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全班尚未平息的笑聲,語文老師也顧不上再組織紀律,聲嘶力竭地對盛夏大喊 ,“盛夏你說你在古詩文這裡吃了多大的虧了?!上回月考默寫你就錯了一半!加上那些分你的語文成績能提高多少你知道嗎?!”
盛夏已經把卷子放在了桌子上,兩隻手也落在桌子上,兩根食指不停地互相纏繞着,小臉兒依然紅撲撲的。
班裡的笑聲漸漸停了下來。
語文老師看了看盛夏的樣子,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兒,臉皮薄,也不好再深說什麼,只好搖了搖頭。
“行了,希望老師說的話對你有點兒作用。坐下吧!”語文老師擺了擺手。
您可算歇歇了!這麼大歲數我真怕您把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盛夏一屁股坐了下來,我也從地上爬回到了座位上。
我關切地看了看盛夏,盛夏臉上的緋紅還沒有退去,她也注意到我在看她,一記眼刀丟了過來,把我嚇的連忙扭過頭去。
整整一堂課,語文老師都是火冒三丈地講着卷子,就連下課後他走出教室時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未盡的騰騰殺氣。
可怕的氣場……
盛夏已經一節課都沒有說話了,我偷偷瞥了一眼過去,發現她正在認真地捧着古詩文的小本子,揹着她之前寫錯的《茅屋爲秋風所破歌》。
沒想到她開始這麼上心了。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盛夏的胳膊,盛夏看也不看我的從嘴裡硬生生擠出來一個字,“說。”
一聽這個語氣,我就知道盛夏心情不好了。
“怎麼了這是?沒事啊,咱語文老師就這個直脾氣,你別往心裡去。”我柔聲細語地安慰盛夏,生怕讓她以爲我還在煽風點火。
盛夏終於肯看我一眼了,不過是一種憤憤的眼神。
“誰說是語文老師了?剛纔就屬你笑得最兇!還嫌我不夠丟人是嗎?”
我一聽這話,原來盛夏是在生我的氣啊!
“不不不,我哪是笑你啊!我是看強子笑成那副德行才笑的,我是在笑他啊!”
我毫不猶豫的把鍋丟給了強子——抱歉了兄弟,你就爲我兩肋插刀一回吧!
“你以爲我會信嗎?”盛夏顯然不吃我這套。
好吧,鍋沒甩過去……
我把一半兒臉貼在桌子上尷尬地衝着盛夏嘿嘿一笑。
盛夏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你宛如一個智障。”
“……”我不反駁。
盛夏聳了聳肩,“算了,反正語文老師說的也對,我古詩文丟了太多分了,是該好好背背。考試還能多打幾分,何樂而不爲呢。”
我坐起身來,打了個響指,贊同地說,“說的太好了!欸,盛夏小同志,我發現經過這節語文課的洗禮你的覺悟又上了一個高度啊!”
“不,我只是不想在被某人抓住笑柄而已!”盛夏邊整理本子邊回答。
聽盛夏這麼解釋,我也來了勁,很欠扁地挑釁說,“哦?是嘛!抱我入竹去?!”
說完這句話,我彷彿看到盛夏的太陽穴上出現了井號狀的青筋——這代表是要爆發的前奏呀。
“你還說?!”
果不其然,盛夏抽出一個本子就朝我頭上拍了過來,幸好我早有防範直接跳起來閃了過去。
“你還敢躲?!”
我這一躲徹底激怒了盛夏,盛夏依舊不依不饒的還要拿本子拍我,嚇的我趕緊往出跑,不料卻被前桌守株待兔已久的強子抓住。
“報告盛夏首長!犯人已被逮捕,請處置!”強子朝盛夏**地敬了個並不標準的軍禮。
好你個內鬼!!
聽強子這麼一說,盛夏繃着的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本來被我氣的已經擰在一起的秀眉瞬間舒展,果然這丫頭一點兒不適合裝嚴肅臉。
盛夏開心地揚起手中的本子,一下一下地用它拍打着我的頭。
她每拍一下,我都很配合地“哎呀”一聲。
最後盛夏實在笑的受不了了,也不再教訓我,把本子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我的座位上,就這樣捂着嘴指着我笑。
我也一屁股坐在強子身上,不顧強子傳出來的悽慘叫聲,也跟着盛夏傻笑了起來。
我和盛夏就這麼面對面傻笑,全班同學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着我們這兩個活寶。
這時只聽教室的另一頭“咔嚓”的一聲,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凌靜掏出了數碼相機偷偷給我們照了一張照片。
我想,這張照片估計比之前的那一張還要好笑……想到這裡我就有點兒笑不出來了。
我望向凌靜,“凌靜!你怎麼又偷拍本少爺?!”
凌靜也毫不示弱,笑着回答,“要不要臉?誰說我拍你呢?我拍盛夏呢好不好!”
我和凌靜激烈地爭辯着,盛夏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雙手拄在凳子上,依舊傻兮兮的邊笑邊看着我和凌靜爭得面紅耳赤。
上午的陽光通過窗戶透進教室,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和煦,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