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Chapter 15

人們總是喜歡在天朗氣清的日子裡對人生進行感悟與總結,於是我,睡醒之後,就特別認真的開始進行新生活的統籌與規劃。想了五分鐘,就想不下去了,因爲司享說了一句話:旺財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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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麼沉痛的打擊:“不可能,它又沒有鑰匙,怎麼可能出門?”

司享說:“它可能覺得我們在家,所以不用帶鑰匙。”

我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旺財的智商已經這麼高了……

和司享找遍了小區附近,都沒有看到旺財這隻雄性壯狗。司享建議回舊房子去看看,我提議還是先去小吃一條街看看,因爲那裡有個賣狗肉的。我不擔心旺財被殺,可我很是擔心旺財去進行抗議,阻止同胞被殘害。

我們先去問了麪店老闆娘,她說沒看到,熱情的叫我們去問問賣煎餅果子的小夥子。我覺得有司享在身邊,小夥子可能會很不舒服,於是我就把司享留在了老闆娘這裡。

我往橋下面的方向走過去,遠遠就看到兩個英文單詞:Chinese pizza.我愣了半天,這說的是煎餅果子?繼six god(六神)、old dry mother(老乾媽)之後,又一中國製造走向世界了?我們的祖國果然強大,人民就更強大了。

“請問,你有看到一隻雄性壯狗嗎?”

我說:“……”

這還是那個小夥子嗎?英文居然可以說的這麼流利但不流暢!這個攤子該不會是有外資企業入股了吧!這比旺財失蹤還打擊我。

“果子哥,我說中文你還能聽的懂嗎?You see 過一條big dog嗎?”

他很憨厚的一笑:“沒有,我一直在練英文,沒擡過頭。”

我覺得自己特別的實在:“果子哥,你如果要走向世界,首先得要走出這條小吃街。走好每一步,做好每一個披薩。”

經過一番懇切深談,我才知道果子哥是因爲我哥去英國留學,所以纔開始惡補英語。家教老師就是那個賣狗肉的,可是賣狗肉的前幾天被抓了,所以他的口語水平略有下降。這個略有下降是他說的,我覺得他太謙虛了。

既然賣狗肉的已經被抓,那就意味着旺財不可能在這示威抗議。回去跟司享說了我和果子哥的談話,司享若有所思,說:“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正當我們準備去舊房子的時候,遠遠看到小倩開着‘馬路殺’,上面載着帶着墨鏡的旺財。我和司享對視一眼,覺得這事要鬧大了。

小倩一個急剎車停在我倆跟前,下車後破口大罵:“言暢,你丫的沒良心,你丫的缺德缺鈣缺鋅!你有了性生活就忘了宋小倩,你不道德,你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絆腳石,是……”

我強壓住震驚:“卡。誰給你的臺詞?你丫才瘋了吧!你怎麼能跟性生活比,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和性生活沒得比。也不對,我是說我哪有什麼性生活。”

司享扯了扯我的胳膊,示意我看看圍觀羣衆的年齡段,注意遣詞用句。我也覺得我今天太開放了,不過麪店老闆娘居然在人羣中像我豎起了大拇指,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我看到了大露背綢衫,我約莫着她就快要走出這條小吃街了。

“好了,小倩,我們先回去再說。”好不容易將她制服,司享開着車帶我們回到新家。

自從小倩進了家門,就圍繞着我不告訴她新家的地址以及把旺財留在舊房而喋喋不休。旺財……果然是回去了。

我絞盡腦汁安撫小倩,賠上了一盤紅燒肉、兩個豬蹄,才勉強讓她保持緘默。最讓我驚訝的是她居然還在親手喂旺財。患難見真情這句話真是太TM經典了,我的腦海中出現了那感人的畫面:當電梯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小倩看到了蹲在門口望穿秋水的旺財。兩人相擁而泣,痛罵我這個負心漢,然後將彼此視爲知己。她送了它一個墨鏡,它送了她……一手唾沫。

小倩心裡平衡之後就打道回府了,司享帶着我直奔荊山出版社。我第一次踏足除圖書館以外文化氣息這麼濃重的地方,爲了表示我這個人很莊重,我特地選了一條很莊重的裙子,結果司享的評價是:去完出版社可以直接再去一趟烈士陵園了。

藉着司享的光,劉社長親自接待了我。這年頭果然什麼事都需要有後臺。像西遊記就老早告訴我們:凡是有後臺的妖怪都被接走了,凡是沒後臺的都被一棒子打死了。

劉社長帶着很厚的眼鏡,一看就是文化人。社長建議我將歌舞伎的部分去掉,只留下京劇的部分。由於不涉及金錢盈利,不用半個小時我們就沒話說了,可見錢纔是打開心靈的窗口。司享說要出去一下,我還在擔心單獨和劉社長在一起會不會很尷尬,這還沒等我尷尬的起來,劉社長就開口了。

“言小姐,我總覺得你好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我想了一會兒:“劉社長您是不是看過C大劇場排的那出新白娘子傳奇?”

