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着火把,走在陰森的樹林之中,我心裡就在想着,似乎我有點小看那個設陣的方士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傢伙顯然很狡猾,他並沒有正面出現和我們拼鬥,也沒有對我採取什麼精神力攻勢,他是專揀軟柿子捏,明知花魂的情況不穩定,結果就偏偏對她進行精神操控和干擾,差點就把花魂給害死,幸好花魂肚子裡的那玩意夠變態,這才讓她有驚無險,度過一劫。
不過,花魂雖然安全了,黑衣女人的情況卻依舊不明,這女人一泡尿,撒了有一個小時了吧,到現在都還看不到人影,這讓我有些擔心,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過,我覺得她到不至於出事什麼意外,畢竟她手裡的冰骨劍不是鬧着玩的,再者,她的精神力也足夠強,絕對不會被輕易迷惑。既然她不會出意外,那剩下的唯一解釋就是她可能發現了什麼異常,或者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吸引去了,這還真是有點氣人啊,一聲不哼就跑了,不是要把人活活擔心死嗎?
無奈,我只好找找看了,實在找不到的話,我也懶得去追究,反正她的死活,和我沒多大關係,比較心疼的,還是那麼冰骨劍,可別丟了。
一邊在樹林走着,我一邊從魂力儲物戒裡面把龍炎弓取出來背在了背上,同時把陽魂尺拿了出來,握在了手裡,以防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弓箭取用不便,陽魂尺可以隨時迎敵。
又走了一會,突然側裡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嘶吼聲,我心裡一沉,立刻蹲低身,悄悄將火把插在地上照亮,然後自己則是緩緩向側邊迂迴,想要看看那東西是個什麼玩意。
然後,就在我剛剛離開火把不到三米遠的時候,突然後脖頸上一陣溼涼的感覺傳來,讓我頭皮一麻,立時驚得一動不敢動了,後面那玩意給我的感覺,像是一條蛇,此時正從我脖頸上面爬過。
好半天的時間,溼涼的感覺消失了,然後身後居然傳來了“嘻嘻——”一聲輕笑,爾後就沒有聲息了,我怔怔地轉身向後望去,卻發現身後就是一團樹葉,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下我心裡有些煩躁了,很顯然,這片樹林,不對,應該是這個大陣之中,隱藏着一些比較厲害的東西。這些東西,正面和我們對抗的話,完全不是對手,鬱悶的是,他們對大陣極爲熟悉,來去自如,而我們卻是盲人摸象,到處瞎轉悠,這就有點被人戲耍的感覺了。
就在我正發呆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了一聲低吼,我猛然回身看去,首先看到兩隻暗紅色的三角眼,爾後突然一道黑影向我飛撲了過來。
我二話不說,精神力瞬間外放形成護罩,與此同時,手裡的陽魂尺全力向前戳出,正中那黑影的腹部,登時只聽“噗——”一聲輕響,陽魂尺竟然是活活戳破了那玩意的肚皮,插進了它的肚皮之中。
“哇哦——”
那東西一聲慘叫,四爪亂抓着,翻身落地,掉頭想逃走,我跟上一腳踏住,將它死死地踩在地上,細看時,赫然發現那果然是一條黑狗。
只是這黑狗的個頭有點大,彷彿一頭小牛犢一般,體重不測都要達到上百斤了。
黑狗被我踩住之後,立時拼命掙扎刨抓着,同時回頭想要咬我的腳,但是卻因爲距離不夠,獠牙鋒利的大嘴只能無奈縮回,然後繼續踢刨。
我擡起尺子,照着那狗頭一陣猛砍,也不知道是那狗身上的陰氣太重,還是陽魂尺的陽氣太盛,總之,這狗的軀體,在陽魂尺面前,脆得跟紙一樣,陽魂尺兩下剁過,竟然活生生將狗頭給砍掉了,而那狗也徹底死挺在了地上,流了一地的黑血,腥氣逼人。
我縮回腳,取回火把,走回那黑狗屍體旁邊查看了一下,卻赫然發現那狗的屍體竟然是頃刻間就發生了重度的腐爛現象。
皮肉化爲膿水流了一地,惡臭沖天,爾後內裡的白骨緩緩顯現了出來,整體給人的感覺,接好比那狗被濃酸浸泡一般,瞬間就化掉了。
這個情況,讓我感覺有點疑惑,琢磨着可能是因爲這狗陰氣太重,被陽魂尺斬死之後,機體的元氣瞬間流失殆盡,於是才發生了快速腐爛的狀況。
不過,不管怎樣,這也算是與這樹林裡的怪物頭一次正面相對了,結果戰鬥的結果不出意料,老子完勝了。
我丟開那狗屍,轉身繼續尋找黑衣女人,卻不想,就在我一轉身的當口,猛然間一張大白色的臉孔逼近面前,唬得我一聲哎幺怪叫,猛然向後跳了過去,“噗嗤——”一下,雙腳踩進了那黑狗的殘屍之中,沾了滿腳的臭水爛肉,然後再細看面前的大白臉孔,卻發現那竟然是一隻菱形的大白色蛾子,那蛾子翼展得有一尺左右,翅膀上面的圖形也很怪,當它落下來,趴在樹幹上不動的時候,正好是一個女人眯眼微笑的神情,乍一看到,還真以爲是人臉,大半夜突然看到這玩意,平常人估計能嚇死,幸好我並不很害怕,擡起尺子,咬着牙就戳了過去。
