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憶深做賊心虛地蓋住門,一邊傻笑,一邊離開醫院,哪怕回到巽川館,也是躺牀上半天都傻笑個不停。
半夜裡,方秦起夜去了躺洗手間,聽到顧憶深房裡嘭咚一聲響,嚇得推了門趕緊進去看。
這一看不要緊,硬沒把方秦嚇出心臟病來,顧憶深怎麼又四腳朝天趴在地上了?
走過去一看,發現顧憶深捧着的手機裡放着陸子芽偷偷親他嘴脣的視頻。
方秦頓時偷笑不止,捂着嘴偷溜出了房門。
顧憶深這習慣估計是被陸子芽的幽閉恐懼症嚇出來的,晚上睡覺也不關門了。
上回關門,把陸子芽急得昏過去,每次也只是虛掩着,哪裡敢真關啊。
這不關不要緊,今天他總算是知道江淼淼偷偷說的那句話,顧憶深沒陸子芽抱着睡指不定睡不着是怎麼一回事了,陸子芽不在身邊,他竟然給滾牀底下來了。
“看什麼呢?”身後有聲音攔他。
方秦一回頭,竟發現三個人都出來了,目光不可思議地瞪着他,於是趕緊跑回房睡覺,心裡對天發誓,他剛剛什麼也沒看見。
但矇頭之際,卻是聽到顧憶深和三個人說話的聲音,顧憶深還不知道自己摔牀底下來了。
所以,這次他又被當成笑柄了。
兩天後的早上,趙哲天去了顧氏集團,急着爲陸海曼消失的事找顧憶深討個說法。
江淼淼知道後,吊足了人家胃口,就拜託姚總監把人放進來了。
趙哲天氣急敗壞地衝進辦公室,看見顧憶深悠閒地喝茶,心裡頭就開始着急:“顧總,你說選陸海曼,但是她人從昨天開始就聯繫不上了,電話什麼的都打不通,經紀人也一直關機,這叫什麼事?廣告片還拍不拍了?”
顧憶深笑了笑,擡眸示意江淼淼給趙哲天斟茶,也早料到趙哲天耐不住性子會衝過來找他。
所以這兩天,他硬是沒把趙先生的消息透漏半點給蕭厲冬。
喬羽淑上回敗給陸海曼,發了狂找趙哲天和高暉求情,擺了幾次酒局請客,連套房都開了,就是沒見到半個人影。
趁着陸海曼臉上腫脹,十天半個月不能公開亮相這個機會,讓喬羽淑嚐嚐甜頭,免得到時候又做出什麼威脅到陸子芽事。
正好一石二鳥。
今天特意讓江淼淼打電話給蕭厲冬,放出話去趙哲天會在顧氏集團,在他辦公室商量廣告片的投放一事,喬羽淑聽到消息,應該差不多就會衝到顧氏集團來找他。
“顧總。”趙哲天急了,顧憶深只是笑,他這邊還要早點結束工作,和美國、英國那邊的時裝片進行交接工作啊!
剛喊完人的名字,喬羽淑不多時就已經趕來了。
還真快,顧憶深迅速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化作冰山臉,眼神示意江淼淼出去迎接‘貴客’。
蕭厲冬率先敲響了門之後,江淼淼就已經把門打開了。
喬羽淑整理了裝扮,優雅淑女地走進去,故意看了看趙哲天:“趙先生,你也在啊?”
“這不是喬羽淑
小姐嗎?”趙哲天一看她,立馬有了改變主意選喬羽淑爲廣告片女主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顧憶深怎麼想,特意多留意了顧憶深的反應,反而平淡無奇。
喬羽淑走到顧憶深面前時,已經興奮得呼吸上下起伏:“憶深。”
難得顧憶深沒排斥、拒絕她的見面,這麼近距離看他的臉,覺得特別男人味,成熟又帥到離譜。
讓那個陸子芽單獨享用那麼久,心裡已經很不甘心了。
趙哲天斗膽,示意喬羽淑一眼,馬上站起來走到辦公桌那兒:“顧總,如果陸海曼不方便出席的話,那就讓喬羽淑小姐來拍,您看行嗎?”
之前選的就是喬羽淑啊,這應該不唐突吧,趙哲天小心翼翼看着顧憶深反應回話,生怕惹怒他。
顧憶深卻是淺淡擰起眉頭,故意道:“這恐怕不妥吧?海曼是我公司新包裝打造的藝人,冒然換下……”
顧憶深說到一半,刻意停下。
江淼淼便繞色之意,走到趙哲天跟前悄悄坐下,迅速接上顧憶深的話:“趙先生,最近我們也是犯了難啊,因爲怎麼都打不通海曼小姐的電話,又聽小道消息說海曼小姐被我們二公子給私宅包養了,私底下關係匪淺,顧總向來尊敬這個二哥,我們也很難辦啊!”