“我雖然看過,但我不記得你演的是青蛇還是白蛇了……”

我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其實……我演的是法海。”

劉社長的眼神變得相當複雜,凝視我好久之後纔開口:“我記起來了,言小姐參加過宋少的慈善晚會,是言若鬆先生的女伴,對吧?”

我不小心碰撒了茶杯:“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手抽筋了。”

“沒事,沒事,小李,進來換一杯茶。”劉社長很快就給我整了杯新茶,然後很快又把話題轉移回去。

“言若鬆先生真是個有心之人,這個雜誌就是言先生創辦的。這次言小姐又義務幫我們寫論文,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嗎?言先生知道這件事嗎?我們最近有很多活動想找言先生幫忙,你能幫忙聯繫一下嗎?”

我知道言若鬆很熱心慈善事業,可我沒想到他把慈善事業做得這麼廣泛,廣泛到當我自以爲已經遠離他一步的時候,殊不知卻離他更近一步。

“呃……我們不常聯繫的,確切的說是不聯繫。”

劉社長扶了扶眼鏡:“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們……”

“社長,您的電話。”秘書小李敲門說道。

看着出去接電話的劉社長,我暗鬆一口氣。沒想到那次慈善晚會,不但被採臣識破,還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裡,我真是得不償失。

“想什麼呢?我進來了都不知道。”司享戳了戳還在發愣的我。

“司享,我胃疼,我們回家好不好?劉社長說有事就不送我們了。”司享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我拉出了出版社。

“你怎麼突然胃疼,剛纔的紅燒肉和豬蹄都是小倩的吃的啊,你什麼都沒吃,疼的太突然了,不行,還是先去趟醫院。”

“算了吧,我就算跟大夫說我只是胃疼,他也會建議我把心肝脾肺腎都查一遍。我沒時間,我還要回一趟金融大道,把我們一家人的相冊拿到新家去。還有我哥的行李,對了,我哥回來後住哪?”

“他住在他朋友那裡,行李也已經交接完畢了。”

“……”我們真的要徹底離開那棟房子了嗎?就連旺財都會自己跑回去,我又怎麼會捨得,我哥就更捨不得了。現在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哥不想接受言若鬆的施捨,寧願選擇不住在那裡。

心情影響了我的病情,我果然還是去了一趟醫院。檢查結果是:急性胃炎。我對於自己得了胃炎很是驚訝,對於它還是個急性的就更驚訝了。而司享還一直糾結於明明我吃的是當天的飯菜,小倩吃的是隔夜的肉和豬蹄。她居然沒事,我怎麼就急性了呢。

我倒是覺得這很正常,小倩一直成長的都很紮實,用金庸的話說是百毒不侵,用瓊瑤的話說是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走在醫院的走廊裡,一位男科主任迎面走了過來,我不小心瞄到了他的胸牌:楊偉主任。我和司享同時笑噴,男科主任叫楊偉,這還讓不讓患者心存希望了!起名果然是門藝術,像婦科主任最好就別叫宮景妍,注射科的就不能叫段貞,泌尿科就基本可以告別龐光愛這一類的名字了。

回家之後,我胃炎更厲害了。儘管吃了藥可還是不見起色,看新聞聯播這空擋,三條新聞,我看吐了四次。新聞聯播的牛X之處在於就算你一直在換臺,也能完整的看完一條新聞,我每次吐完回來,都能接上,真是神了。

司享自從回家之後,就一直在廚房收拾衛生,把冰箱好一個清潔。我覺得我的病是急火攻心,劍走偏鋒,乾坤轉移到了胃部,根本就不是食物的問題。要想使這病痊癒,得需要心藥,可這心藥牽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親情,愛情,友情……還有恨,我的世界是按順時針在跑還是逆時針?

撒花收藏啊,收藏啊,收藏啊。

看官們少啊,我不淡定了,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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