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開除?!”我嚇了一跳。
李彬、肥帥、小碩他們,一個個都慌了神。
丁勇峻喔了一聲,假惺惺的說,“汪科長,不至於這樣吧。反正又沒鬧出人命,也沒把人給打殘,開除是有點過了。”
汪觀江根本不理他,揹着雙手,昂頭走進了辦公室。
跟着丁勇峻過來的一幫高二混子,得意的衝我吹口哨,一臉的幸災樂禍。
“棟哥,不好意思啊,沒幫上什麼忙。”丁勇峻似笑非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瀟灑的離開了。
我冷眼看着汪觀江,心裡有着自己的盤算。
一會兒功夫,蘇媚趕來了。
她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象是恨鐵不成鋼,又跑去找汪觀江說情。
只不過,這回蘇媚的辦法也不管用,汪觀江死活不肯鬆口,執意要整死我。
蘇媚臉色很難看,把我拉到了一邊。
“林棟,你不是跟我寫過保證書,說不打架了嗎,怎麼又搞出事情來?現在該怎麼辦?”蘇媚怒氣衝衝。
我攤了攤手,“高二的先動手欺負人,保衛科不管,你們老師也不管,人家叫我去幫忙,我沒辦法推辭的。”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打架就是不對,你要爲這件事承擔後果。”蘇媚氣壞了。
我呵呵的笑了,“多謝媚姐的關心。你先等着,我跟老汪聊幾句。”
說着,我衝着科長辦公室喊道,“老汪,俞家靜老師找你。”
汪觀江一聽,急忙跑了出來,四下的張望,最後把目光落到我身上,“林棟?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居然敢戲弄我?”
“汪科長,俞老師託我帶一樣東西給你,你想不想看。”我淡定道。
聽到這話,汪觀江的臉色頓時變了,目光復雜的瞪着我,象是在考慮着什麼。
蘇媚很會察顏觀色,識趣的走到了一邊。
“來,有什麼事進我辦公室說。”汪觀江對我稍微客氣了一點。
進門之後,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他。
汪觀江的神情很是不爽,卻也不好立刻發作,試探着問我,“你認識俞老師?”
我說,“對啊,俞老師教我們班的美術,你說我認識不認識。”
“好吧,她給我什麼東西,你可以拿出來了。”汪觀江說。
我說,“這東西比較敏感,拿出來不太合適。總之呢,你如果想繼續刁難我,麻煩先考慮一下後果。”
“你這是威脅我?”汪觀江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象你這樣的不良學生,早該開除幾十次了,也怪我們保衛科心慈手軟,沒有果斷剷除你這樣的害羣之馬。”
“我一直在想,這份東西如果給俞老師的丈夫知道了,不知道他作何感想。”我一邊笑,一邊用手機打開雲盤,耗費了點流量,播放之前錄下的那段音頻。
就是汪俞二人,中午在這間辦公室裡啪啪的時候,那些不堪的響動被我偷錄下來的,時間長達半個鐘頭。
汪觀江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繞過寬大的辦公桌,就想上來搶奪手機。
我淡定道,“你喜歡我的手機,送給你也無妨。不過呢,我提醒你一句,這樣的錄音可不止一份。”
汪觀江本來已經拿到了我的手機,想往地下狠狠的摔去,聽我這麼一說,動作頓時遲緩了下來,臉色猶豫不決。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半晌之後,汪觀江臉色頹然,把手機丟還給我。
我說,“我沒想怎麼樣,而是你汪科長咄咄逼人,小小一件事情非要鬧大。”
“那行,你把錄音全都交出來,我保證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汪觀江很乾脆。
我觀察着他的神情,心裡暗暗的好笑。
此人兇悍慣了,剛纔搞不好已經對我動了殺心,可是外邊人這麼多,蘇媚也在門口等着,他哪敢行兇。
“空口無憑。”我說。
汪觀江嘆了口氣,“行,我給你立一張‘免死憑條’。以後只要你沒捅破天,我都不會再過問。”
唰唰唰唰,汪觀江果真寫了一張紙條,上面列了一些章程,右下角還蓋了他本人的私章。
“那行,還有一件事我要問你,”我說,“黃亮是什麼來歷?”
