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其它事不管二哥怎麼問都行。”顧憶深很快眼睛一亮,從骨子裡流露出深深的拒絕和排斥,現在的他必須想盡辦法維護陸子芽,六年前不管發生過什麼事,現在都不能再重蹈覆轍。
顧奕珩也就此收口,探出身子像模像樣地在顧憶深身上聞了聞,濃重的威士忌和葡萄酒的味道夾雜在一起,但是因爲顧憶深天生的清香體味而暫時遮住了一點,卻還是逃不過他靈敏的鼻子,笑了笑打趣道:“你喝酒了?”
“向來滴酒不沾、不抽菸、不鬧花邊新聞的T市最受歡迎的男人第一名,今天是刻意破戒入了俗世嗎?”顧奕珩小心地看了看顧憶深的反應,一點暈紅的臉頰加上冷酷沉默的反應,讓人覺得十分好玩。
顧憶深卻也是酒勁還未消除的狀態,儘管顧奕珩只是在開玩笑而已,似乎壓根沒有想繼續待下去的準備,雙腿也開始不停使喚,稍稍一顫又恢復穩定地站了起來。
他躬了躬身,冷冷不帶一絲感情地說道,“的確因爲工作上的事喝了點,相對來說,二哥你也舟車勞頓,接下來就由林希親自爲你服務,我也該上樓休息了。”
說完話的一剎那,林希也十分激靈地從躲藏的角落裡衝了出來,生怕引來顧家兩兄弟的責罵,或是引燃兩個人平靜相處下來沒有燃燒的怒火。
顧奕珩當即邪擰嘴角,“憶深,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這個二哥嗎?”
“二少爺。”林希顫顫悠悠地跪伏在顧奕珩的膝蓋前,怕得不得了,不知道六年過去了,顧奕珩是否還和以前一樣喜歡惡作劇後大發雷霆。
顧奕珩卻是溫柔不已,璀璨的笑容是將排列整齊的牙齒露了出來,笑得溫潤不已,“還是林希董事,不過,下次記得叫我二公子。”
“是是是。”林希隨之立刻改變稱呼,“二公子。”
“二哥,不待見我的,似乎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啊。”顧憶深小小的吃驚了一回,卻將聲音壓得極低,原本以爲剛剛只是小小的惡作劇而已,沒想到顧奕珩會這麼想。
至於二公子的這個稱呼,這應該是由來已久的不成文的規定了,年輕時,因爲被T市所有學校的花季女學生們評頭論足,顧奕珩向來以紈絝公子哥的身份示人,由二少爺的美名直接被人調侃成了二公子,而他則是跟顧奕珩相反,天生不識人間煙火的冷靜模樣被人尊稱爲最受歡迎的顧家三少爺,雖然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但是大概也是引起顧奕珩對他產生心裡隔膜的重要因素吧,因爲只有他知道,顧奕珩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比他更在意顧家的一切。
“二哥之所以當初一氣之下放棄了顧氏的繼承權,難道不是因爲不想再見到我這個外人?”顧憶深如是埋下頭這麼自嘲起來,眼神卻是直直地逼向顧奕珩的方向,他要顧奕珩明白,真正在難受着的,並不是只有顧奕珩一個人。
顧奕珩也是少有難得見顧憶深突然着急的情況的出現,一時更是興致勃發,摸了摸下巴,眼睛已
經眯成了一道山巒似的肆意狂笑不止,“果然欺負我們T市首屈一指的財團NO。1實在太有意思了,我就這麼隨便開個小小的玩笑,你就着急成這樣。”
“那麼二哥你的玩笑就此打住吧。”顧憶深站起來,睏倦又疲憊地樣子並沒有把身體站得很直,也因爲酒意還未消除的關係,腦子裡覺得昏昏沉沉的,不願在大廳多做停留。
他不多時,疲憊地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正要走上樓梯。
誰知顧奕珩當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怎麼?是把我這個兄長當成空氣了?明明交待的是讓你親自來接我,爲什麼會讓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去機場,你是想證明我這個二哥連一個你的普通客戶都不如嗎?”
