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
黑幽幽的青磚房裡,冒出了一簇槍火。
槍王不愧是槍王,反應快得令人瞠目結舌,關燈的一剎那,就把藏在桌底的槍摸了出來,同時完成了射擊。
不過,我早有防備,彎刀揮動迎了上去。
當!
火花四濺,刀身上又中了一記,震得我手臂生痛。
“這口彎刀!”“無命”震驚了,“你……你還沒死?!”
上回,我在省城跟“馬來刀神”灤平對決,應該也是“無命”用狙擊槍想殺我。
當時我用彎刀擋住了。
所以他對此記憶猶新,縱然我戴了面具,依然猜到了我的真身。
這些天,新聞不斷,都是關於新晉的“華夏英雄”林棟,意外遭到槍擊而死的消息。甚至有人懷疑,是那個南韓老頭輸不起,惱羞成怒僱的殺手。
“無命”估計一直在關注新聞,瞭解最新的動向,自然以爲得手了。
甚至於,那筆高達三千萬的暗花,搞不好已經到了他的賬上。
“我已經死了,”我故意用低沉的語調說,“我是從地獄回來報仇的。”
刀光又是一閃,彎刀呼嘯着脫手飛出,帶出一道令人目眩神迷的青色軌跡。
刀速太快,“無命”壓根無法閃開,連槍帶人一起被斬爲兩截。
“啊……”那個膚白大眼的村婦,立即嚇暈了過去。
唐甜甜現身,跟我一起進了青磚房裡。
搜索一番,我們找到了兩把藏匿在牆體暗格裡的大狙,其中有一把是大名鼎鼎的巴雷特m99,這是反器材狙擊步槍,可以用來對付坦克。傳聞中最大威力可以打出接近直徑一米的洞,300米之內可以擊穿接近2釐米厚度的鋼板,打在普通人身上,直接就把人打碎了。
用來對付我的,明顯就是這一把。
我很慶幸,當時的天時地利,有厚厚的泳池之水替我抵消部分衝擊,又有強大的螺旋勁幫忙。
能活下來堪稱奇蹟。
另外,我們還搜出了幾張藏在切菜板夾層裡的銀行卡,卡背後的簽名欄都寫着密碼。應該就是“無命”擔心被仇家幹掉,留下來給村婦的。
我當然沒客氣,能帶走的通通帶走。
等村婦醒來之時,“無名”已經被扔進海里餵魚了。
報仇完畢,踏着月光離開,我感覺身上的壓力消退了一些。
馬不停蹄的,我們趕回了省城。
既然立誓要報仇,我當然要一鼓作氣,狠狠的掃平所有仇家。
天還沒亮,唐甜甜已經替我查了那幾張銀行卡的餘額。裡面應該是“無命”這些年來當殺手的積累,數額十分的驚人,每張卡里都有幾百萬到兩千萬不等,合起來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或許,這只是“無命”身家的一部分,卻也足夠彌補我的損失了。
到了現在,我幾乎不怎麼關注這些身外之物。
因爲我完全用不了那麼多,感覺就是一串聽起來悅耳動聽的數字。
整個白天,我都在酒店裡休息。
消息卻是接連不斷的傳來。
負責打探消息的,自然就是小紫,她也隨我過來。
下午兩點鐘這樣。
一口打了釘子的棺材,被送到了許賓家族的大門口。
許賓就是賓少,他能成爲省城四少,家族自然背景通天,底蘊驚人無比,據說甚至有家族成員在帝都混得風生水起,掌握不小的權柄。
一般人聽到這個家族,就被震驚得不行,哪敢來招惹。
在省城發展了那麼多年,許家甚至佔據了一條數百米長的街道,沿街一溜的全是家族產業,後面則是上百族人聚集的大宅院,很有古時候大戶人家的派頭。
許氏族人震驚,派人撬開棺材釘,開啓棺蓋來看。大家赫然發現,裡面並沒有什麼屍骸,全是厚厚的冥紙,面額最小的一張,也是天地銀行發行的,金額達到上百億。
族人們氣得不行,趕緊回去通報,驚動了族長許武先。
緊接着,怪事發生了,家族裡豢養的寵物接連暴斃,連養在井水裡的幾尾金魚都翻了肚皮。
思忖再三,族長大人感覺事情不簡單,頓時宣佈晚上召集族人開會商量。
那口不祥的棺材則是被拉到郊區焚燬了。
夕陽西垂,夜幕漸漸的籠罩大地。
許氏家族佔據的街上,路旁停滿了各路豪車,幾乎象是北部灣車展現場,其中檔次最低的都是寶馬x5,賓利,保時捷什麼的,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換句話來講,奉老族長的召喚,許氏家族的精英能回來的,幾乎悉數到場。
家宴擺開,四世同堂,非常之熱鬧。
老族長乾咳了兩聲,剛想開口說什麼。
冷不防,有一個族人慌里慌張的跑進來,喊叫道,“大事不好,大宅門口的石獅子,被人一刀劈成了兩半!!”
