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雪這麼說,我有些內疚。
確實很久沒有陪她。
吃完早飯,我跟趙雪去了一趟遊樂園。
因爲我倆都是戴着墨鏡和口罩的,倒也不是特別顯眼,沒有惹出什麼事情。
回來的時候,趙父和趙母打來電話,詢問別墅裝修的事情。
我索性就報了個地址,讓他們直接過去。
據趙雪說,裝修公司已經派人進場,各項前期工作都已經展開。
趙父和趙母欣然同意,也說早就想去看看。
半個小時後,我們在“頤和家園”碰面。
趙父開着那輛白色的牧馬人,帶着他老婆。我只是沒想到,霍頓居然跟來了。
只不過,經過昨晚,霍頓已然是鼻青臉腫,原本英俊的臉上,都貼着好幾張創可貼。
“表哥,你怎麼來了?”趙雪有些不爽。
趙母訕笑道,“你表哥在家閒着無聊,說要出來透透氣,逛一下街,順帶看看你的新房子。”
霍頓滿臉堆笑,打量着眼前的獨棟別墅,不住的搖頭。
我知道他又要放嘲諷,沒等他開口,搶先問道,“澳洲老表,昨晚你去哪裡瀟灑了?不會是摔進下水道了吧。”
霍頓有點心虛,說道,“昨晚認識了幾個本地朋友,人家太熱情,我不小心喝高了,出門的時候摔了一下。”
“喲,讓我看看,”我湊上前去,“你這傷,不象是摔的,倒象是捱了拳腳。我知道了,老表你一定是摔進了少林寺十八銅人巷,被那些守關的禿頭k了一頓。”
霍頓聳了聳肩,乾脆把頭轉過一邊,不接我的話茬。
“算了,或許表哥真是喝高了呢。”趙雪有些於心不忍,輕輕的拉了我一下。
此時,裝修公司的人,早就迎了出來,熱情的領我們進去看。
接到這個單子,他們賺得也不少,自然態度和藹可親。
趙父和趙母進去轉了轉,不住的讚歎。
“不錯,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通風采光,還有房型,各種條件都比我們家好多了,林棟還真是有眼光。”趙父很滿意。
趙母也說,“小雪啊,我和你爸年輕的時候,絕對沒有這樣的財力。現在看來,你能跟着林棟,倒也算有福氣了。”
趙雪挽着我的胳膊,驕傲的揚起了小臉,“那是自然,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淡定的笑了,沒吭聲。
“你們都說這裡好,我沒覺得好在哪裡,”霍頓不屑的說,“要是在我的農場,只要肯砸錢,想建多大的房子都行,比你們這間小柴房要大十倍。”
我呵呵道,“那是自然,農場主嘛,肯定比咱們有底氣。我估計啊,老表家裡不但能打保齡球,估計還有十條八條的飛機跑道。”
聞言,趙雪啞然失笑。
霍頓被惹惱了,攥起拳頭說,“你這是故意跟我擡槓?”