“關於這件事,明天我自有交待。”終於恢復了自己本該持有的冷峻與寡淡,顧憶深反倒覺得剛剛的玩笑話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更加不想過多顧慮顧奕珩的存在。
“給我下來!”顧奕珩透着穿透力的嘹亮嗓音回震在整個房子的空氣裡,嗓門是出奇地大到着火的地步。
顧憶深卻再也沒有閒情逸致陪着顧奕珩胡鬧下去,冷冷定了一眼,很快頭也不回地關上門進了房間。
“奕珩,兄弟兩個難得見面,別一來就把關係搞僵了。”孫堯焦慮擔心不已,手裡翻着的資料只能暫時停下來,眼前的最大問題是顧家兩兄弟要是不和睦,那他這個上門女婿以後在顧家大宅也很難做人,早知道還不如其中一個不要回來。
顧奕珩當即狂笑不止,一味的邪魅與輕浮是時時刻刻流露在臉上,“唉呀唉呀,怎麼連姐夫也當真了?我開玩笑的,大家也都老大不小,這麼大個人了還經不起玩笑,是怎麼在業界待了這麼久的。”
雖然也聽出這是顧奕珩無心抱怨的話語,但是顧憶深這個人向來對所有事都不感冒,也不會有過多的反應給別人,剛剛給足了顧奕珩面子,要是顧奕珩再這麼無休止地糾纏下去,只怕到時候兩人的關係會發生很嚴重的破裂。
顧憶深站在穿衣鏡前解開深藍色的西裝領帶,正打算脫掉西裝時,卻看到鏡子前的自己在酒醉後的不成體統的冷酷模樣,說不清是什麼突然壓制在心底,彷彿前一秒印刻在了腦海裡的東西突然一瞬間消失了,當他細想喝酒的原因時,因爲身心疲憊已經不想再思考下去。
他坐在牀頭,電話鈴聲卻沒有預兆地響了。
“方秦,你還要跟多久?我已經快要到家了,請你回去好嗎?”另一頭,陸子芽已經是忍無可忍地低聲小罵,但是身後的方秦卻一點都不在意。
陸子芽在初夏小區附近的站臺讓計程車停下的時候,誰知身後的計程車隨之也下來一個人,看到方秦時,陸子芽已經頭疼不已了。
兩人各懷心事在初夏小區附近的施工樓層街道下一邊走着,對於方秦始終像跟屁蟲似的一直尾隨在後的情況,因爲不能碰到方秦,方秦也很本分從不靠近她三米的範圍,陸子芽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只好直接來硬的,就是打電話給顧憶深。
但是,似乎並沒有人接電話。
一路上如果有人以怪異的目光看着陸子芽,方秦也會大發雷霆衝着路人大喊大叫,總之這個護花使者的任務是做得十分完善,但是陸子芽卻覺得彆扭不已,想着已經快到初夏小區了,再走個十來分鐘就能到家了,方秦總該回去了吧。
可惜,方秦一點這個意思都沒有。
“請你與我保持五米的距離。”因爲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陸子芽再三發文才終於唬住了方秦將要跨出的腳步。
方秦頓在半空中的腳咻地放下,猛地拍響胸脯,“阿深哥讓我貼身保護你的安全,沒進家門之前,我不能走。”雖然已經暴露了行蹤,但是正大光明地跟在陸子芽身後也不錯。
“你練過?”陸子芽滿頭冷汗。
方秦的打扮怎麼也像是黑道出身的樣子,除了從顧憶深的路虎車上下來時是穿着像模像樣的西裝的,工作以外的其他時候,就比如說現在,頭上隨意的戴着一頂黑色鴨舌帽,手臂上全是清一色的黑色騰龍紋身,手腕上更是黑色爆款的手錶,就連走路的姿勢都一搖一擺、吊兒郎當的樣子,那些路人會投來好奇的目光,八成是在擔心她會遭遇什麼不幸吧。
“T市的武打冠軍……跆拳……”方秦毫不謙虛地笑了笑。
正當他想繼續說下去時,電話那頭很快傳來聲音,顧憶深輕輕地問道,“怎麼了?”
陸子芽停住腳步,收拾好心情後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對顧憶深冷聲道,“麻煩你讓方秦回去。”
“什麼時候發現他的?”顧憶深霎時一驚,擰了擰眉,一邊已經在捏着兩邊鼻樑嘆了一口氣,今天的事還真多。
“還有你,在Sekaper喝酒了吧,讓我過去,等我到了你又先走了,很好玩吧?”陸子芽渾身充滿了肉眼看不見的燃燒着的火焰,她靠在便利店後的牆根上,用眼神逼迫方秦不準再往前靠近。
方秦膽戰心驚之下又後退了兩米,腦補着給陸子芽自燃的身體澆滅火焰的畫面,不時又打起了幾個激靈注意周圍的動向,一點都不敢馬虎。
“你讓方秦接電話。”顧憶深輕輕道。
陸子芽當即拒絕,“不行,你忘了……”她不習慣被其他男人碰過自己的東西,尤其是家裡目前還沒有消毒液備存的情況下,原本沒有趕方秦走,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了。
“好,我知道了。”
顧憶深瞬間答允下來,倒是讓陸子芽吃驚不小。
十秒不到的功夫,顧憶深已經掛斷電話,另外撥通了方秦的手機號碼。
“暴露的事姑且不提,初夏小區那邊我已經託孫警官加派了人手暗中協助保護,你先暫時撤退,等她安全到家,你再回去。”顧憶深無奈地吩咐道。
方秦也只好就此作罷,“是,阿深哥。”掛斷電話後,方秦低下頭向陸子芽道歉後,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