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痛嗎？”肖策問。
顧琪拼命搖頭，終於他們說話時，她搖頭他可以看見了：“不痛了。”
“我的藥這麼管用啊，看來以後我可以靠此發家。”
“你這笑話好冷。”
“比前一個還冷嗎？”
“恩，你看把我的嘴脣都凍僵了。”顧琪賊兮兮地笑。
“是嗎？我看看。”然後一個吻貼了下來，肖策的脣也是涼的，貼上的時候卻像瞬間燃起了一簇火，顧琪努力迴應着，這是他們交往以來的第幾個吻？第三個還是第四個？反正是屈指可數。
雪似乎下得大了些，拍打在傘面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等這一對相思成苦的戀人抱也抱完了，吻也吻完了的時候，一擡頭，發現出站口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顧琪心想，剛纔在許多人眼中一定覺得兩人真是神經病啊，這樣的大冷天不回家親，站在雪地裡親，也不怕凍着。
瘋了就瘋了唄，她不在乎。
她的肖策想出來透透氣，她感覺到了。
回到家裡，肖父已經睡了。肖策給顧琪找毛巾牙刷，毛巾倒是翻出一塊新的，牙刷沒找到，肖策嘀咕：“不知道是我媽忘買了，還是我找不到了，親愛的，你只好用我的了。”
“恩，沒事，我又不嫌棄。”
“我嫌棄不行啊。”
顧琪舉着牙刷佯裝要打過去，撇了眼鏡子，才發現兩人現在的臉色都極差，都是頂着黑眼圈，眼裡佈滿血絲：“豬，以後我叫你國寶好了。”
肖策從鏡子裡看到顧琪也沒好到哪裡去：“那你就是國寶夫人，國寶二號。”
“國寶一號，你好。”顧琪伸手。
“國寶二號，你好。”肖策伸手。
兩隻手握在一起，相視而笑。
“放手啦。”顧琪抽手卻抽不出來。
“不放，想一直握着。”
“我要刷牙啊。”
“你用另外一隻手刷。”
顧琪拿他沒辦法，只能用另外一隻手刷牙，又不敢發出太大動作，
將肖父吵醒。最後用一隻手完成了刷牙洗臉擦洗面奶等高難度動作。
“這是我的房間，被子我媽之前洗過曬過，你睡這裡吧。”
“那你呢？”
“我沒事，沙發窩一窩……”
立刻被顧琪打斷：“那怎麼行，不是還有一間房嗎？”
“被子都沒收拾出來，算了，太麻煩。”
“我來幫你，不麻煩，套被子這種事情我……拿手。”差點說出“我常和媽媽幹”，媽媽這兩個字現在是個傷心字眼。
兩個人將被子從衣櫃裡拖出來，被子洗得乾乾淨淨，雖然有些泛舊，但是有股陽光的味道，意味着女主人在生前沒多久纔將被子洗完曬過，預備着過年用。
套着套着，肖策就套不下去了：“這被子是初二那年我媽媽到對面彈棉花店裡給我彈的，棉花是從鄉下買來的最細的棉花，用了十斤棉花，你看這被子是不是很沉。我蓋到高三那年，個子躥高了，我媽怕我冬天動兩下腳就露外頭凍着，就給我彈了一牀新的，可惜新的那牀我帶到學校，拿出去曬被人拿走了，只剩下這牀了。以前沒覺得多珍貴。”
是啊，人有的時候總是在失去後，睹物思人，那些點點滴滴全都涌現而來。這個屋子裡，有多少肖母的影子，大到房間的佈置，小到一盆花一個碗。
“顧琪，我們將它放回去吧，我不想蓋了。”
顧琪點點頭，將被子摺好，放回衣櫃裡：“那我兩擠一擠睡好了。”
顧琪將檯燈關掉，兩人並肩躺在肖策的牀上，肖策攬住她的腰，兩人和衣而眠，沒有再多的動作，只這麼靜靜的抱着，有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兩個人的體溫很快將被子捂熱了，顧琪一路奔波辛苦，正當有些睏倦的時候，聽到肖策在耳後低聲說：“顧琪，你沒來的這兩晚我都不敢關燈，一關燈我就會想起我媽，總覺得這屋子裡到處都是她的氣息，還能感覺到她拍我的肩膀，可是一開燈就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只剩下桌角的照片了。”
“還好你來了，真好。”
肖策抱着顧琪的手緊了緊，顧
琪略微有些不舒服，她翻了個身，與肖策面對面，手輕輕摸了摸肖策的臉，摸到他的脣順着親了過去，很輕的一吻落下。即使黑夜他看不到，她也依然微笑着說：“睡吧。”
這一夜，肖策終於睡了一個好覺。醒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悲傷散去了一些。
顧琪站在陽臺上，頭上頂着日光，眼睛往他這裡掃：“你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國寶一號。”
“太陽升起來了，又是新的一天。”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一句話。母親有着堅毅的性子，幹事爽利，遇事樂觀，這麼多年家裡遇到大大小小的困難，都靠這句話扛過去了：“你精神看着也不錯，國寶二號。”
肖策穿好衣服，拉着顧琪的手：“走，我帶你去見見我媽。”
看到肖策身上穿的黑外套，顧琪才驚覺自己來得太匆忙，都沒注意這個。不過她回家也就帶了兩件衣服，一件大紫，年前洗了還沒幹，這會還躺在行李袋裡，另外一件過年的新衣，穿在身上——大紅色。
“豬，要不你陪我先去買件衣服？”
肖策莞爾一笑：“沒關係，我媽最喜歡的就是大紅色。”他沒有撒謊，母親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格外喜歡大紅大紫這樣豔麗的顏色，每天穿得朝氣蓬勃，讓他都忽視了母親的年齡。
“真的可以嗎？”顧琪猶豫。
“走吧，再不走，你就見不到我爸我媽了。”
顧琪不解，再要問，已經被肖策拉着到了另外一間房，看到應該是還未見面的肖父，正彎腰對着桌拜了三拜，看到肖策進來，招了招手：“來，你也和你媽說會話，再見估計要到明年了。”
“瞎說啥，我今年有長假就回來看看你，看看媽。”
“爸不要你看，你媽你爸會看着，自己在外面好好工作，注意身體，哦，這是小顧吧。”顧琪連忙點了點頭，肖父繼續說：“一宿坐火車過來挺辛苦的吧，叔叔本來應該好好招待你的，可惜叔叔馬上要出一趟遠門。”轉過頭對肖策說：“小策，你這兩天帶着小顧到附近玩一玩，回去爸爸就送不了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