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百感交集,總感覺那裡有些不對勁,於是連忙扶住了野狗。
野狗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說道:“我這一輩子……一輩子都在被人當槍使,那樣……那樣的生活我已經過膩了,但他們卻……卻不給我這樣的機會,與其做一個行屍走肉,我寧願死在你的手裡,成爲你的踏腳石。”說着,他咳出了一口鮮血,氣色都變得萎靡了,用僅有我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姓吳的都不是好東西,你不要走上我的老路,小心……幫我……幫我……”說到這裡,他便再也沒了動靜。
我心中一陣混亂,今晚發生的一幕幕都在我腦後中閃過。
儘管野狗從始至終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他有好幾次都可以一刀將我殺掉,但是他並沒有這樣,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在激怒我,在試探我的底線。
難不成野狗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殺我,今天之所以找上門來,只是想從我的手上尋找一個解脫?順便給我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
但是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我跟他非親非故,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那不成僅僅是因爲我跟年輕時候的野狗很像嗎?
按理說來,我幹掉了野狗,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爲b市的風雲人物,一夜成名,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我應該高興纔對,可是此時我的心中非但不高興,反而有幾分失落,幾分後悔。
我將野狗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與陳宇等人站在一起,對着他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隨即右手握拳,用力的捶了捶胸口。
這是對待勇士的禮儀,野狗值得我們這樣做。
野狗,一代梟雄,就此落下帷幕,結束了他精彩而又傳奇的一生!
蘭姐說你們男人真奇怪,剛剛還拼的你死我活的,現在贏了,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難不成你想跟他換個位置嗎?
我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倒真的希望代替野狗去死,這種感覺你不懂的,野狗是個真正的男人,值得我們敬佩。說到這裡,我心中一動,問道:“剛剛你下手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蘭姐沒想到我竟然突然問出了這種話,先是一怔,緊接着才扭捏的說道:“人家是關心你嘛!”一邊說着,她揪了揪我的袖子,向我撒起了嬌。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我當然不信,剛剛野狗在動手的時候,連我都看到了他眼中沒有殺意,蘭姐是吳永軒的女兒,而且身手這般了得,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而且野狗在臨死之前還對我還說,姓吳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我小心……
小心誰,蘭姐嗎?
按理說來,我應該相信蘭姐纔對,可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我對野狗的信任卻多於蘭姐。
而且,蘭姐跟我說過,她早就跟父親斷絕了關係,現在爲什麼又和他的手下混在了一起,而且看她跟蚊子的樣子,顯然關係非同一般。
蘭姐,這個睡在我身邊的女人也讓我無法捉摸。
當然我也只是想想,並沒有將這番話說出來。
今天的事情鬧得太大了,我們不敢再停留,連忙敢回了火鳳ktv,將大門鎖了起來。
衆位兄弟都跟我一樣,雖然幹掉了野狗,但每一個高興的,一個個都愁眉不展。
我看氣氛有些壓抑,於是輕咳嗽一聲,說道:“野狗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了我們的手上,這時候在惋惜已經沒用了,而且我們也沒時間去關心一個死了,眼前還有一個勁敵擺在我們的面前。”
聽了我的話,大家的精神都是一震,張學文說道:“g哥的落腳點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就在222宿舍,我已經佈置了人手,任他再精品,學校中這麼多的學生,他也注意不過來。”
222宿舍,那是我曾經住過的地方,好你個g哥,這是在向我挑釁嗎?
