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田靜相視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安。可是王老師什麼也沒說,直接就走出了教室。
我和田靜跟上,我小聲的問田靜:“媳婦,王老師該不會知道我們了吧……”田靜的表情很不自然,她悄悄拉了拉我的手,說:“我也不知道,我覺得很可能是班上的同學傳到王老師耳邊的……”
早戀被發現這種事,我和田靜都是第一次碰見,老實說,那時我心裡挺忐忑的,我怕王老師告訴我媽,告訴她我在學校裡談戀愛了。
我們家的情況也跟大家說了,我家甚至連租房子都很勉強,否則又怎麼會居住在小舅舅家裡?而我家的經濟來源,也完全是靠我媽一個人支撐……
去辦公室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毫無意外,進辦公室后王老師就跟我們說先把我們家長請到學校來。
他那裡有每個同學父母的聯繫電話,我媽當時還在加班就被他叫來了學校,田靜是他爸來的。
在我們父母來之前,王老師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當我媽和田靜的爸爸到學校後,王老師就直白明瞭的告訴他們我和田靜在早戀的事情。
“這種事,我們學校一般是希望家長能批評教育,你們也知道高中是多麼重要的一個階段,如果影響到學習……”
王老師跟我媽和田靜的爸爸說了一大堆不允許早戀的話,然後午休例會的時間到了,他就說他要去班裡,讓家長進行批評教育。
“楊航,你在學校早戀個啥啊!”
辦公室裡的老師都離開了,我媽當場就舉起手要扇我耳光,但是她的手沒有落下來。
“你不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嗎?你也想成你爸爸那樣嗎……”
我媽忽然抱着我蹲下來哭了,我看着我媽的樣子很不是滋味,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臭小子,肯定是你先把我家田靜騙上的,是不是!”
這時,田靜的爸爸拉着田靜到我和我媽這邊來了,她爸的肩膀很寬,看上去就是那種經常鍛鍊的人。
田靜連忙解釋說:“爸,不是啊!是我先……”“你給我住嘴!”田靜的爸爸吼了田靜一聲,接着他就瞪我,說:“我家閨女初中一直都是班上前三的好學生,不是你帶壞我閨女的還能是誰!”
“你亂說什麼呀!”我媽站起來了,她說我的成績在初中還經常第一呢,怎麼會是我主動的。
他們倆吵起來了,我和田靜都想去插話,但是他們完全就不給我們插嘴的機會。直到最後,他們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把正在教室開例會的王老師又引過來了。
這次王老師就當着我們父母都餓面把我和田靜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反正就是說那些不允許早戀的話,還強調我們的父母要好好引導教育,不要動粗。
例會的時間,再加上第一節課的時間,我和田靜都在辦公室裡接受王老師的批評。
直到第一節課下課,王老師才讓我們走,而我們出辦公室後,田靜的爸爸就把田靜拖到一邊去教育,我媽也把我叫到另一邊去。
我媽跟我說了很多,我也聽了,爲了不讓她擔心,我還跟我媽保證了以後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我媽才離開學校回去上班。
我回教室的時候心很亂、很煩,田靜直到第二節課開始都沒有回來,而我也壓根沒心思聽課。
我很清楚我的保證是騙我媽,但我媽說的話又讓我很難受,她就指望我以後能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
第二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田靜回來了,她是捂着臉回到座位上的。田靜一坐下就把頭埋到了課桌上,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側臉很紅,是被她爸扇的巴掌。
一直到第二節課上完,我們都沒有說完,就連像平時那樣傳小紙條都沒有。而下課之後,王老師就走進教室,讓田靜跟第一排另一邊的同學調換了座位。
我打算下午三節課全部上完後去找田靜跟她說說話,可是到了這時候我又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
晚飯的時間,很多同學都已經離開了座位,我和田靜中間還隔着一排課桌,不過我們都很默契的朝對面方看去。
田靜忽然站起了身,她從前門離開了教室,我坐在教室裡發呆,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楊航!”
沒過多久,周碩過來找我了,他說:“田靜讓你去食堂那邊的花臺。”
“田靜讓我過去?”我馬上就站了起來,當我要跑出教室的時候周碩拉住了我,我問他還有什麼事。
他不敢看我,只是支支吾吾的說:“對不起,航哥……我,我也不知道會因爲我的起鬨……”
我拍了拍周碩的肩膀,說:“別說了,這事兒不怪你,又不是你告訴王老師的。”
我沒有跟周碩再多說,就跑下教學樓去了食堂那邊。
下午六點,天上的雲朵就好像被一把火給燒起來了似的,夏日裡的黃昏很好看,但是我無暇顧及,我在乎的只有一個,就是在花臺旁邊坐着的田靜。
“還好吧?”
田靜看我過來了,就朝我溫柔的笑了笑,但是她臉上的那個巴掌印還在,只是沒像之前那樣紅了個透徹。
我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也不知道該現在該怎麼面對田靜,只是走過去坐在田靜旁邊,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不分開好嗎?”
忽然,田靜偏過頭來看着我,我看見她眼睛裡都還閃着淚光。“我爸爸讓我們分開,我答應了他,但是我不想。”田靜主動握住了我的手,我心裡一陣感動,直接就把田靜抱住了,我說:“我也是這麼跟我媽說的,所以媳婦,我們不會分開。”
“嗯!”
田靜在我懷裡重重的點了點頭,從那時候我的心裡就很清楚了,我喜歡的人是田靜,不是李婷。李婷的話……頂多算是一種對漂亮女生的愛慕。
之後我們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飯,回教室的時候是分開的,因爲要避免被老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