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偷襲,最後的那名化勁高手,也是胸腹被洞穿。
倘若是在平時,在光線明亮的地域,我確信他不至於如此狼狽。
“暗月?原來你還沒死!”那人震驚了。
我都懶得答他。
我沒有跟死人說話的習慣。
臉色猙獰之極,那人也仰天倒下。
五名化勁高手,皆盡斃命於此。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太逆天,還是怎麼回事。
看了看四周,水域已經一片平靜,那條半蛟不知道退到哪裡去了。
“現在該出去了。”我對自己說。
守在井口的,絕對不會太厲害,他們之中還有專門帶着獵犬的。
握緊了剩下的那把梘木彎刀,我從水底潛了過去,繞過這些掛掉的倒黴蛋,朝井口上方張望。
似乎,上面的人都嚇壞了,一個個不敢靠近井口,也不曉得水下到底打成什麼樣子。
我想了想,壓低了嗓門,學着鄺兄的聲線喊道,“喂,都搞定了,快下來幫忙。”
鄺兄跟我的聲音有點相似,挺具有欺騙性的。
“真的搞定了嗎?”上面的人將信將疑,有兩人將頭探過來張望。
迎接他們的,卻是兩顆凌厲之極的小石子。
瞬息之間,兩人都是眉心被洞穿,仰天栽倒。
獵犬哀鳴的聲音,頓時響徹了整個溶洞。
有腳步聲迅速離開,應該是某人被嚇怕了。
底下有五名化勁高手殞命,簡直可怕到了極點。我認爲,哪怕上面站着暗勁巔峰的存在,都會嚇得魂不附體。
我蹬着井壁,迅速攀爬上去。
頓時就看到,有三個小青年,慌里慌張的往外跑。他們的氣息跟我相仿,也只是暗勁層次而已。
同時,獵犬也跟在他們身後,沒命的逃竄。
“想殺我?!找死啊!”我冷笑。
手裡的彎刀貼着地面朝那邊席捲過去。
下一刻。
一隻獵犬,還有兩個青年,雙腳都被斬中,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
又有一根尖矛飛出,將逃得最快的那位洞穿。
“‘暗月’!真的是你!你殺了五名化勁?!”兩個斷腿青年,艱難的轉過頭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冷笑,“不想死的就說,誰派你們來的?”
兩人顫慄着,互相對視了一眼。
“水家公子!水均一派我們來的。”有人強忍着巨疼,哆哆嗦嗦的回答。
另外一個補充道,“不關我們的事啊,水家勢力太大,我們不來就會被整死。”
兩人應該不敢撒謊,我又問,“你們的營地在哪,還有多少餘黨?”
“沒有了,就我們幾個。”對方哭喪着臉回答,“這座原始叢林實在太危險,只有跟在化勁宗師身後才安全。”
此時,其中一人的身上,衛星電話響了起來。
那人瞧了一眼,猶豫道,“水公子來電,接還是不接?”
我冷笑,“把電話拋給我,我跟他聊一聊。”
到了現在的狀況,這裡絕對暴露了,我只能迅速離開。
所以跟水均一講幾句,倒也沒什麼。
衛星電話拋過來,跟我之前見到的不太一樣,模樣精巧了許多,還是華夏國產的。整體看起來,類似於2000年左右市面上流行的那種直板手機。
我走到洞外,摁下了接通鍵。
“喂!情況如何了?”果然是水均一的聲音。
他的聲音顯得焦急,又略帶一點興奮。
可能他覺得,派出如此豪華而強大的陣容,絕對是萬無一失。
“還行吧,不是你預期的那樣。”我緩緩說道。
聽到我的聲音,水均一估計都懵比了。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咆哮起來,“林棟!你還活着?!你把我的人怎麼了?”
