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沒有聲音,我閉着眼睛幾乎聽不到他們的呼吸聲。
心涼了,這次是徹底的涼了。我一直尊敬的偉哥想廢了我,想想覺得有些可笑。
是啊,我是他捧起來的。現在,該還他的,我還給他吧。
“算了。”偉哥說話了。
“偉哥!”棍兒不想就這麼放了我。
“白浩,我相信你了。”偉哥冷冷的對我說。接着,一聲打火機脆響,包間裡瀰漫着香菸的香味。
“謝謝偉哥。”睜開眼睛,我覺得我的眼睛有些溼潤。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謝你剛纔的表現吧。”偉哥從後腰摸出一把手槍扔在茶几上。
啪的一聲脆響,我忍不住朝茶几看去。看到偉哥的仿五四手槍,我手心裡沁出了汗。如果我剛纔對偉哥下手的話,偉哥可能要掏出這把槍幹我了。
偉哥的城府很深,我小看他了。
“白浩,抽根菸吧。”看着我笑了笑,偉哥遞給我一支菸。
看着偉哥的煙,我沒接。心裡有種被偉哥戲弄的感覺,我對偉哥徹底傷心了。這次,我是真不想跟偉哥混了。
“白浩,你在生我氣?”看我不接煙,偉哥臉上的表情又冷了。
“偉哥,我以後不會跟你混了。”沉默了幾秒鐘,我對偉哥說。說話的時候,感覺嗓子有點疼。
“你是真的要背叛我嗎?”聽了我的話,偉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
沒說話,我笑着看包間裡的每個人。張偉、色鬼、志明、棍兒、廖小東、張宇,再加上我和我的十三少。如果我們不互相猜疑一直團結的話,我想我們組成的這個團伙比市裡任何一個勢力都要強。
可惜,偉哥太多疑了,志明太容易嫉妒了。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我們註定沒法走在一起。
“偉哥,對不起,我實力不行,不配跟你混。”
“好。”偉哥笑了笑,準備遞給我的香菸被他攥碎。看着我,他將香菸攥成碎末,然後緩緩的鬆開手,任由碎末落在地上。
坐在沙發上的志明一把抓起手槍,他站起來惡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然後一點點用大拇指撥開保險,用槍指着我的頭不說話。
“志明,你不敢開槍。”看到志明我心裡一陣厭惡,我冷冷的與他對視。
“呵呵,你說我不敢?”志明冷笑。
“對,你就不敢。你開槍吧,打死我。”我笑着對志明說。
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志明將製作粗劣的自制手槍握的嘎嘎直響。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男生拿起一把跟志明手裡一樣的手槍指着志明的頭,“浩哥,我來救你了。”
“槍,你們也有槍?”來救我的是王東,看到王東手裡拿着槍,偉哥驚訝的看我們。他想不到,我們現在已經連這種高級武器都有了。
有槍的混子就相當於一個國家有核武器。槍好整,也不好整。有路子的人能整到槍,要多少能整到多少。但是沒路子的人,給他多少錢他都整不來。如今有了槍,我們除了經濟實力已完全可以跟任何混子一拼了。
都是一個子彈一條命,現在拼的就是誰更有膽子。
來救我的有王東,還有剛子和曾星。看到他們,我臉上雖然一點表情沒有,但是我心裡已經感動的快要流淚了。
隱隱的,我想起劉璇經常跟我說的那句話。好像就是這個包間,當時劉璇叼着一支菸斜斜倚在門框上說,“兄弟,有事不要自己扛。”
“王東,給你槍你敢開嗎?”看到王東拿着槍,志明不屑的冷笑一聲。
“你試試我敢不敢?”王東咬着牙對志明說。不知不覺,王東已經成長爲一個硬漢一樣的男人了。
長久的鍛鍊,王東咬着牙臉上的肌肉崩的緊緊的。他的身子像豹子一樣健壯,剛硬的臉型更是棱角分明。
“我說你不敢。”志明跟王東叫號。
“呵呵,是嗎?”王東笑着對志明說。
才說完,屋子裡傳來啪的一聲脆響。那聲音,有點像自行車爆胎。緊接着,我耳朵震的嗡嗡直響。
“呵呵,你看我敢不敢?”王東死死咬着牙齒,手抖不像樣了。
開槍了,是王東開的槍,剛纔那一槍,王東故意偏了一下朝志明身後的牆上打了一槍。這一槍,王東直接把志明身後牆上的壁紙打出一個小坑。同時,子彈跳進他們剛剛坐過的沙發裡。看王東開槍了,包間裡偉哥和志明他們臉色都變了。如果剛剛那顆跳彈不是彈進沙發而是彈進他們身子裡,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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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你嗎,你想死!”志明看王東真的開槍了,他的臉氣的通紅。
