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有些迷惑,問我們這是做什麼。我就把我做夢的事情告訴了他。成全不置可否,幫着把郎一背上了車子。鹿哥在不遠處安靜地看着,不說話也不動作。怎麼形容呢,就像是關了開關的機器人,一動不動。
我們準備停當,張崢一下躍進了駕駛位,孟同因爲需要指路所以坐進了副駕駛。我擡頭看看天色不算晚正準備上車的時候,身後的木樁子鹿哥終於按耐不住了,開口說道:“成全,你以爲這就完事了?恐怕還有更精彩的呢!你要不要看一看?”
成全搖了搖頭,“沒必要看了,你在這裡有點礙眼。剛纔他們的話你也應該全都聽到了,我不會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不看你後座的朋友麻煩會很大,留下來吧。上面已經答應給你一個身份了,考慮一下?”鹿哥嚴肅的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扔過來被成全一手接住,“給你後座的朋友吃了,會成爲死人,換個身份一樣的活。”
成全挑了挑眉,語調都提升了不少,“不是你們做的?古風那傢伙我瞭解,他是不會這麼做的。”說完話成全從兜裡掏出一支菸扔給了鹿哥,自己也點燃了一支深吸一口。
鹿哥笑了起來,眼神裡寫滿了無奈,“成全,我們好歹也一起共過事,你至於這樣評價我嗎?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那些人應該和他本身的恩怨有關係!”
成全的面色一下子陰冷了起來,“我倒是覺得你們確實是這樣的人!你們又不是沒有做過!道不同不相爲謀,再見吧!”成全乾脆指揮張錚發動車子,準備出發!
鹿哥繼續搖着頭,“他們馬上就到了,讓他看看自己的仇家是誰吧!順便也看一看,誰會來救他。”
成全剛想要拒絕,躺在後座上的郎一說話了,“我們等等吧,我也想知道一下真相。”聲音嘶啞的就像破裂的罐子,又像是被火燒灼過的喉嚨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哪裡還有曾經一點的相似之處?
成全將鹿哥剛纔丟給他的小盒子給了郎一,叮囑道:“功效你已經知道了,吃不吃你自己看着辦。就一個要求,不許表現出你真實的實力,能不能做到?”
“我會吃的,我想要忘了過去的生活。我早就不是郎一了。”
我在車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居然理解了郎一現在的心情。可是他真的能割捨下她的妻兒嗎?莫非那天……他老婆跟他說了什麼?我想要過去問問他,安慰一下他,但是成全攔住了我。成全好像知道我的想法,小聲在我耳邊說道:“小越,你不是救世主!我們在這個世界上能做的事情還太少!不要去試圖安慰一個失去所有的人,沒有用的。你只是理解他,但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他的感受的。”
成全的話像是拳頭一般砸在我的心上,是啊!我現在一沒實力二沒錢三沒勢力,我能爲他做些什麼?那些安慰的話只是徒增他的傷感罷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提高我的實力!
車子的轟鳴聲在街道口響起,聲音巨大,我們離得老遠就聽得清清楚楚。不到一分鐘就已經開到了我們得近前,一箇中山裝的男人率先下了車,看着我們的狀態哈哈大笑起來,“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截住了你們!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我要你們車上的郎一,人放下你們愛去哪去哪兒絕對沒人攔着!”
成全向前走了一步,呵呵笑着說道:“你是誰啊?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我看着成全臉上寫滿了不屑,好像挺看不起來人的。
那男人直接被成全的表情激怒了,這一下連我都看出來這男人平日裡肯定要養尊處優慣了,估計從來都是被捧到雲層的那種人,一有人稍有怠慢他就忍不住火了,“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真要是知道了我的名字,我怕你們活不過今天晚上,都給我滾!”說着一招手,我一看這還是下午的套路啊,一幫大漢走下車,是不是又有天使要出現?
成全朝着我擡擡下巴,“你再去屋裡拿兩把椅子過來,咱們倆估計還得在這坐坐鎮,要不然這麼站着氣勢上總是差一點。”我聽了趕緊將之前放在大門後的椅子拎了出來,還是放在大門口的位置,跟上一場一模一樣。
成全嘿嘿一笑,直接坐在了大門中央,朝着男人又問了一遍,“說吧,你到底是誰?別再讓我一遍遍問了,直接說句實話不就完了嗎!怎麼着,你的名字見不得人是不是?”
