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商業街,身旁一對又一對的小情侶,瞿銘顯得很聒噪,顧琪忍不住回道:“放心,我不會照着你的標準找的。”
瞿銘自己是毒舌,解毒能力比較強:“你這剛開始和肖策談戀愛就分開,不怕他和別的女人跑了啊?”
“我不怕!”爲什麼大家都喜歡問她這個問題啊。
瞿銘笑了:“還是這樣單純。”說完頓覺不妥,這話拓展開來就是,受過一次傷害還是這樣單純,而那次傷害還是他給的。
顧琪忽然站住,盯着瞿銘看,瞿銘本也是迎着目光看過去,兩人盯來盯去,如高手比劍一樣,但沒過多久,瞿銘的眼睛就開始閃躲。這丫頭的氣勢練強了嘛,這才入社會多久,以後會不會變成一隻母老虎?
此時,顧琪才說道:“我相信肖策。”
瞿銘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酸,曾經顧琪這麼對別人說過“我相信瞿銘”,可惜他終究是辜負了,現在才知道一個人能夠全心信賴你,是多麼難能可貴的東西。
看瞿銘還要跟,顧琪才說道:“我還有約,先走了。”
“不是藉口吧?”
顧琪努力維護的好脾氣終於爆發了:“就算是藉口又怎麼樣,是藉口你更應該識趣離開啊,瞿銘,你一直知道察言觀色,怎麼現在失靈了?況且我是真的有約!”打太極拳沒用,又累,乾脆來個直勾拳,方便。
瞿銘被吼得愣住了,印象中真沒見識過顧琪發脾氣,以前就算將她惹急了,也只像只兔子不耐煩撥開你:“顧琪,我以爲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不可能了,瞿銘,我和你做不了朋友的。”顧琪也覺得自己剛纔失態了,調整了語氣:“就送到這吧,再見。”
顧琪倒是真的有約,她想着肖策一天都沒聯繫她,肯定是還在忙,市場部的人忙起來那就是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與其在家苦苦等着等出一肚子怨氣來,還不如找人出來
嘮嘮嗑。
當然她不知道瞿銘在她走後,給肖策同一公司的美女前臺打了個電話,確認了肖策真的是在加班。雖然她沒去做偵探的事,但是有人幫她做了。實在是因爲當初在顧琪眼皮子底下,瞿銘照樣能劈腿,何況現在分隔兩地,瞿銘很爲她的盲目信任而擔憂。
人就是這樣,全方面信賴你的時候,你覺得是一種優秀品質,全方面信賴別人的時候,就覺得是一個缺點,怎麼能這麼容易相信人啊,這社會多複雜啊。總是雙重標準。
再次見到李思的時候,顧琪嚇了一跳,她胖了好多,整個人像充了氣的氣球一樣,氣色也極差,穿得也很邋遢,原本一個清秀的姑娘變得像個大媽。說起來原來她們宿舍最愛琢磨打扮的就是李思,嚴瑾文是忙,顧琪是懶,趙青青是無所謂,只有李思經常花很多精力尋找一個小配飾,所以顧琪無法掩飾驚訝。
“被嚇壞了吧。”李思問。
顧琪關心:“怎麼回事?”
“壓力太大,那鬼英語不是人學的,每天練口語,練得我腮幫子都疼,做題做得要吐了,但是每次考都差那麼一點,就像老天爺拿個誘餌在那吊,我就是地上蹦躂的螞蚱,總是差一點夠着。”看顧琪還是不明白考試與胖之間的關係:“然後壓力一大,我就想吃甜食,每天吃很多,就成這樣了。”說完李思又有點想哭:“我都不知道這樣即使考上,孫方誌還認不認得我,還會不會喜歡我,人又胖皮膚又暗沉,醜死了。”
顧琪其實不擅長安慰人,只能說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你付出這麼多,孫方誌應該會感動的。”
如果遇到嚴瑾文在這,一定會說,如果因爲你外貌的變化,就不喜歡你的男人,正好pass掉。富有哲理。
如果是趙青青在這,一定會說,孫方誌他敢,如果他敢,我追到美國去臭扁他一頓。聽着解氣。
可是現在只有顧琪,
她只能笨拙安慰:“李思,你先別想這麼多,先安心考試。”
“顧琪——”李思忽然抱住她大哭,這段時間她總是躺在牀上,不自覺就流眼淚,又怕被父母發現,不敢出聲,壓抑的太久,終於有個宣泄口。顧琪就這樣親拍着她的後背,兩個二十多歲青春年華的姑娘站在一個火鍋店外抱成一團。裡面人聲鼎沸,水汽蒸騰,外面寒風蕭蕭,一扇玻璃門隔絕成兩個世界。
過往路人不時投來異樣目光,猜想在這樣的聖誕節,年輕姑娘放聲大哭——必是失戀了吧。
其實與失戀也差不了多少。
待李思哭得差不多,兩人乾脆坐在了路邊,李思慢慢講起心中抑鬱。
李思和孫方誌沒有挑明話說,李思覺得他應該知道她的心思。孫方誌剛去美國的時候,兩個人還常在網上聯繫,但後來孫方誌就忙了,他獨自一人在異鄉,要適應新的環境,學業也很繁重,還要打工掙生活費,所以李思也理解。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伴隨着雅思考試一次次的失敗,又經常找不到孫方誌,李思就變得很不安和煩躁,以至於在家裡脾氣越來越壞。父母很體貼她,但卻更使得她內疚,本來就有些敏感的姑娘,每次看到父母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知道他們想說什麼,想讓她放棄,再去找一份工作,畢竟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了。
虛無縹緲的愛情,對父母的愧疚,考試的連連失敗,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就暴飲暴食,然後人變醜,脾氣變差,變得自己都認不出來,經常莫名其妙想哭,形成了惡性循環。
李思說得很細碎,有時跳躍很快,有時對一件事又描述很細,說到孫方誌從異國寄來明信片,連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張風景都描述得清清楚楚,顧琪彷彿見到真的一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譚家瑞到的。
待兩姑娘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才發現譚家瑞站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