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麼傷心,充滿了委屈,讓我實在也有些頭疼。
空氣悶熱,我身上發熱出大汗,她倒好,身上竟然有些冰涼。
我只能就那麼讓她抱着、哭着,等她哭夠了,總能問個清楚了吧?
但我沒想到,她哭聲漸抽泣了好一會兒,兩手居然捧着我的臉,感覺她像個比我高的男人,我是比她矮的女人,於是,她狠狠的吻了我,什麼也不說。
我更沒有想到,那一切就那麼燃燒了起來。
艱苦的地方,昏暗的燈光,青春透着迷茫、不解、委屈、淚水
許穎穎如同一個旅途中飢餓、犯渴的旅客,帶着磨難般的渴望、心酸,胃口大開。我只是一盤菜,一盤怎麼也吃不完的菜,或者說怎麼也吃不到肚子裡的菜。
她用盡了所有的力量,都沒能吃掉我這麼一盆菜。可我知道,我不在她肚子裡,在她心裡,深入靈魂,甚至可以說我是她靈魂上的烙印,人生旅途中的永恆。
飛揚的頭髮,傾泄的淚水與汗水。她不讓我說話,她咬着牙也不說話,不發出一切的聲音,一切都在安靜中度過。
當活力爆發的時候,愛情悄然盛開出迷人的花朵,但誰又知道這花朵終會受到命運風霜怎樣的摧殘?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化爲一種恐懼在心裡滋生、漫延,直到她再也無力,幾乎暈厥。
而我滿身傷痕,全是她抓撓出來的,有些流血,但能忍住,莫名的我就能忍。
一水,結局。
我坐在地上,抱着她,輕聲道:“穎穎,你這是”
好吧,發自內心的,我這麼稱呼了她。
她無力的擡起手,捂了我的嘴。我沒法再說下去,只是靜靜的抱着她,聽着她的喘息,感覺她顯得好悽憐、無助。
這是怎麼了?我心中問過一萬次,依舊無解。
沒一會兒,她起了身,抹了抹淚,拿起衣物,收拾了起來。
屋子裡靜靜的,只有衣物在體表摩擦的輕響聲。
我忍不住想幫她,她卻擡手拒絕了。我迷茫、疑惑,就坐在那裡,默默的看着她。
到最後,她重回光鮮亮麗,冷臉傲豔,看着我,一動不動,眼神如同逝去了所有的活力,暗淡無光。
她看得我有些發毛,我忍不住說你不會去死吧?
她淺笑,苦澀無比,搖了搖頭,突然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低語一聲再見,道一句保重,放開我,朝門口走去。
到門口的時候,她回頭輕聲說:死人,你個死錘子,別把我忘了。
媽的,粗俗的話,卻讓我聽得怎麼心就那麼酸,鼻子也酸得不行,差點沒掉淚。站在那裡,心竟然酸中透着刺痛。
她開門出去,哐聲關上,上鎖。我他媽纔回過神來,狂叫道:“這是爲什麼?”
聲音落,燈光一暗,我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屁股坐下來,心似乎有些空,有着無窮無盡的失落感。
生命是一場旅途,你會遇見成千上萬的過客,匆匆之間,兩不相識,但你也會遇上相識又相愛的人,可你有時候竟然雲裡霧裡就分開了,再也不復見。不知原因的分手,才特麼讓人痛苦、折磨!
那一夜,我就在那裡坐了一夜,流着汗,呼吸着悶溼空氣裡的芳香,腦子裡有一萬個問號,卻只得到了個答案:豪門、權勢的許家大小姐,她和我竟然悲劇一場。
媽的,心裡確實有點痛。
第二天中午飯後,我便走出了那裡。其實掐指一算,日子還沒到,但我提前出來了。
衣物有些髒,身上還乾淨,但心裡從此多了一抹淡淡的倩影,還有着淡淡的悲酸。可路在腳下,命運的車輪還在滾滾向前,我不能停下。走吧,帶着飽經磨難而傷痕豐滿的心。
果城的天氣果然熱,他孃的熱啊,沒一會兒我就流汗了。我的包在許穎穎車上,但已不知道去哪兒了。手機早沒電了,我打了個車,我直接去肖鵬家。
在車上,幻想着肖鵬這些傢伙看到我時的喜悅。在華鎣聽染姐說過,肖鵬、屈兵和曹雲學習不錯,中考被一中的重點班錄取我是普通班,邱素波和王小亮、陳春柳就只能給贊助費進入普通班了。
而鄭文英呢,在華鎣的時候就說要回果城一中上高中的。他再也不會在我面前耍陰謀詭計了,一片忠心。因爲他說他和姐姐的命,都是我帶頭流血保出來的。
那時候還聽說許穎穎居然是果城的理科狀元,考了682,被清華錄取了。她還裝着很冷的樣子,嘲笑我以後能考個四本就不錯了。呵呵,四本不就是專科麼?