我保持着微笑,說道,“我當然還活着,而且我會越過越好。至於你的人在哪,我確實不清楚,或許他們在森林裡瞎轉悠,被兇獸給叼走了。”
“混賬!”水均一明顯不信。
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不會相信。
“水兄,我們好久不見了,你還身癢嗎?”我故意問。
水均一怒火更熾,吼道,“關你什麼事!你惹下了滔天大禍,誰也救不了你!華夏已經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喔?是嗎?”我呵呵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搞不好,哪天我會去港島拜訪你,到你的南洋藥材店買幾味中藥。”
“你敢威脅我?!”水均一火氣更旺,“我是‘龍組’中層,你敢動我,就是背叛整個‘龍組’!跟那個‘火雲邪神’沒什麼區別!我告訴你,你只要敢這樣做,整個‘龍組’就將傾力對付你!”
“咱們能談點輕鬆的嗎?”我仍舊淡定,“當一個人連命都保不住了,他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不是挺正常嗎?你們水家不給我活路,我當然要還以顏色。”
“很好!很不錯!”水均一怒極反笑,“這麼多年以來,終於出現了一個象你這麼有種的年輕人。來港島,我陪你玩到底。”
“那你得給我報銷往來的路費。”我哈哈大笑,把電話給掐了。
估計這會兒,水均一已經氣得半死。
興師動衆的,還派出了五名化勁高手,這個陣容在全球都罕見,居然都會失敗。
我猜,水家要重新擬定對我的策略了,危險評級估計要躍升許多檔。
外面陽光明媚,正如我的心情。
我不再理會水家的走狗,掏出指南針看了看,朝河水的方向飛奔過去。
沿途中,我逮到了一隻土狼,用藤條把衛星電話固定在它的背上。
估計水家追蹤這個電話時,有機會闖進狼窩裡。
到了河邊,我迅速伐倒一顆大樹,掏空了一截樹幹,做成了獨木舟。
因爲力氣大增,我做這些事的時候,感覺無比輕鬆,就象小盆友在玩過家家一樣。
河水是森林裡的高速路,想迅速離開這裡,從河裡走是條捷徑。
弄了兩把木槳,我把獨木舟推到河裡,順水朝下游飄去。
河水不深也不淺,也潛藏着危險,蜇伏着一些可怕的東西,我卻渾然不在意。
在河水的推力下,我沒費什麼勁,將獨木舟劃得飛快。
半天之後,接近黃昏時,我已經徹底脫離了原始森林的區域,漸漸的進入到有人煙的地方。甚至於,河道上已經能夠瞧見土著們的打漁船。他們瞧見我,都覺得挺驚訝,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這樣玩?
倘若在平時,我肯定不會上岸。
因爲我不能貿然暴露行蹤。
可現在,天色漸漸黑了,水家也曉得我就在緬北,那倒也無所謂。
月亮出來時。
我棄舟上岸,朝着河邊的一個集市走去。
白若彤曾經告訴我,這個集市上,有他們“國家地理”的常駐旅館。攝製組需要休息和補給,也是從集市上採購。
經過這麼長時間,我身上的衣衫都幹了,而且四周光線黯淡,就算有本地土著瞧見我,也看不清面孔。
在深山裡呆了那麼久,驟然回到文明社會,我真的有點不習慣。
可我迫切的想看一看白若彤。
我擔心,水家會對她不利。
雖然天已黑,可是集市上還有不少沿街的店鋪開着門,擺賣着各種土產。
我掏出錢,買了口罩和斗笠,又換了一套本地人常穿的土布褂子。整體看起來,象是高大版的土著。
甚至於,我還買了一些菸絲和水煙,邊走邊抽着。
走到那個旅館附近,我隨便找了家小飯館,把晚餐給解決了。
這裡的吃食,跟別的地方都不同。米飯叫魚飯,由米飯加淡水魚片、以及蔥油、炸豬皮、生蒜瓣搭配而成,油汪汪的,又香又辣。
一邊吃,我一邊拿目光瞧向旅館那邊。
還真的讓我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有兩個華夏面孔的青年,就在旅館附近遊蕩。
“若彤不會就在裡面吧?”想到這裡,我的心臟不由得怦怦直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