“來啊,草你嗎的,咱倆一人一槍,看誰怕誰!?”王東也怒了,他的一聲大吼比子彈聲還響。在包間裡聽着他吼,我的耳膜又是震的嗡嗡直響。
“白浩,你是不是真的要背叛我?”看志明和王東僵住了,偉哥瞪大眼睛看我。
“偉哥,我還是你小弟。”想了想,我對偉哥說。說完,我看看志明和棍兒。
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話我想說很久了。趁着今天王東帶槍了,我索性把我的心裡話全說了出來。有些話如果不說,我想我會憋死。
“偉哥,你是我大哥,我一直尊敬你崇拜你,拿你當我親哥哥。但是你讓我失望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沒背叛過你,從來都沒有。跟着你,好幾個混子找我好幾次,我全都將他們拒絕了。因爲拒絕他們,我還捱過打。”想起在痞子酒吧我被痞子毒打的樣子,我喉嚨有點疼。
“在我心裡,你一直就是我親哥哥。尤其是你幫我的時候,替我擋子彈的時候。那時候,我恨不得把命都給你。我都想好了,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一句話,我的命肯定給你。”說到這的時候我忍着嗓子裡的腫痛繼續笑着說。
“志明哥,我最後叫你一聲哥。現在要離開偉哥了,你以後也不用擔心我搶你的風頭了。志明哥,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好好想想。劉璇和鷂子被張大瘋子抓,如果你當時叫醒偉哥幫我們,劉璇和鷂子怎麼可能現在還在醫院躺着?”
“就因爲你的嫉妒和心胸狹窄,我的兄弟差點死了。草你嗎,鷂子才他嗎十七歲,他差點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越想越氣,我一把奪過王東的手槍高高舉起手。對準天花板,我眼睛一眨不眨的連開了三槍。
這三槍,幾乎打出了我心裡所有的怨氣和委屈。一直被誤會,我需要發泄。
看我在包間裡開槍,偉哥和志明他們都沒說話。志明依然用槍指着我們,但是他的眼睛已經有點溼了。
“偉哥,咱們道不同不相爲謀,以後我不會跟着你混了。我還是你小弟,以後你有事找我。”開過槍,我心裡舒服多了,我心中的戾氣也淡去很多。收起槍,我最後深深看了偉哥一眼。被我看着,偉哥皺着眉頭沒說話。
“白浩,你說不混就不混?”棍兒覺得我有點囂張,揚起頭不忿的看我。
“呵呵。”看了看棍兒,我突然狠狠扇了棍兒一嘴巴子。這一嘴巴子我打的很響,我扇完了棍兒冷笑着對他說,“大哥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兒,以後注意點。”
草他嗎,這傻比剛纔想挑了我手腳筋。
“我草你嗎!”被我扇了,棍兒勃然大怒。拿着手裡小戰刀,他直直的朝我肚子捅來。
棍兒下手夠狠,但他打架水平不如我。感覺棍兒的刀要捅到我了,我拿着手裡的鐵疙瘩重重一砸砸掉棍兒手裡的刀。啪的一聲,棍兒吃不住疼痛鬆開了手裡的刀。
“我草你嗎的!”看不是我的對手,棍兒氣的又上腳踹我。
“滾了,別幾把打了。”眼看棍兒要踹到我了,偉哥突然罵了一句。
“偉哥,白浩敢跟你裝!”棍兒不敢不聽偉哥的,他雖然不服氣但還是沒在跟我打。
“白浩,你走吧。”偉哥眼睛裡流出了眼淚。
“恩。”我點點頭,轉身的時候我高高揚起頭忍着不讓自己眼淚掉出來。
雖然不跟偉哥混了,但我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說清了。走出歐派華,我心裡一陣輕鬆。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我和林然曾經來過的歌廳,我想歐派華的生意很快還會好起來。也許未來的某一天,還會有一個懦弱的男生和一個漂亮的女生被人叫到歌廳欺負。但是有偉哥在,我相信偉哥還會幫他們。
幾天以後,林然媽媽回來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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