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多吃點,都瘦了。”此時我們正坐在裕夏的餐廳裡,對面坐着我的兩個哥哥。我二哥的確是瘦了,但是大哥,怎麼看來看去都是長胖了呀。
“媽,你看我哥哥哪裡瘦了,明明是長胖了。”我說完就想笑。
“哎,你怎麼這樣?那麼長時間不見哥哥了,見到了怎麼還說我呢?”哥哥一臉不服氣地指着我。
“我實話實說嘛。”我癟癟嘴說。
“好了,趕緊吃,不要亂說了。”媽媽的威嚴來了,
“媽,你們怎麼有時間過來了?”二哥還是一樣的心細。
“我們——”
“我們想你們了,來看看。”
我本來要說我們被人家欺負了,所以就跑來找他們了,但是被媽媽的話給插過去了。
“是啊,你們兩年了都不回家,我們都挺想你們的。”
“我們不是要兩年後纔可以回家探親嘛,我們也想你們,吃完飯,我們帶你們轉轉。”
“恩。”
那天,我玩得可開心了,又是逛公園,又是逛街買衣服的,媽媽也難得的開心,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
晚上住在賓館裡,我又想陸濤了。我偷偷摸摸地給他打電話,寒暄一會兒我就掛了。他實在是很冷淡,我不知道該跟他講什麼,哎,真是一件煩人的事情。
從裕夏回來以後,我們又恢復了以前的生活。國中生活就是緊張,一轉眼,假期就過去一大半了。
看來肖凱是想我了,竟然打電話來找我了。
“你是很閒呢?”我問他。只要不是跟陸濤講話,我就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是很閒,所以就來想想你了。”他一嘴的謊言。
“呵呵,是嗎?”
“當然。”
“那說說好玩的事情。”
接着他就跟我講了很多好玩的事情,逗得我開心了好一陣。
“最後,我想跟你講一件事情,但是又怕你不開心。“他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事情啊?”
“是關於陸濤的。”
“那你說。”我預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突然變得很鎮定。
“陸濤跟我說了很多你的事情,他說其實他一點也不喜歡你,他只是玩玩你——”
後面他說什麼,我就沒有在聽清楚了,光是前面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我意外地沒有哭,匆匆地把電話掛了。
“媽,我要去上網,一會就回來啊。”
“好,快去快回。”
我拿上東西很快地去了網吧。我迫切地想要見到陸濤,迫切地想要證實他說的話的真實性。
可是他不在線。
我心急如焚地給他留言,接着又寫了一篇日記,寫着寫着就哭了,我不希望那是真的,但是如果是真的,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二零零七年十月二十九日。
時間就像流水,有些候比流水流得還快。
“你還愛我嗎?“我不止一次問過陸濤這個問題,但是最後的答案都是無疾而終。
問急了他就會說:“我答應過萬慕青的,我不談戀愛的。”
我自嘲地笑笑,這樣的藉口真的很爛,我一直在想,只要他說,我不愛你了,我就會徹底地放棄。
就因爲心存那麼一點點的希望,我們一直這樣糾纏着。
他會每天都給萬慕青寫信,接着我看着看着就會流淚。
實在難過了我就會很想媽媽,我去給她打電話,電話通了就使勁地哭。
“你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哭。
“想哭就哭吧。”
我想那個時候,我的樣子將會成爲學校的一大論點。只要一過後,將會有很多的人在議論“你們不知道今天有個女孩在商店打電話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就是使勁地哭。”那樣的醜事會在學校迅速傳開,而一向自尊心特別強的我,竟然對那些輿論無動於衷。那個時候,我就想,爲了他,什麼我都願意,哪怕是被被人議論也在所不辭。
“你怎麼了?”有一天的時候他問我。
“我想轉學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淚流滿面。我真的不夠勇敢,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就想逃避,彷彿看不到他,我就會真的忘記。同時,逃避的時候,也許離開就能夠喚起他內心還想着我的慾望,從而出口挽留。
但是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真的覺得那是絕望。
每天看着他和別的女生打鬧,他對別的女生好,看着他對我的冷漠,我的心一陣陣揪痛,血彷彿也在一點點地流乾。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請了十多次的假期,但是他一次都沒有問過。我的病情越越來越嚴重,這來源於我不好的情緒和我的希望,我總以爲只要我生病了他就會好好的在乎我。
“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幫你轉學來裕夏。”
二哥決絕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我知道他是在嚇唬我,目的是要我好好上學。但是有些時候,我真的希望他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想離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早上去買早點的時候,意外地遇到了他。
“你怎麼了?”他問我。
我低着頭沒有看他。
“沒怎麼。”
這是很久以來他跟我講的唯一的一句話。
我繞過他就走了,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這樣,現在還問我,我怎麼了?這算什麼啊?
