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在我們學校算是挺有“名氣”的。平時在學校裡很少能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因爲平時他都是在外面野。檯球廳,遊戲廳,網吧,張濤平時都混跡在那些地方,算是個十足的混子。
儘管張濤平時很少來上課,可學校依舊拿他沒有辦法。
因爲據說張濤他二舅是我們這個年級的學年主任,也就是我們班的班主任,那個老高頭。
老高頭在學校算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聽說他本人的私生活非常的混亂,經常有同學看見他領着女學生或者女老師去小旅館,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去幹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高頭作風不好這件事傳的全校都知道了,但是學校方面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因爲老高頭和校長什麼的關係特別好,加上我們這裡山高皇帝遠,所以有些事就這樣被壓了下去。
藉着老高頭這層關係,張濤不用上學也可以拿到畢業證,加上張濤家裡也不指望張濤能學出什麼名堂,所以乾脆給了張濤一筆錢,讓他和別人合夥搞了個網吧,就開在學校附近,張濤他舅那邊和校長老師說一聲,這事就算這麼着了。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就連張濤這種神龍不見首尾的主竟然也給我遞來了紙條,很明顯他把我叫過去就是要修理我啊,我頓時感覺壓力山大。
張濤的紙條上寫的很明白,他限我三天之內去學校附近的“濤聲依舊”網吧找他,如果不去,後果自負。
上面還說這三天時間裡我不會再收到任何一張別人紙條的騷擾,因爲他濤哥看上的女人別人只能排隊等着,他濤哥在一中想辦的事,還沒有辦不成的。
我把張濤的這張紙條悄悄的藏在的褲子口袋裡,我不想讓白雪看見,因爲我覺得不管怎樣讓一個女生爲我擔心,我會覺得很沒面子。
白雪也知道我最近收到了很多威脅的紙條,她讓我別放在心上,專心上課。
王闖也總是對我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我已經攪合進白雪的這些事裡了,那就要有受威脅和打擊的心理準備。
不過,關於張濤給我寫紙條的事我沒有告訴王闖,因爲我覺得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麻煩他幫我出頭了。
關於張濤的事白雪和王闖以及所有人都全然不知,這件事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我心頭。在收到紙條的第二天放學,我終於扛不住了,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張濤讓我去的那家名叫“濤聲依舊”的網吧。
因爲是放學時間,所以網吧的生意異常的火爆,還沒進屋我就聽見裡面傳來了叫嚷聲。
推開門煙氣撲鼻,整個網吧都籠罩在二手菸之中。我感覺嗓子很乾,趕緊咳嗽了兩聲,這才舒服了一些。
“老弟你是要上網啊!?兩塊一小時,你玩多長時間?”正當我要打量一下屋裡的情況時,側面吧檯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趕緊下意識的搖頭,“我不上網,不上網。”
餘光掃過吧檯,我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半透明低胸裝的女人正像我招手。
這個女人看上去應該也就三十歲左右,臉上畫着濃妝,睫毛一看就是粘的,又黑又厚很不自然,嘴脣還畫的通紅。
我警惕的走到她面前,這才發現她穿的低胸裝真不是一般的低,眼看就已經是露了一大半了,我真害怕她稍一伸胳膊,那一半就會呼之欲出的彈出來。
在屋裡昏暗的燈光下,我整個人的目光完全被她這一大半給吸引住了,這也太大了,貌似我們學校裡還沒有能發育到這種程度的,就連白雪也比不上她。
“小老弟你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我如夢初醒的猛地一擡頭,整張臉也隨着動作唰的一下紅了。
吧檯後面的女人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起了我。
“呦呵!怎麼臉還紅了呢?我也沒說什麼啊。你是一中的學生吧?呵呵,你還挺純的啊!”
我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趕緊轉移話題說道:“那個……我來這是找人的,我找濤哥,張濤。”
女人表情突變,白了我一眼之後,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羣人。
“他有什麼好找的,真是的!”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這話真是不假,連我這個初中生都不放過,這是有多飢渴。我趕緊快步離開了吧檯,朝着她所指的那羣人走去。
走到人羣邊上我才發現,原來這十多個人正在看一個人打遊戲,想必這個人一定就是張濤了。
張濤玩的是cf,貌似是在和別人單挑運輸船。我剛看兩眼,他就被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給打死了。
“草泥馬的!讓這個彩筆也打成這個尿性!真尼瑪信了!”坐在網吧椅子上的張濤點了一根菸,氣急敗壞的把鼠標一摔就要起身離開。
身後有人提醒道:“濤哥,還沒結束了,現在咱們是2比8,還有機會啊!”