野狗的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不管你身手有多麼好,但始終都是血肉之軀,再快也快不過槍,想通了這點,我對g哥的懼意大減。
想到夏穎至今生死不明,我真恨不得肋生雙翼,馬上就飛過去,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着急。今晚我們之所以能夠戰勝野狗,一方面是因爲他本來就沒打算殺我,另一方面這是因爲張學文未雨綢繆,跟他比起來,我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過去,我一直都在被人欺負,因此下意識的認爲,只有拳頭硬纔是硬道理,直到此刻才明白,大腦纔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武器。
野狗沒有白死,他讓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事實上也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擔心着夏穎的安慰,心中如火燒一般,但臉上卻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不但如此,我甚至還跟衆人爲了今晚的事情大肆慶祝了一番。直到衆人都散了,我才從酒桌下爬了起來,看着手機上夏穎的相片獨自發呆。
就像一匹受傷的狼一樣,不管他的傷有多麼重,也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一人舔着傷口。
本來蘭姐是打算留下了的,但是我委婉的拒絕了,我仍然無法看透她,但是有一點確定,她絕對比我想的還要複雜。
g哥曾經跟我說過,他曾經在市長的桌子上看到過我的文檔,他沒有理由撒謊,他既然這麼說,那就一定確有其事。
自從夏爾淳下臺以後,b市的市長不知道換了多少個,沒一個能做的長久的,這個新市長既然知道我,那就一定知道我的一些經歷,而且作爲本市的一把手,最近我搞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他至少也該收到消息,那麼他爲什麼不派人來抓我呢?
我點燃一顆煙,苦思了一整夜,終於決定,親自登門去拜訪一下這位市長大人。
當初,我花了三十三萬買了校長的一隻眼睛,事實證明我這些錢沒有白花,正是因爲他對我所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夠讓我爲所欲爲,一步步的將王凱、樑碩等人扳倒,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定我能夠如法炮製,將這個市長也買通。
張雲瀟曾經對我說過,當今社會,人脈決定成敗,而錢則是打通人脈的紐帶,於是我決定賭上一賭,天一亮,我便打電話給蘭姐,讓她告訴我市長家的位置。
正是無巧不成書,今晚蘭姐剛好要參加一個晚宴,市長也會出席!
我從來就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巧合,如果真的有的話,那就一定是老天爺在幫我,想到這裡,我頓時信心倍增,當即便趕到了蘭姐家。
王鐸父子都不在,蘭姐則在試穿禮服。
她本就是一個優雅的女人,任何禮服穿在她的身上都跟量身定做的一樣。我只聽說過戀足癖、戀胸癖,不知道有沒有戀背癖,如果有的話,一定會被蘭姐的後背迷死!
總之我可恥的硬了!
本來在我的心目中,蘭姐的地位已經跟夏穎、李欣然一樣了,但野狗臨死前的一番話卻總是在我的腦海中迴盪,直覺告訴我,還是跟蘭姐保持距離比較好,如果不是爲了通過她跟市長搭上關係,我說什麼也不會來找她。
好不容易等她換好了衣服,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可誰知她看到我後,卻突然笑了起來,我被她笑的不明所以,一下子就傻了。
蘭姐指了指我的衣服,說道:“難不成你就想穿着這身校服卻參加晚宴!”
呃……
被她這麼一說,似乎確實有點不合適,但這有什麼辦法,我本來就沒有幾身衣服,自從李欣然離開之後,髒掉的衣服又沒人洗,只能拿校服湊合着了。
笑過一通之後,一看還有時間,蘭姐便要帶我去買禮服。
老實說,這種事情我是拒絕的,有錢人的生活我真是搞不懂,一身禮服動輒上萬元,純手工的會更貴,而且只能穿一次,這他媽不是純屬糟蹋錢嗎!
不過當蘭姐整個人都貼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又妥協了,沒辦法,沒有哪個男人能在聰明的女人面前說不。
蘭姐就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因爲她會利用自己的身體。
也正是因爲她的聰明,我纔在心裡對她加了幾分小心。
像她們這種上流人士,都有自己御用的裁縫,蘭姐的裁縫是個長得特別猥瑣的中年人,老鼠眼、老鼠眉,尖嘴猴腮的,怎麼看都感覺不舒服,在給我量尺寸的時候,幾乎將我渾身上下都摸遍了,想到他可能也這麼摸過蘭姐,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是吃醋嗎?答案是肯定的,因爲蘭姐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之外,沒有哪個男人能夠佔她便宜。
或許是大男人情懷在作祟,趁着蘭姐上廁所的時候,我跟那個裁縫來了一次深入的“交流”,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了。
天馬上就黑了,想到很快就能夠跟本市的市長面對面,我的心情也不免有些激動!
但也僅僅是一些而已,因爲我知道,這只是我的開始,如果我想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以後我將要面對的大人物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