一回班上,陸濤就追問我:
“你到底怎麼了?”
我看着就覺得可笑,如果不是他,我會這樣嗎?
“沒什麼,只是不想上學了,或者是不想在這兒上學了。”
以前我就有這種想法,我不想媽媽那麼辛苦。還記得那個時候我跟他說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不要走,我想天天看到你”,讓我感動了很長時間,那時候我就想,不管以後怎麼樣,就算再苦再累我也要留在他的身邊。如今,沒有了他,我當初留下的意義已經沒有了一半,那種痛還不如死了最好。
“那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我更覺得可笑,這個時候問我這樣的話,還有意思嗎?
“算數?你都先不算數了,我幹嘛還要算數?”
“我怎麼不算數了?我又沒有離開,怎麼會不算數?”
沒有離開就算不算數嗎?真是可笑。當初他說過和我永遠不分開,但是現在呢?他說過會永遠愛我,但是現在呢?這又算什麼?
“算數?你丟下我就算算數?你說過不會再和除了我之外的女生打鬧,但是現在是除了和我之外的女生打鬧,這是算數嗎?你不理我就算算數?”
實在太窩火了,這什麼跟什麼啊?
“我沒有丟下你,只是不想談戀愛而已,但是我們還是朋友啊。我也不是不理你,只是你不和我說話啊。至於不和女生講話,我想我是做不到的,你也做不到和男生講話吧。”
是啊,我是做不到,但是我不會和男生那麼曖昧,也或許他也不會在乎吧。
我沒有再理他,我就是覺得,不就是一個男生嗎?他不珍惜我,我又何必呢?他說他算數,他所謂的算數就是一次有一次讓我難過嗎?他所謂的算數就是不高興的時候朝我發一通火?他所謂的算數就是背棄我們的諾言?我何必這樣對他死心塌地的呢?
事實上,我做不到。
“大腦殼,你怎麼了?”她們焦急地問我。
“我肚子痛。”
最近不知道是怎麼搞的,肚子越來越痛,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頻繁。雖然不是很痛,但是也夠我受的了。
我的眼睛一直看着陸濤,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一直在專注別人,應該是專注別的女生。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心也一陣陣的刺痛。
“你忍着,我去給你請假。”李欣虹已經替我請過很多次假了,都有經驗了。
我一直都呆呆地看着陸濤,哪怕只要一聲問候,我都覺得開心,就哪怕一次。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我還是那麼的在乎他,根本就沒有怎麼改變過。
吊完針回去的時候跟他大吵了一架,我真的很難過,最後生氣了,我又重蹈覆轍了,拿刀在手上劃了幾道刀疤。
“把我的筆記本還給我。”
一直以來,我們都用一本筆記本傳話。
“被我撕了。”
我纔不信呢。
“你騙人,還給我。”
幾輪下來,他很生氣地把筆記本還給了我。
我一拿過來就開始撕,不停地撕,就像要把它當做陸濤一樣撕了才覺得開心。
“大腦殼,你手流血了。”後面的同學提醒我。
我看了一下手,真有血流出來呢。這纔想起下午吊針找血脈的時候沒找好,手都腫了。
聽他這麼一說,李欣虹也嚇到了。
“怎麼會流血呢,肯定是你剛纔使的勁太大了,你不要撕了,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不停地用紙在擦拭我的手。
“你還是下去洗洗吧,不然弄在衣服上都洗不掉了。而且我暈血,看着我很恐怖。”後面那個同學繼續說。
難怪那麼快發現我手流血,原來是暈血啊。
我想想也是,接着看了一眼,講師都不在,就走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想想還是有些後悔。畢竟那是我們曾經我們相愛的證據,我一生氣就把它給撕了,也真是不該。如果,我向陸濤道歉的話,我們會不會和好呢?就即使不是我的錯,只要向他道歉,他也會悸動吧。
“聽着,我不跟你吵了,一點都不好玩,你不是借打火機給我燒書嘛,拿來嘛。”
想着,我還是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