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着清涼的月光，我看了看不遠處波濤滾滾的江面，壓根就沒理會上官藍茜。
“上官姐姐，”肥帥搶先說道，“我們棟哥沒想怎麼樣。是黃亮先約我們打定點，然後，他帶了超出我們幾倍的人來，個個手執利器，還揚言要斬斷棟哥的十根手指。黃亮是自己作死，怪不得誰。”
上官藍茜語氣冰冷，說，“小胖子，這裡沒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社團大姐大，這點氣場還是有的。
肥帥被她冷洌的目光一瞪，似乎周身都泛起了寒意，不由自主的閉了嘴，一步步的往後退。
我一把摁在肥帥肩上，示意他淡定點。
“我沒想怎麼樣，黃亮履行自己的諾言就好。”我說。
“什麼諾言？”上官藍茜不解。
我們的兄弟裡，有人替她答疑解惑，“就是離開實驗高中，自斷十指。”
上官藍茜搖了搖頭，說，“轉學沒問題，如果斷了那麼多指頭，我弟弟人就廢了。”
我微笑的看着她，她幽幽的嘆了口氣，“我出十萬塊錢，保住小亮的手指。”
肥帥眼前一亮，差點張嘴替我答應，可他見我不動聲色，也就把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二十萬？”上官藍茜咬了咬牙。
我說，“雖然黃亮是私生子，好歹也是你們上官家的血脈。如果沒有半途被人廢掉，搞不好有機會成爲東昇社的骨幹。這個價錢，是超市大清倉嗎？”
“林棟，你別太過份，”上官藍茜說，“我大哥的事，我還沒跟你計較呢。”
我呵呵道，“這樣好不好。反正我現在也不太缺錢，就讓黃亮履行諾言好了。在道上混的，食言而肥不合適。”
“……”上官藍茜臉色那叫一個鐵青，恨恨的說道，“三十萬，再多你就看着辦吧。”
“馬上安排轉賬。”我說，“然後你把人帶走，以後我不希望再見到他。”
東昇社辦事效率非常高，不到十分鐘，錢就打進了我的卡里。
上官藍茜全程黑臉，把她的人帶走了。
那個六中太子，家裡也是東昇社的老一輩人物，想跟我撂點狠話，卻被上官藍茜幾個耳光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棟哥，咱們這是發達了呀。”肥帥興奮得直搓手。
我說，“感謝各位兄弟的支持。請大家拿出手機來，我有紅包給大家。”
“哇！土豪，咱們做朋友！”所有人都興奮起來。
因爲紅包金額有上限。
所以我折騰了蠻久，好不容易，每位來的兄弟，都有一千塊錢紅包進賬。
“棟哥，你真是大手筆！跟你混真是值了！”羣裡一片沸騰。
居然還有人喊棟哥萬歲，搞得我特別尷尬。
“出發，我們去青雲夜市吃宵夜。”我把手一揮。
反正得來的錢，都是不義之財，我也沒什麼好心痛的。
“黃亮滾蛋之後，咱們棟哥就稱霸全校了。”肥帥抱着我的大腿，興奮得眉飛色舞，“棟哥，求籠罩啊！”
“棟哥，求籠罩！”一幫兄弟個個大喊。
“棟哥，讓我當年級老大吧，我一定好好幹，不給你老人家丟臉。”李彬站了出來。
我呵呵道，“別急，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咱們從長計議。”
“哥啊，地上那麼多棍棒兇器，怎麼辦？”楊雨明有些緊張。
我說，“用得着你來操心？明天環衛站的大媽過來收拾了，賣廢鐵也賺點買菜錢啊。”
“有道理，棟哥就是比咱們站得高，看得遠。”肥帥化身馬屁達人。
“滾蛋！”我踢了肥帥一腳，“就你廢話多。”
幾十個少年殺向宵夜攤，吃吃喝喝，一個個全嗨了。
有些人還拍照發了朋友圈，爭相曬跟我的合影，還有曬得到的紅包。
幾乎是同時，全校很多人都知道，黃亮已經是過去式。
也有很多人後悔沒有跟我混，否則的話，這肥肥的紅包就到手了。
大夥喝高之後，夜已經深了。
超過了學校關門的時間。
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有些兄弟去網吧通宵，有的合夥開個房間，有的則跟我返回學校。
一幫人翻牆進去，我跟他們告別，然後返回到教師宿舍。
雖然酒精模糊了我的視線，但是我還是看到，樓下居然丟了幾包我的東西，我的一條大褲衩都到了路邊。
靠！這是什麼情況？
我翻看了自己的東西，發現沒少什麼，然後往樓上跑去。
門口是虛掩着的，裡面隱約傳來了吵架聲。
我拉開門一看，擦，居然是俞家靜的老公回來了。
兩夫妻正吵得不可開交。
俞家靜身上好象還捱了幾下，說話都帶着哭腔。
“你是什麼人？快點滾出去！”俞家靜老公，叫做郭恕的那個，一臉兇悍的朝我看來。
此人身材高瘦，五官還算端正，看起來是老實人的樣子，扔在人羣里根本不顯眼。
“林棟……”俞家靜很委屈，朝我跑了過來，“老郭發了瘋，大晚上的突然跑回來，誣賴我偷人，對我又打又罵的。”
我很無語。
俞家靜確實偷了人，而且是個光頭兇漢，可我跟她真沒什麼，也就是坦誠相對了幾次。