“二公子……”被顧奕珩圈養了,難怪耍大牌不來,喬羽淑都沒這麼擺譜過。
趙哲天聽完後,拍手着急,哪怕是幾個副手都焦急火燎:“眼看着拍攝的日期就要到了,但是陸海曼就跟人間蒸發一樣沒了,排演和通告都不管,這還是少見。”
江淼淼便賣起關子:“趙先生,我倒是有個提議。”
“什麼?”趙哲天豎起耳朵聽。
“不如、這樣。”江淼淼一笑,顧憶深的預料果真不錯,看趙哲天和喬羽淑這情形,也八九不離十了:“來公司時,我看見郭秘書拿着檔案袋去了新宅,這會兒二公子和海曼小姐估計也在,不妨趙先生去新宅試試看,能否請動海曼小姐?”
“真的。那、那我們這就去。”趙哲天有些驚喜連連,卻是迅速收起笑容,怕被喬羽淑看見。
準備好,趙哲天很快跟顧憶深告辭。
ND的幾個合作商開了專用車輛,馬上就帶了廣告製片人趕去顧奕珩的新宅。
“憶深。”衆人走後,喬羽淑看着顧憶深那麼冷漠,心裡真是受傷。
這時,顧憶深起身,喬羽淑立刻追上去:“憶深,你去哪兒?”
顧憶深壓根不看她,立馬關門進了後門的總裁休息室處理公務,多看她一眼,只會想到這些年陸子芽被她傷害得有多痛苦。
“你說,今天怎麼回事?”喬羽淑大概也看出端倪了,迅速轉移目光,死扣住江淼淼那點恐懼心理。
喬羽淑緊攥拳頭,想敲門卻是不敢,她冷眼看着江淼淼,冷冷問他:“小白臉,你告訴我,憶深怎麼突然同意讓我進辦公室來?”
“這……”女人似乎每次只抓着他胸膛前的領口,往跟前拽過去。
江淼淼一看見她的臉,就變得結
巴不已,但顧憶深的計劃不能改變,戰戰兢兢也靠了過去:“羽淑……”
喬羽淑頓時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擰起他下巴:“四眼仔,我跟你說過吧,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江淼淼立馬忐忑地改變稱呼:“喬小姐。”
“嗯?”喬羽淑壞笑。
“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江淼淼結結巴巴地說。
“消息嗎?好,說!”喬羽淑怒意上來,狠心將他推倒在地,向來看不慣文弱書生型的男人,這次就更加用力往他褲襠上踩了。
江淼淼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低低地一字一句說:“聽顧家的僕人說,海曼小姐的臉被打傷了,不能見人。”
“是嗎?”喬羽淑一聽,嘴角立刻勾抹出誘人的笑意。
她迅速放手,任由江淼淼自由落體,腦門砸在辦公桌一角上。
很痛,但心更痛。
雖然也知道是惡意的,但是江淼淼卻看得癡迷,幾度要撲過去抱住喬羽淑的大腿,這個女人,性感到讓他時刻無法自持,淚意從眼角蒙生。
喬羽淑不多時,也想好了計策,頓時放棄和顧憶深敘舊的想法,讓蕭厲冬開了車也往新宅那兒趕,這次說什麼也得把機會從陸海曼手裡搶過來。
喬羽淑離開辦公室後,江淼淼摸了半天地上的眼鏡,摸不着。
顧憶深走出休息室,把眼鏡撿起來給他戴上,剛纔喬羽淑對他所做的一切,顧憶深全都看在眼裡。
這並不是他能單方面阻攔的,顧憶深看了看江淼淼,轉瞬替他拍乾淨被喬羽淑踩髒的褲子,將他扶起坐上沙發:“還好吧?”
“憶深少爺,你都看見了?”江淼淼羞愧地低下頭,平常巧舌如簧、毒舌氾濫,任誰都說不過他,卻在喬羽淑面前成徹頭徹尾的結巴。
還每次都被顧憶深看見,哪怕是找個地縫鑽進去都不爲過。
顧憶深拍拍他的肩膀,並未有嘲笑之意:“羽淑會變成如今這樣高傲放縱的性子,和喬伯父的嬌生慣養,和我的包庇逃不了干係,今天的事,我代她跟你道歉。”
江淼淼卻是很快搖搖頭,他怕此刻眼角落淚,轉身刻意去拿抽屜裡接下來的策劃書:“不、不,憶深少爺,我是心甘情願的,你明明知道我是爲了能夠見到羽淑才刻意留在你身邊的。”
但是策劃書已經在顧憶深手裡,摸了半天沒見着,卻是在扭頭時,被顧憶深深邃幽然的目光鎖住。
顧憶深很快扶起他,句句斟酌:“即使你暗戀她十年,羽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動心,正如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對羽淑有半分心動一樣。”
江淼淼起身,假裝設計巽川館的系統編碼,但眼鏡框滿是霧氣,看不清電腦屏幕,只能停下:“我明白,憶深少爺。”
顧憶深卻是轉身,看向大樓底下,那輛紅色法拉利正慢慢消失在視野裡:“既然是這樣,你還要一直爲她守候嗎?”
“是。”江淼淼點點頭,不帶一絲的猶豫。
這個女人,哪怕不曾正眼瞧過他,也甘願爲她沉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