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一直在發。
十點的時候,肖策說:親愛的,你去睡吧,明早要上班呢。
顧琪回:沒事,我不困。
十一點的時候,肖策說:親愛的,十一點羅,我到XX站了,你去睡吧。
顧琪回:有沒有坐到位子?沒事,還早,我一般十二點才睡。
十二點的時候,肖策說:親愛的,十二點了哦,快點去睡!
顧琪回:馬上馬上,你無聊了可以給我發信息啊。
躺在牀上卻總是睡不着,拿起手機想發短信又怕肖策說,顧琪發現她現在也會怕肖策了,明明原來覺得完全沒有攻擊性的人。可是這樣被寵愛着,心裡暖洋洋的。
兩點的時候,收到肖策發來的信息:坐到位子了,睡會覺,親愛的,晚安。
顧琪忍不住回道:那就好,豬,晚安。
肖策的電話打過來了:“顧琪!怎麼回事啊,不是讓你睡覺嗎?”
“啊……”顧琪支支吾吾:“剛睡了一覺啦,聽到短信聲醒了。”
“把手機關了。”
“哦,好。”顧琪認錯很到位。
“我一會會查崗的哦。”
“哦。”
掛斷電話後,顧琪忍不住發短信過去:肖策,你睡得哪個位置,靠不靠窗,好不好睡。
肖策回:靠窗,挺好睡的,放心吧,快睡吧,寶貝。我手機快沒電了,先關會機,到了和你說。
顧琪回:好的。
過了一會,真的沒有短信再發過來,顧琪想,肖策可能真的手機沒電了。
——廢話,什麼電池也扛不住幾個小時來回的短信和電話啊。
顧琪決定要給肖策買個移動充電寶。
白天上班,晚上不加班的時候就在電腦面前等着和肖策視頻,但肖策也時不時加班,連着好幾天兩人都沒遇上,顧琪哀怨的和肖策說:“我覺得我們就是參星和商星,此出則彼沒,兩不相見。”
肖策那邊頓了一下才試探問:
“要不我辭職了來找你?”
“不要!”顧琪反對得很堅決:“那天我看了一篇異地戀的文章,有一句話我覺得寫得不錯,經歷過異地戀考驗的情侶以後一定會是最幸福的。”她不想肖策爲了她做出什麼犧牲,這個社會,事業對女人來說都很重要,何況對男人來說。現在的就業這樣難,肖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不能輕易失去。顧琪見肖策不支聲,怕他悲觀,笑着道:“再說我又不是不回去,等我厲害了,我讓他們求着我回去。”
肖策失笑:“是啊,我的顧琪是最厲害的。”
“那當然。”
日子要就這麼平順着過去,也就快過年了,一月中旬的時候,顧琪在上班,卻接到了嚴瑾文的電話。她已經許久沒有和嚴瑾文聯繫了,很高興地接了電話,卻聽到電話一端,嚴瑾文有些壓抑的啜泣。
嚴瑾文會哭?這真是白日見了鬼了,顧琪忍不住再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確實是嚴瑾文。她走出辦公室:“瑾文,你怎麼了?”
“顧琪,你能陪我去趟醫院麼?我在公司樓下。”
顧琪連忙跑下去,遠遠就看見嚴瑾文站在那裡,很單薄。顧琪覺得今天一定是忙暈了,嚴瑾文可以毒舌,可以堅強,可以大氣,就是單薄這個詞和她沒關係。但是當顧琪靠近的時候,這種單薄感更加強烈,甚至有點悽清。
“瑾文,你生病了?臉色這樣難看。”用灰敗形容都不過分。
瑾文正要說話的時候,卻忽然對着一旁的垃圾箱乾嘔起來。顧琪連忙上去替她拍一拍背,順順氣。
“顧琪,我懷孕了。”
顧琪驚訝:“是譚家瑞的嗎?你有沒有告訴他?”
“我來找你,是想讓你陪我去打胎。”
顧琪幾乎要叫起來:“爲什麼?譚家瑞不肯負責任?”猶自懷疑:“不可能啊,譚家瑞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知道,我沒和他說。”
“爲什麼?”顧琪不解:“譚家瑞是個會負責的人,謹文,他知道的
話,一定會很高興的,他會是個好爸爸,你們結婚吧。”顧琪心急,說的話也沒有條理了。
兩人站在那裡,冬日的過堂風吹得簌簌響,顧琪忍不住環抱住自己,嚴謹文卻好似未覺,聲調比這寒冬還冷:“我們分手了,就在剛剛。”
顧琪徹底被嚇到了,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是譚家瑞啊,從高中暗戀嚴謹文起,整整愛了七年的譚家瑞,是忍得了嚴謹文的冷淡冷漠忙東忙西的譚家瑞,顧琪一直給譚家瑞印上絕世好男人的標籤,最包容最深情的男人。
而現在這樣的男人也提出了分手。愛情是怎麼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顧琪想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譚家瑞有沒有說?”
嚴謹文搖搖頭:“他有別的人了。算了,顧琪,別問了,我不想說,也沒什麼意義了。”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無論如何,死也要死得明白,顧琪失戀過,失戀過後最痛苦的不僅是分手,還有對自信的打擊,總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夠好,纔會讓對方說出分手來。
嚴瑾文要將孩子打下來。一向冷靜的嚴謹文條理清楚,一條一條論述:“我現在還在事業上升期,沒有時間照顧這個孩子。孩子也不能生下來就沒有爸爸,這樣以後他的生活也會過得不好。趁現在還早,打下來也不會也不會有太大感覺。我也不想因爲這個孩子,還和譚家瑞可能發生任何的關係。”一字一句像在替別人做建議,聽得顧琪卻心疼。
嚴謹文堅持馬上就去動手術,顧琪給領導打了個電話請假,陪着嚴瑾文一起去醫院。
“瑾文,去第一醫院吧,那裡應該比較權威。”
“去附屬醫院。”瑾文對的士說。
“瑾文……”
“我不想遇到他。”
顧琪知道譚家瑞在第一醫院工作,她是故意的,她希望譚家瑞可以碰到,可以挽救這一對情侶。最近已經見過一對分開了,顧琪不想再看到不幸福的人了。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想違拗瑾文,遂不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