想起考試成績,又想起許穎穎,我心裡有點疼。但出租車很快經過五星花園,“銀都會”那裡的情況讓我有點吃驚,思緒也就斷了。
銀都會,處在果城最繁華的地段,只有九層,佔地很廣,在人民南路和人民東路的交界角上,裡面什麼百貨、電影院、酒店賓館、都有,但顯得老舊了。那時候有很多人聚在那裡,看起來有不少的混子,有衣着上檔次的老闆,還有很多的同志,場面很盛大,熱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租車司機還說呢,估計又是在拆遷鬧事嘍,有人想少給錢,有人又想多要錢,估計又衝突起來了。
我聽得明白,也看得明白,有人被擔架擡進救護車裡,有人被捕了。
但出租車很快就開過了,我也沒多想,到了維多利亞小區,給錢走人。
我到了肖鵬家門外時,愣住了,然後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他家大門上貼着封條,這是被查封了,看樣子就是我被關進去的第三天。
手機沒電,我也沒法聯繫肖鵬他們,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哪兒了。我想了想,便去外面的手機小店,借線充起了電,當然是要付錢的。
充了一個小時後,我付了錢,拿手機給肖鵬打電話,一直沒人接聽。打屈兵、曹雲、王小亮和陳春柳的電話,也是一樣。
呵呵,這就怪了。冬哥回來了,一個人也聯繫不上。
算了,我找任二狗去,好久沒和他聯繫了。當場給他打了個電話,我日,他也是一直沒接,這也真他媽邪門了。
天太熱,我在附近找了家茶房,泡了杯茶,吹吹空調。想起回來的正事情,就給楊三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問她在哪裡,我是大驢子。
信息發了十分鐘出去,沒有迴音,這也真是遇得到。
沒辦法了,只能打電話和邱素波聊聊天。她呢,居然和鄭文英在酒店健身房裡訓練,只是問我是不是出來了?
我問她怎麼知道我進去了?
她給我講,染姐知道這事兒。許穎穎事發之後給染姐打過電話,說了情況的。染姐的安排下,我在裡面生活才那麼好。
這讓我很感動,染姐也是個溫暖的港灣。不過,邱素波說許穎穎沒再回華鎣,要不然她一定會狠揍這個賤人的。
我淡淡的笑了,讓她繼續訓練,我要探探楊老二的口風再說後面一步。她還叮囑我,要記得猴子他們的涉毒事件。
隨後,我給染姐打了電話。她挺好,在天意谷和鄭文娟玩水呢!我謝謝她,她說謝個錘子,你個賣貨跟穎穎是冤家,被收拾得太慘了,姐心疼呢,不過別愛姐,姐只是比較善良。
想起她那狠勁兒,誰信她善良呢?我問她知道許穎穎發生什麼事情了沒有?
她說沒有啊,不是去北京準備提前入學了嗎?她腦子也靈,馬上又道:賣貨,你他媽這語氣不對啊,怎麼了?
我隨便就是一幌子,說許穎穎走之前,在裡面把我整了一頓,老子痛了,她還哭着走了,就想知道是爲什麼?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你個賣貨是怎麼得罪她那麼狠啊?
我說可能是因爲許晴晴吧,反正一直許穎穎跟我就不對付。
她也沒懷疑什麼,哦哦兩聲,說要繼續玩去了,那裡水涼快得連妹妹都是舒服的。
我一頭的汗,因爲老家話裡,妹妹不是妹妹。我的染姐,就是那麼狂野奔放。
結束了通話,楊三妹的短信倒是發過來了,說她剛纔在游泳,問我出來了嗎,在裡面過得怎麼樣,吃苦了吧,要是出來了,好好補一補。
這倒是有意思,好像老子進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呢!看她有些關心我的語氣,我特麼心裡還有點不捨不捨的呢!
然而,沒有辦法的事,不狠不行!於是,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約她出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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