“胡扯!這怎麼可能!”老族長驚怒交加,“那兩對石獅子每隻都重達一噸,是用最好的整塊青石雕成,光是給雕刻師的費用就幾十萬,誰能夠一刀劈開?他是天神嗎?!”
大廳裡的人,也接連鬨笑起來,以爲那個族人突然發了瘋。
可是,他們緊接着就看到,一個身材壯碩,面目醜陋如鬼的男人,右手提着一口彎刀,左肩上扛着一副棺材,腳步輕鬆的走了進來。
跟着這個醜男人的,是一個面目平庸的白衣少女,她的腳步輕飄飄的,也宛如鬼魅一般。
這兩位,當然就是我和唐甜甜。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許氏族人震怒。
老族長瞳孔猛縮,顫聲道,“下午那副棺材,也是你送來的?咱們什麼仇什麼怨?”
我沉聲道,“明人不說暗話,前陣子你們得罪了什麼人,自己想一想吧。”
聞聲,頓時有人拍案而起,“混賬東西,莫非你是林棟派來的?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居然還有人替他賣命?”
回答此人的,是一道青幽幽的刀光。
唰~
瞬息之間,在座的許氏族人,都見識到了什麼叫做一刀兩斷。
“這刀法!簡直駭人聽聞!”衆人震驚。
也有好些許氏族人按捺不住,操起了傢伙,至少有十把槍對準了我。
上回,他們派人去破舊道觀殺我,甚至攜帶了火箭筒,有這些槍支並不奇怪。
很多大家族的崛起,都並不如他們後人宣揚的那麼光鮮,血腥暴力少不了。
“這位朋友,你似乎是易塵子大師的傳人?”老族長聲音哆嗦,“昔日,我也與大師相識,能否看在這份面子上,咱們把過節暫且揭過。你想要什麼,一概好商量,要錢我們給錢,要人我們給人。”
“老族長,別跟他廢話了,這個一看就是打算來滅我們滿門的,大家齊心協力幹掉他!”有個年輕人嚷嚷起來,“勞資就不信了,血肉之軀還可以抵擋子彈嗎?”
“許青松,住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老族長怒了,“你是不知道易大師的厲害!”
“呸!”叫做許青松的年輕人,狠狠的踹翻了眼前的桌子,酒菜乒乒乓乓的灑了一地,“醜鬼,給勞資去死吧!”
他雙手持槍,朝我摳動扳機。
我都懶得理會,把棺材往身前一擋,子彈全都打在上面叮噹作響,爆起一簇簇火花。
“鐵棺材?!老天爺!!”許青松傻眼了,“你這是什麼力量,居然扛得起來?”
在座的許氏族人也傻眼了,一個個目光呆滯的看着我,就象看到了天神下凡。
唰~
彎刀飛了出去,在空中兜了一圈,又回到我手裡。
剛纔還氣焰囂張的許青松,已然身首異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