汪觀江苦笑了一下,“你真不知道?黃亮的老爸,是‘東昇社’的話事人。”
我擦!怪不得。
這些天來,柳紅跟我講了一些本市道上的情況,說是除了本地的那些巨無霸家族外,還有三會二堂一社。
浩南哥的“青雲堂”就是其中之一,而“東昇社”也是。
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黃亮居然是道上的少爺,難怪他有那麼大的號召力,汪觀江也不得不給他面子。
我沉吟了一會兒,冒出來一個問題,“不對吧,我聽說‘東昇社’的話事人不姓黃。”
汪觀江解釋道,“大哥級的人物,肯定不會缺女人,子女當然多嘍,黃亮是那位大哥最小的公子,跟母親姓。”
原來還有這個隱情。
縱然如此,知曉黃亮身份的人,也不敢輕易的招惹他。
五分鐘後,我走出了科長辦公室,臉色已經雲淡風清,汪觀江也如釋重負,樣子輕鬆了不少。
“怎麼樣了?”蘇媚關心的問。
“沒事了。汪科長這人還是挺好說話的,我跟他聊了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也覺得我們挺不容易,答應不再追究。”我說。
太具體的東西,比如說那段錄音,我不太想透露。
這樣的醜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會吧!”蘇媚目瞪口呆。
她剛纔就跟汪觀江交鋒過,知道這人脾氣很倔,認死理,哪會如此輕易的罷手。
“信不信由你嘍,”我打了個響指,“兄弟們跟我走,我做東,咱們去吃烤魚。”
一幫人果然涌了出來,保安們也沒再爲難他們。
虎剩那些高二的混子,全都傻眼了,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
“棟哥,你真是我的偶像,這樣的局面都能逆轉翻盤!”肥帥心有餘悸道。
“是啊,剛纔老汪不是威脅說要開除咱們嗎,怎麼又中途變了卦?”李彬也疑惑不解。
小碩做了個數錢的動作,“棟哥,你是不是給老汪塞了點這個?”
我呵呵道,“不該問的別問,難道你們還想再回保衛科蹲着?”
“不不不!”衆人一齊搖頭。
肥帥還賤兮兮的問,“蘇老師,一起來麼?”
蘇媚白了我們一眼,轉身走了。
我們一幫人熱熱鬧鬧的走向校門口,冷不防,趙雪打來了電話。
“林棟,你在哪裡?我聽說保衛科把你們給扣住了啊。”趙雪很着急。
我說,“都擺平了,不用擔心,我們去吃烤魚喝冰啤,你要不要過來?”
“沒事就算了,你又不早說,害得我白擔心。”趙雪松了口氣,“沒事少喝點酒,多鍛鍊一點,免得給整出啤酒肚來。”
我說,“行,聽媳婦的話。”
吃完烤魚回來,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肥帥喝高了,愣是賴在我們宿舍不走,掏出電話打給徐萌萌,慢理斯條的煲電話粥。
我也喝得肚子有些脹,想站一會兒樁,然後洗洗睡。
沒想到,接着又有事情找上門來,簡直讓人不得安寧。
“棟哥,你能來接我嗎?”張豔在電話裡,緊張兮兮的說,“我們店裡的培訓剛結束,可是門外有幾個混子在轉悠,其中有一個滿臉疙瘩的糾纏我,非要我當他的對象。”
我無語了,“紅姐不在?”
“紅姐有事提前回去了,”張豔說,“外面那些人不肯走,我不敢出門啊。同事們都快走光了,我怕待會那些人衝進來對我不軌。”
“有這麼嚴重?”我沒輒,只能說,“那你等着,我過去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