我都懶得理他,徑直走向陽臺,往隔壁那棟看去。
那邊,蘇媚領着另一家裝修公司的人過來。之前,我給了她一百萬裝修款,她平時要上課,週末纔有時間過來。
也不知道趙雪知道蘇媚就住在隔壁,會怎麼想。
管他呢,日後再說吧。
我默默的點了根菸,剛想回頭,就差點跟霍頓撞到一起。
“澳洲老表,你什麼意思?”我淡然的問道。
霍頓俯視着我,露出了一絲冷笑,“我要跟你決鬥,奪回我心愛的表妹。雪雪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我攤了攤手,無奈道,“大家都聽到了,這個澳洲佬要跟我打架。我這麼一個愛好和平,憎恨暴力的人,怎麼可能動不動就和人幹架呢。”
“霍頓,冷靜點。”趙父和趙母很無語。
霍頓卻越發的得意,捏着拳頭,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密斯特林,你是不是怕了?只有最勇敢的騎士,才能守護尊貴的公主。你這樣的懦夫,不配照顧雪雪。”
我聽得肚子都快笑破了,班門弄斧也沒有這樣的。
趙雪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別衝動,千萬不要和霍頓起衝突。
我思索着對策,看了看左右。
恰好,裝修工人剛拆了一小堵牆,取出了好些拇指粗細的鋼筋。
我就走過去,拿起了其中的一根比較筆直的。
“林棟!別這樣!”趙雪慌了,以爲我要拿鋼筋來打人。
我呵呵一笑,“別急,睜大眼睛看着。”
等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這根鋼筋上面的時候,我緩緩用勁,將它折成了魚鉤狀。
“握草!小哥力氣好大!”裝修工人們目瞪口呆。
“賢婿,你會功夫?”趙父一臉驚訝。
“我的天!太可怕了!”趙母捂着臉,都不敢看了。
趙雪已經見怪不怪了,臉色特別的無奈。
霍頓也發了一陣呆,隨即象是想起了什麼,大聲說,“你作弊,這根鋼筋有問題,否則的話,在你手裡怎麼軟得跟麪條似的。”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衝過來,劈手從我這邊把鋼筋魚鉤搶過去。
只不過,無論他怎麼用勁,都無法將鋼筋擰動分毫。
“啊啊啊!”霍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臉色漲得通紅,那猙獰的眼神,象極了暴走中的山丘巨人。
“我說傻大個,你還是算了吧,人比人氣死人啊。”一個裝修工人搖了搖頭。
霍頓實在沒辦法,惱羞成怒,噹的一聲,把鋼筋狠狠的砸在地上,濺起了好些灰塵。
哎呦!旋即,他又大喊起來。
因爲鋼筋魚鉤彈了起來,砸到了他的脛骨上。
我淡然道,“咱們華夏有句老話,叫做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澳洲老表,你這是活學活用啊。”
“去尼瑪的!法克!”霍頓惱羞成怒,瘸着腿還朝我衝來,揮拳打向我。
對付這樣的門外漢,我連一招都不用,只用了半招。
我腳步輕輕移動,避過這記拳頭,腰胯發力朝對方撞去,儼然是八極拳中“貼山靠”的改進版。
霍頓站立不穩,直接摔到地上,吃了滿嘴的水泥粉。
要知道,因爲裝修的需要,屋裡堆了些石膏、沙子和水泥粉,立即成了霍頓舌尖上的美味。
“哪位師傅過來一下,帶他去洗嘴巴。”我簡直無話可說,衝着裝修工人打了個招呼。
可能是見我之前亮了一手絕活,裝修工人們對我刮目相看,很聽話的照辦,拉着霍頓進了有水源的房間。
“賢媚,這個澳洲佬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趙父非常頭痛,“我會盡快找個機會,打發他回去的,哪怕機票我都幫他買。”
“沒問題,你們二老看着辦。”我很識趣。
洗完了嘴巴之後,霍頓還不肯消停,額上青筋根根繃起,又想來挑釁我。
不過,他也沒有蠢到家,知道不能跟我硬拼,所以藍色的眼珠子轉了又轉,想出了新的招。
“密斯特林,”霍頓嘿嘿的笑了,“現在是新時代,決鬥和打架那是野蠻人的行爲,不如,咱們來比文明一些的東西。我來給雪雪表妹吟首詩,表達我心中的愛慕。”
聽他這麼說,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狗東西,還以爲自己大文豪莎士比亞?
沒等我答應,霍頓就聲情並茂的朗誦起來,“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
“徐志摩,《偶然》!”趙雪有些驚訝,“沒想到,表哥居然連這首詩也會。”
霍頓嘿嘿的笑了,“我當然知道,我還曉得,你最喜歡的就是這首小詩,還曾經抄了不下十遍。”
“確實。”趙雪點了點頭,“表哥有心了。”
“密斯特林,你也來一首吧,讓我看看你的才氣。”霍頓得意的說道。
衆目睽睽下,我很尷尬。
想當年,哥們也是全校聞名的廁所詩神,在那昏黃的牆壁上,題下了無數首打油詩,指點江山,yy各路美女。
可我已經封筆好多年了,這不是爲難我嗎?
我想了想,差點嘴一滑,來了句,離地三尺有條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