢!
我心裡好憋屈,但還得叫了聲姐夫。
常遠亭還點頭回應我,問我家房子拆遷了,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吧?
我腦子裡轉了轉,說謝謝姐夫去年過年回來,懲治了楊老二他們一夥人,也替我給媽媽上了墳,不過姐夫和可心姐、劉叔走了之後,我的戶口還是因爲失蹤被註銷了,拆遷今年賠了下來,541萬全歸他們了,就連我母親的墳墓賠償,也不知給了誰。
劉叔一聽就憤怒了,一拍桌子,說這些人怎麼這樣無法無天啊,遠亭,你看這件事情怎麼處理爲好?
唉,我的劉叔啊,還是太倚重他的女婿了。也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軍中大校呢,有軍方背景,身手又好,隨便一個電話就調得動部隊。
可心姐也是氣着了,說這些人怎麼可以這樣呢,明擺着太欺負人了啊!
楊恆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看着常遠亭,陳可以也如此。羅勳沒說話,低着頭,估計是不好意思。不過,看情況,常遠亭雖然把羅小平的勢力收拾了個慘,但和羅勳倒是沒什麼衝突,也不知是爲什麼。
鄭文娟呢,看了我一眼,似乎有點幸災樂禍從眼裡閃過,但也是附和,說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家夏冬呢?
常遠亭呢,看了我一眼,說:“很抱歉了,夏冬的事情我已經做過一次了,盡力了,這次幫不了,也不想幫了。我身在部隊,身份特殊,不能過多插手地方的事務。夏天很牛,希望他兒子也很牛吧,有一天可以有能力奪回一切吧!我當姐夫的,不能過分這麼寵着一個不明不白的小舅子,你夏冬也別來求我。來吧,回來晚了,敬大家,敬爸,生日快樂。”
說完,他自己給自己倒了酒,對着大家舉了舉。我還是舉了杯,也喝了酒。
本來,我說實情,是想打一下常遠亭的臉。他那麼牛,但走了之後,人家楊家還是不**他的。可誰知他不在乎,搞得我像求他一樣。
劉叔眼裡閃過一抹失望,可心姐也一樣。楊恆和陳可以、羅勳倒沒什麼,都是喝了酒。鄭文娟呢,眼裡明顯感覺到很開心的樣子。
總之,飯桌上的氣氛已經不對了。
正好,那時唐七給我來電話了。我拿起手機一看之後,馬上起身說接個電話,然後就到那邊客廳接聽了。
電話聽完後,我馬上回到飯廳裡,給大家說對不起,我要走了,我的一個同學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我必須馬上去一趟,回來肯定趕不上了,請大家吃好喝好,我先走了。
然後還舉了杯,總體敬了酒,我幹了,大家隨意。只有鄭文娟和常遠亭沒幹,只是端了杯子,幾乎連酒都沒沾上。
劉叔還問我什麼事情那麼急。可心姐想問,但又沒問。我說應該算是人命關天吧,不細說了,先告辭。
劉叔還叫我以後有空到成都了,常去他家坐坐,吃個飯什麼的。我只能點頭答應下來,然後飛快的離開了。
劉叔要來送我,我卻推辭了,說他腿不好,要照顧好自己,不用出門送我。
常遠亭還是和可心姐把我送到了電梯處。可心姐就像一個可憐的生靈,挨在常遠亭身邊,想給我說話,卻又不敢,讓我心裡好痛。
常遠亭呢,閃電般的出手,捏住我的脖子,我根本沒有躲開。可心姐想喝斥他,他卻扭頭一瞪,說你別說話,要不然我能讓他今晚死成都。
**裸的威脅,視我命如草芥。常暴龍,老子記住你這樣的狂傲了。
可心姐心痛的看了我一眼,扭頭就想回去,但常遠亭卻拉住了她,不讓她回去,說你生氣回屋去吧,走吧,我也會讓他死這兒。
可心姐痛苦的閉着眼睛,什麼也不說。看到她的表情,我的心裡依舊痛到極點。她越來越不幸福,因爲常遠亭似乎心理毛病越來越重了。
常遠亭只簡單的對我說了幾句話:夏冬,這裡永遠不歡迎你,知趣一點,不許再到這裡來;不要想着找我什麼麻煩,你永遠不可能辦到;我弄你,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你自覺離開,也是識時務,現在可以滾了。
說完,他指了指電梯,鬆開了我的脖子。
我的心頭充滿了恥辱,卻只能將之埋在心底,默默轉身,面對電梯門。
電梯門開了,我頭也不回的走進去,可心姐在背後叫了一聲小冬,然後便是啜泣的聲音,讓我心痛。我想回頭,常遠亭喝了聲:不許回頭,滾!
他居然幫我按了“1樓鍵”,然後我就感覺到電梯門關上了,感覺我和可心姐就是身在永隔的不同世界一樣。我忘記不了她啜泣的聲音,她不幸福,我又要如何拯救她,何時才能夠啊?
心痛,如刀絞,又一次如同永別。和上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我沒有落淚,只苦苦承受着心痛。
情緒有些失落,出了小區,我站在街邊打車。沒一會兒,腦後生風,當場警覺生起,卻依舊沒有躲過,後腦被人重重一擊,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