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蓉正在上學的公交車上,接到我的電話連問我昨天晚上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說她打不通我電話,好擔心。
她的關心一直是少年時光裡的一種暖,我叫她別擔心,我挺好,跳嘉陵江裡游回老家了。
她一聽我回老家,連忙問我有沒有捱打呀?
我暗爽着呢,打什麼打,我差點沒把母老虎給銃死,估計她那會兒還在山洞裡睡得香,說不定還夢見大驢哥呢!
我說沒有捱打,一切都好,下午我會去學校上課,問起她頭天晚上的情況。
她說她跑到派出所的時候,那裡黑燈瞎火的,連個值班的也沒有。那年頭,那種情況倒還是正常的。
周曉蓉有些急,連忙用手機撥打11o,卻沒想到過來一夥人,把她手機搶了,就是七星幫的。
七星幫的人叫她別反抗,他們就不會傷害她的,說只是想把她控制住,用來控制我。
周曉蓉不依,跟人家拼起來,一個人打倒了十個,打得人家爬不起來了,剩下一個拿着周曉蓉的手機逃走了。那時候正好鄭文英、肖鵬、屈兵、曹雲、王小亮和陳春柳在白塔花園外面不遠的夜市吃燒烤,陳春柳出來撒泡尿的時候,跟人家七星幫逃跑的傢伙撞上了,差點打起來。
結果鄭文英一夥人把那傢伙給揍了,又看見周曉蓉急匆匆往對面公話市跑。他們奔過去,問什麼情況。
周曉蓉急得沒辦法,怕我在嘉陵江邊被七星幫的人給打傷了,只能如實相告。這下可不得了,鄭文英說他跟我有仇,本來不想出手的,但無奈大家都是同學,又看周曉蓉急得落淚,於是也就一咬牙,帶着肖鵬一夥人,在燒烤攤子上抓起什麼烤架、菜刀和棍子,直接就奔朱鳳寺腳下去了。
周曉蓉也跟在他們六個人身邊的,拿出了一根紫棉棍。他們七個人衝到朱鳳寺下時,正碰上陶天華一夥人罵罵咧咧的回來,因爲我跳江逃走了。
鄭文英直接就問夏冬到哪裡去了。
陶天華是七星幫老大,脾氣也來得陡,直接說我跳嘉陵江逃走了,這下好,周曉蓉還回來了,本來不想傷女生的,這下不管了。
鄭文英說周曉蓉是他的女朋友,誰也不許動她。
陶天華氣大得毛了,說管他媽誰的女朋友,老子今天晚抓住了銃一火再說。
鄭文英也火,提着根鐵棍就帶頭上了。
當場陶天華帶着十多個七星幫的兄弟夥,跟鄭文英他們幹起來了。周曉蓉也不怕,加入了戰鬥。
還不錯,鄭文英一夥人還把人家給打散了,全都逃走了。只是鄭文英右臂捱了一匕,還幫周曉蓉擋了一刀,紮在肚子上,情況很嚴重,但肖鵬等人也只是輕傷。
當時情況有點緊急,周曉蓉和肖鵬把鄭文英送醫院去急救。肖鵬倒是打電話叫來一幫子同學,基本上都是一中六班和其他班上能混的,和剩下屈兵等人還往嘉陵江下游追,準備來幫我,結果就跟最後一批追我的七星幫衆人打起來了。
也還行,屈兵等人把七星幫那一夥人打散了,有些人還掉進嘉陵江裡面,冷得不行,高聲吼着要投降。
屈兵、王小亮這些貨把那些落水的傢伙抓起來打了一頓,然後才放他們走。
周曉蓉呢,還是在醫院裡陪着鄭文英看傷,隨後又陪他去肖鵬家裡住,因爲肖鵬是一個人住的。一晚上她都睡不着,淨擔心我了,特別是屈兵他們回去說我漂到急流裡消失了,讓她更是哭得不行。
事情讓我有點懵,媽比的,這好神奇!陶天華那七個幫派的骨幹,連老子都感覺他們挺牛的,老子單吃的話,沒有武器都肯定幹不過這七個傢伙,就鄭文英那一夥,能把人家打散嗎?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傢伙倒還有點牛氣,代表嘉西區把順河區七星幫給揍了,也算給我報了點小仇,也看在周曉蓉的面子上來尋找過我。
我問她有沒有受傷,她說七星幫不怎麼樣,手裡有武器的話,她都不怕,一點傷也沒有。