男人不怒反笑,滿臉的陰冷,“我是週三兒,道上的都稱我一聲三爺。你車上的男人跟我可是有宿怨的,現在聽說他老闆已經不管他了,那我們就只好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了!”說完男人衝着車的方向大吼着:“郎一,你要是個老爺們兒就出來跟我說清楚,我要殺你到底冤不冤!”
成全忽然站起身來,走到車前將後門打開,跟郎一耳語幾句後將他背出來放到了他剛剛坐着的椅子上,然後他轉過身來對週三說道:“你不是要對質嗎?現在人來了,你們說一說吧。正好我也聽一聽,你們到底該不該繼續相殺。”
週三看見郎一的樣子先是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接着爆發出巨大的笑聲,“真是老天開眼啊!郎一,你當年不可一世的樣子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殺我弟弟的仇今天我終於可以報了!”
週三看着郎一現在的樣子頻頻點頭,好像很滿意似的,“嘖嘖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乾癟的就像一隻狗!你這樣的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對了,你曾經特別重視你的老闆呢?怎麼沒看見他來看望你呢?”
“你沒有利用價值,他已經放棄你了!哈哈哈哈!”週三衝着天大笑,不知道有多得意。我轉過頭去看郎一,剛好看見他眼中一轉即逝的失望和失落。我伸手握住他的手,給他一些溫暖。
郎一將我的手緊緊攥了攥,開口說道:“週三,你弟弟殺我家人的仇要怎麼算?我殺他他還賺了我幾條人命我沒跟他算呢!今天我就在這,你要怎麼樣都隨便。”
週三的臉變得猙獰了起來,眼裡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大聲怒罵着:“就你們那幾條賤命也配跟我弟弟的相提並論?我告訴你,我不會在這殺你的。我要把你帶到我弟弟的墳前將你大卸八塊!以祭他在天之靈!”
週三一步一步朝着郎一走過來,我的耳中又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不由得感慨道:“今天的套路都是一樣一樣的,好戲劇化!”
週三瞪了我一眼,“小子,你在那嘀咕什麼呢?哼哼,諒你也翻不出什麼浪頭來!”
“大哥!街口來了好多車!下來了好多人正朝這裡過來!”週三的一個手下急急彙報着,眼裡閃現出了驚慌之色,吞吞吐吐的說道:“好像是……老闆……”
“別好像了!就是我!”一個三十多歲的勁裝男子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裡,臉上擎着微笑,對着坐在大門正中的郎一說道:“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不過你小子可真不仗義,居然不先給老闆打個電話!”老闆的眼神掃到郎一的斷臂之上,臉色一寒。
週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看着老闆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週三恨恨的說道:“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來攪我的局是不是?我們可是有君子協定的,我們做事各不相干!”
老闆輕笑出聲,“你動我的人,還說跟我沒關係?我什麼時候說過郎一不是我的人了?你很好,趁我出去的時候居然敢下江湖追殺令!哼哼,我看是你要給我個解釋吧!”老闆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把小型手槍,放在手裡把玩着。但是我明白,這是老闆在威脅週三呢。
果然,週三的臉色變了幾變突然諂媚了起來,“老闆您何必跟我這麼較真呢?我就是帶着兄弟出來玩玩,一時高興暈了頭,跟他開個玩笑而已。您別在意啊,我這就走還不行嗎!”
老闆聽到玩笑臉色一下就變了,厲聲質問道:“開玩笑?那你這玩笑開得可不小啊!跑到人家前妻家裡逼着人家不許說話,不許救郎一,還讓她說了很多昧心的話故意傷害郎一,否則就殺了她兒子,是不是?”
“禍不及家人!你混了這麼久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既然你不守規矩,今天我就用道上的規矩好好給你上上課!”老闆的聲音越發高了起來,“三黃,你說說,他這種人按規矩應該怎麼辦?”
一個滿頭黃毛的胖子走了出來,一邊嘴角歪歪的翹着,“老闆,應該斷手!”他身後一幫兄弟全都全力大吼着:“斷手!斷手!”
老闆從身上抽出一把刀扔了過去,直直的插在了週三面前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