“喔？你就是林棟，在我家住了好一陣的那個小孩？”郭恕滿臉怒意，朝我衝了過來，“你說，你是不是睡了我老婆？”
“睡你妹！再敢亂講我揍你！”我火了。
“去你嗎的！”郭恕二話不說，一腳朝我踹來。
就這樣的貨色，也敢跟我動手？
我頓時冷笑，將身子閃到了一邊。
郭恕一腳踢空，重心有點不穩，被我抓着衣服往前一撞。咚的一聲大響，他整個人撞到了鐵門上。
“我靠！”郭恕頭暈目眩，腦袋上立即鼓起了一個大包。
“老郭！”俞家靜有些心疼，卻又不敢上去拉他。
“小兔崽子，你敢打我？”郭恕掙扎着爬起來，又揮拳朝我打來。
這回，我根本沒動他，只是又閃到了一邊。
郭恕自己打到了牆上，痛得嗷嗷叫。
“好啊，你們姦夫淫婦合夥來對付我，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郭恕怒氣沖天。
俞家靜也變了臉色，“老郭，你是不是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誰是姦夫，誰是淫婦？”
“就是你們兩個！一個小小年紀不學好，另一個不守婦道亂偷人，”郭恕恨得雙手捶地，“只要是個男人就不能忍。離婚，分家，家產一人一半。”
我呵呵了，“老郭，原來這就是你打的主意。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家的家產，你一分也別想拿到。”
“你去死！”郭恕抓起鞋子來砸我，反而被我掄起一腳，把他整個人給踢到了樓梯間。
此時，樓裡的鄰居很多都被驚動了。
還有人從樓上跑下來看熱鬧。
郭恕也沒臉見人，灰溜溜的跑了。
“俞老師，什麼情況？”有教職工跑過來詢問。
俞家靜臉色蒼白，身子都晃了晃，說，“沒什麼，老郭可能喝了點酒，心裡有點不痛快。可能明天就好了。”
說着，她走下樓，把我的東西都拿了回來。
“這年頭，離婚率居高不下，如果實在過不下去，你們自己看着辦吧。”那個教職工一臉擔憂的走了。
把門關了之後，俞家靜坐在地上放聲痛哭。
我勸也不好勸，實在沒輒，只能蹲在她身旁，輕輕的拍她的背。
“林棟，你說我該怎麼辦？”俞家靜拿紙巾擦了擦淚水。
我說，“你不是早就發現他出軌了嗎？既然這樣，就讓他淨身出戶唄。”
“說是這麼說，可是，咱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啊。”俞家靜很苦惱。
我拍了拍胸口，說，“你如果有那個小三的地址，證據的事包在我身上。”
“真的嗎？”俞家靜不信。
我說，“我如果哄你的話，到時我在校園裡當衆果跑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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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靜這才破涕爲笑，跑去替我收拾房間。
因爲郭恕之前胡搞，把我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還把我的東西全給扔下了樓，不收拾一下根本沒法睡覺。
大概十二點的時候，郭恕給俞家靜發短信，說是明天早上十點鐘，到“順風茶樓”談判。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俞家靜也就徹底死心，跟我聊了大半夜，這纔去休息。
我也沒閒着，把那個女小三的地址，發給了小紫，讓她設法幫忙取證。
小紫說沒問題，今晚解決黃亮的事，再加上小三取證的事，一共給兩萬塊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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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上官藍茜給的錢，這點錢並不算什麼，基本可以說是良心價。
次日。
我和俞家靜都請了假，趕到了約定的茶樓。
俞家靜情緒低落，打扮得挺素淨，甚至連妝都沒畫。
進了茶樓的包廂，我們就看到，郭恕帶着一個西裝筆挺，戴着律師事務所胸牌的年輕人，早已坐在那邊等着了。
“就是他們，就是這對狗男女，今天咱們就來個一刀兩斷。”郭恕站起來，用顫抖的手指對着我，兇巴巴的說。
我也沒跟他廢話，抓起桌上的茶杯，熱茶潑了此人一臉。
“冷靜點，麻煩你們雙方都冷靜點，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律師都慌了，趕緊打圓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