“我去你奶奶的,去死!”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我的尺子還沒戳出去,那蛾子竟然是撲啦啦,閃着翅膀就飛跑了,瞬間消失了蹤影。
見到這個狀況,我也只好無奈地揮揮手,跺跺腳,把腳上的膿水爛肉甩掉一些,準備繼續前進。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走了沒幾步之後,雙腳上傳來的一陣劇烈的癢感,迫使我不得不把火把插在地上,然後自己也席地坐下來,把鞋子脫掉,查看一下自己的雙腳,一看之下,才發現我的腳又紅又腫,奇癢無比,這才知道自己這是中毒了。想來是因爲剛纔腳踩到了那狗屍之中,膿水浸透了鞋子,把毒液傳到了腳上。
這毒想來應該是非常兇殘的,不然我的腳也不會癢成這樣,畢竟我對毒液基本上是有點免疫的。
沒辦法,劇毒雖然沒能要了我的命,但也讓我癢得抓心撓肺,當時只能是坐在草地上,抱着兩腳拼命地抓撓,然後我一邊抓撓着,一邊心裡就想到了黑衣女人,然後我就停下了動作,整個人都愣住了。
百慮一疏,我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黑衣女人不是無敵的,雖然她精神力高強,雖然她兵器兇狠,但是,她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她怕毒,她和我不一樣,我對毒液基本是免疫的,可是她,她卻不同了,她對毒液沒有什麼免疫力,這也就是說,黑衣女人看着很強大,但是,只要對手足夠狡猾,能夠先讓她中毒,那她也就喪失戰鬥力了。
然後,我不自覺就想到,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襲擊她的最好時機是什麼時候?
很顯然,趁着她蹲在地上尿尿的時候,進行襲擊,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這也就是說,黑衣女人現在可能已經被那個設陣的方士給抓住了,那傢伙很有可能一直在暗中監視我們,然後就趁着黑衣女人方便的時候,對她用了毒,把她弄昏了,並且把她抓走了!
當下,心裡一想到這些,我立時急得整個人都跳起來。
說真的,黑衣女人被抓了,倒還沒什麼,我擔心的是讓那個方士拿到了冰骨劍,要是他把那玩意拿到手了,那到時候,對付起來可就真的有點麻煩了,我都不一定能搞定他。
到底要怎麼辦纔好?
一時間,我感覺形勢變得有點嚴峻,再看向四周的樹林,真心覺得是處處都充滿了兇險。這麼看來,爲今之計,最好的選擇,還是先回去營地,與祖叔爺會合一處,安心等到天亮,然後再相伴抄那個設陣方士的老窩,現在天黑夜沉,我自己在樹林瞎轉悠,並不是辦法。
無奈之下,我強忍着腳上的劇癢,舉着火把,一路向着營地方向跑了過去。
路上,又有好幾條黑狗衝出來要咬我,但是我都沒去管,直接一腳踹飛,然後就衝過去了。
就這樣,大約一刻鐘之後,我回到了營地之中。
然後,到了營地邊上,放眼四下一看之後,我就有點傻眼了。
營地裡空空蕩蕩的,一個鬼影都沒有了,祖叔爺不見了,馬車上的花魂也不見了,包括我們帶來的三匹高頭大馬,也都不見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堆馬上就要熄滅的篝火,和一架破爛馬車,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我有些崩潰地踉蹌着跑過去,四下查看着,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喉嚨也快要喊破了,依舊沒有什麼迴音,失蹤了,徹底失蹤了,不管是祖叔爺還是花魂,都沒有了,都遭了敵人的毒手了,全部被抓走了。
一瞬間,我心中涌起了一股極爲強烈的挫敗感,同時也恨得牙齒都咬得咯咯響了起來,隨即我禁不住是凝聚了所有的精神力,爆發出了一聲怒吼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給我聽着,你不要以爲你用一些陰謀詭計的手段,把我的同伴抓了,就可以威脅我,可以萬事大吉了,我告訴你吧,如果你敢傷害他們一根寒毛,我定然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說完話之後,冷眼看着四周,發現樹林開始起霧了,而那霧氣非常嗆人,似乎也是有毒的,這個狀況,讓我有點難受,但是也大約知道對方應該已經聽到了我的話,他現在之所以搞出這些迷霧,應該是準備專門來對付我了,而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卻是不自覺在心中冷冷地笑了起來:“老子就怕你不來,只要你敢出來,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