“去尼瑪的機會!一共就tm十個人頭,我還有兩條命,你告訴我怎麼殺死他八回?開玩笑一樣,操了!”
聽到這裡我精神一震,cf這款遊戲我是再熟悉不過了,平時在家我除了看電影就是打遊戲,其中最喜歡的遊戲就是cf。
於是我連忙擠到張濤面前,小聲的問道:“濤哥,你跟人單挑贏什麼的啊?”
張濤瞪了我一眼,然後氣急敗壞的說道:“贏尼瑪的尊嚴!草,對手是對面網吧的老闆,父子局懂麼?輸了的叫人家爸爸!現場認爸!老子這張臉今天是要丟光了!”
“那太好了!”我情不自禁的說道。
話音剛落張濤一把扯住了我的脖領子:“你小子幾個意思啊!?啊?我叫人爸爸你很開心是麼!?你這是不把我張濤放在眼裡啊!”
周圍的人一聽到這話,直接呼啦一下全都圍了上來,網吧其他上網的人也跟着湊熱鬧圍了過來。
我趕緊解釋道:“不是那個意思濤哥,我的意思是恭喜你又新認了一個兒子,你現在還有兩條命,讓我上手我保證用這兩條命給你打個翻盤!要是翻不了盤我是你兒子!”
兩條命打八條命,對手的實力一般,這認爲憑我的技術完全沒問題。而我之所以這麼急切的幫張濤,就是爲了讓他對我刮目相看,免得捱打,我覺得他至少不會對一個剛幫過他的人動手。
經過張濤的允許,我坐上了他的機器。一聽說我要接手張濤這個爛攤子,整個網吧上網的人連自己的遊戲都不打了,全部圍到了我的身後看熱鬧。
屏幕上顯示着我還有兩條命,我感到很奇怪,我和張濤聊了這麼半天,對手竟然沒對我下黑手,這是什麼情況?
我戴上耳機,熟悉了一下鍵盤鼠標,就準備開幹。
剛走出運輸船復活點的門,還在納悶對手人在哪,忽然我聽到我的身後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我身後有人!我意識到了這一點後趕忙一個轉身,只聽嘭的一聲,我的屏幕灰了。
這一刻我的心也灰了,原來對手處心積慮的不殺我,是想玩死我啊。
“你還有一條命,打死他八回你就贏了。”
我的身後傳來了張濤冷冷的聲音,張濤說完,大家鬨笑了起來,議論起來,甚至有人直接罵我是彩筆,到這來就是爲了出洋相的。
說我是屌絲我忍了,說我學習差我忍了,說我註定單身後一輩子我也忍了,敢說我打遊戲菜,這我絕對忍不了!我這麼多年遊戲可不是白玩了的!
於是我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努力的操作起來,對手水平一般,我對付他壓力不大,真不知道這個張濤是有多菜,能被這樣的人打成狗。
見我連連破敵以後,我的身後也傳來了一陣陣驚呼聲和讚歎聲。
幾分鐘後,比分改寫爲9比8,我連打死他6次,一滴血也沒掉。這時的我有點不把對手放在眼裡了,一個走位失誤,在打死對手的同時,我還剩下五滴血。
“9比9了!最後一頭了!草泥馬的,幹他了!我要讓他叫爸爸!”這時我感覺身後的張濤明顯已經雄性荷爾蒙爆棚了,我身後所有人的情緒都很高漲,如果我要是贏了那可就是驚天大翻盤!於是我整個人的情緒也緊張到了極點。
但是,人一緊張就容易出錯,就在最後一次對槍的過程中,我一個走位不慎,加上出槍不及時,沒能一槍爆了對手的頭,結果被人家胡亂射出的槍子兒無情的掃到了。
在遊戲結束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裡出現了四個字:現場認爸。
見我輸了,圍觀的人羣也沒安好氣的散場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只有一個人還一直站在我身後,那個人就是張濤。
見張濤怒氣衝衝的看着我,我趕緊連滾帶爬的從座位上走了出來。
“你小子可以啊!你說一會人家來了,是我叫他爸爸,還是你叫他爸爸?”張濤惡狠狠的看着我,我覺得光是眼神就要把我殺死了。
我這回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往裡跳啊,難不成我一會兒真的要不顧尊嚴的叫別人“爸爸”?如果不叫我會不會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