我這才心安了許多,說那行,叫她到學校裡好好上課,我在家休息一上午,下午去學校上課,晚上和她回家。
我想掛電話了,周曉蓉叫了聲夏冬,似乎還想說什麼。我問她呢,她說算了,等我回學校再給我說。
我心裡疑惑,但也沒太在意,反正我下午要去學校的。掛了電話,我回邱素波家去,她已經上學去了,我洗了個澡,躺在香噴噴的牀上很快就睡着了。折騰了一晚上,也疲乏了。
中午起牀,我自己正打算做飯吃呢,邱素波回來了。她見到我,高興得不行,抱着我,流淚了。
她說起可心姐和楊恆去找她的事情,說起不知道我的下落,擔心得要命啊!不過,她有一天遇上黑豹,聽黑豹說起我被鄭文英打成那樣的事,心裡火大得很,就盼着哪天我能回來,她得跟我一起把這個仇報了。
我告訴她,鄭文英昨天晚上充了一回英雄,老子現在暫時不收拾他,但黑豹那狗日的昨晚派人在嘉陵江邊堵我,老子從成都回果城,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這雜種。
邱素波問我準備怎麼收拾,她知道黑豹總在哪些地方出現。
我和她商量了一下,決定當天晚上就動手。
隨後,她給我做了飯,一起吃。她說學校食堂的飯還是吃不慣,一在食堂就會想起我,回到家裡自己做着吃。
飯後,她也是有些激動,和我刷了牙,去了她臥室裡。折騰了老半天,我也沒水個啥。
和蔡繡春四水之後,沒啥乾貨了,她都有些害怕,說冬叔你這也越來越厲害,快點快點,還要上課呢!
結果,我說不行,有點累,在成都住了好些天院,這身體還是有點虛,得好好訓練訓練。
她也心疼我,問我要不要收拾黑豹的日子推後一下,而且還有一週就要考試了,不如等放假了再好好搞他?
我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邱素波這也是爲我着想呢!於是兩個人又一起去洗個澡。
她爲我搓背,看我一身的傷痕,搓着都忍不住從後面抱着我,叫一聲冬叔,就默默無聲了。
這是感情吧?真的。
現在的她,也變得成熟起來,話不多,考慮還挺周全。我對她,不敢談多少的感情,也許更多的是同情,但我有些賞識她。也許,她像是一個生死與共的戰友,我往哪裡指,她就將與我一起往哪裡衝。
我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雙手,說,沒事的,傷得夠多了,這一點也不在乎,男人沒點傷不叫男人,你家冬叔死不了就成,給我們以傷害的人,老天別給我們機會,只要有機會,隨時不放過。
她趴在我肩膀上默默點了點頭,然後淺吻我一口,說冬叔,我特別欣賞你的一點就是骨頭硬,撐得下去,逮着機會就不會放棄。
我呵呵一笑,很欣慰。我是個弱比,但也不乏追隨者,這就夠了。週二叔說得對,弱者不能恆弱。
下午,我到了班上,鄭文英在肖鵬家養傷,沒來。肖鵬、屈兵和曹雲看着我,一副他們是我恩人的樣子。我懶得鳥他們,直接到座位上去坐下來。等老子期末考試過了,有你們好受的。
班主任上課的時候還批評我,說我隨時曠課,還涉嫌持槍傷人,當學校是黑社會啊,再這樣子,只能開除了,市籃球隊不要我這樣的問題少年,還真是對的。
這樣的話,讓我感覺到楊恆似乎也不罩我了。而肖鵬他們面上好爽,周曉蓉面上不高興。許晴晴和孟婷多看我兩眼,校花是心疼,孟婷是同情。
許晴晴的眼神讓我心亂,不想去面對。真的不希望她再對我投入感情,我麻煩夠多的了。
最後一節自習課,周曉蓉給了我一紙條,上面寫着:鄭文英約你晚上在肖鵬家吃飯,他想給你道個歉,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