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爲自己藏得很嚴實,他們絕對沒有發現我的位置,但是,我卻錯了,我忘記自己是一直處身大陣之中的了,而在這個大陣之中,他們吃魔人必然會對這裡的情況有些特殊的感應,特別是面前這個黑衣大漢,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的能力,但是卻是負責指揮的頭目,而且還手握冰骨劍,這是爲什麼,這說明,他很有可能擁有極爲高超的能力,而那能力就是極爲靈敏的感應力,所以說,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藏在了什麼地方,而他之所以裝模作樣,讓小頭女怪和黑毛水怪分頭去找我,其實只是爲了將計就計,讓我放鬆戒備,然後他正好趁着我大意的時候,一劍將我了結掉。
好深的計謀!
我中計了,怎麼辦?情況危急到了極點,這要是普通的劍刃,說不定我集中精神力對抗之下,還能勉強借助反彈的力量躲開,但是現在偏偏不是普通的劍刃,而是冰骨劍,這劍可是用上古神龍冰母的骨頭打造的,這一劍下來,別的不說,單單是那寒氣,已經足以讓我的五臟六腑結冰,整個人瞬間死在地上了。
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纔好?
冰藍的劍刃,嘶風帶雨,寒光爍爍,直奔腰部斬來,三尺、一尺、半尺、三寸!
眼看就要斬到身上,將我一分爲二了,頓時,我心中充滿了死亡的恐懼,整顆心都揪成了一團。
曾經多少次,我距離死亡不足咫尺之遠,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突然,這樣不甘,這絕對是陰溝裡翻船,我可是在上古神魔大戰中存活下來的人,不管怎麼說,也算有小半的神格,怎麼可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掉呢?我真是要鬱悶到吐血了!
然而,或許,正是因爲這種危險來得太突然,也太過直白的原因,我覺得我沒理由躲不過去,也沒理由就這麼輕易死掉了,所以,當我經過最初的慌亂,心神沉靜下來之後,也就在最後時分,我猛然想到了辦法,也看到了存活下去的希望。
手臂一抖,“叮——”一聲龍吟聲傳出,震徹耳鼓,再看時,那冰藍的劍刃卻是斬在了一柄通體赤紅,鱗片翕張的長弓之上。
龍炎弓,冰骨劍的剋星,最後時刻,被我從魂力儲物戒中取了出來,並且堪堪在最後一刻,擋住了劍刃,這一擋,非但擋住了劍刃,而且也隔絕了劍刃上的徹骨寒氣,我除了手臂被震得有點麻之外,其實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害。
一擊未中,那黑衣大漢也是一驚,瞬間想要掣劍向後退開,但是,如此絕佳的反擊機會,我又怎麼可能放過?於是,當下我二話不說,另外一手中的陰魂尺當頭向他劈了過去,他雖然極力側頭躲閃,但是陰魂尺的噬魂氣場還是將他完全籠罩了起來。
當下,他全身一抖,如同突然被人潑了冰水一般,失去了反應力,而我也就趁着他突然一愣的當口,長弓一蕩,將冰刃彈開,與此同時,長弓收入魂力儲物戒中,手指如鉤,往前一扣,閃電般抓住了他握劍的手腕,然後往前一拽,他整個人就向我衝了過來,然後我的陰魂尺再次往前一戳,正中他的胸口,這一下,我下了死力,沒有任何保留,於是,任憑他是吃魔人的一員,擁有高超的力量,極快的反應速度,但是下一刻,他卻是瞬間全身一軟,兩眼翻白,直接被抽乾了生命,死在了地上。
我鬆開他的手臂,將冰骨劍拾回,看着他沒了動靜,這才長吁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抹抹額頭,一時間感覺有些脫力,主要是因爲剛纔的形勢太緊張了,生死和勝負當真都是在一瞬間,最後關頭要是我沒有想到用龍炎弓格擋的話,估計這會子就是這個黑衣大漢在收拾我的屍體了。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成了過去式,我現在不但殺掉了黑衣大漢,而且還奪回了冰骨劍,這下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可真是要給祖叔爺點顏色看看了,他這場算計差點把我的小命玩掉,到了這個份上,我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先把他們打敗,把花魂和黑衣女人救出來再說,其他都是白說。祖叔爺估計還會繼續想辦法陰我,但是,我只能和他說一聲不好意思了,他要是真把我惹怒了,我就算是不殺他,那把他打個七葷八素還是可以的,這也不能怪我大不敬,畢竟形勢比人強。
心裡這麼想着,我沿着來路走去,準備去查看一下白竹的情況,她還沒有死,我應該可以把她救活,讓她給我帶路。
這個當口,估計也只有她能幫我了。
不過,有點讓人感到煩躁的是,我還沒走出兩步遠,小頭女怪和黑毛水怪就一左一右出現了。
他們見到我,又看到地上的黑衣大漢的屍體,已經大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本來我以爲他們會因爲恐懼而撒腿逃走的,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兩個笨蛋竟然不但沒跑,反而是徑直向我撲了過來。
小頭女怪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黑蛇鞭,抽動起來嘶嘶颳風,而黑毛水怪竟然是全身匍匐到了地上,整個人如同一條鱷魚一般,甩着兩腿向我急速游來,帶起一大片水花,搞得我都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不過,這兩位仁兄可能還沒有明白現在的狀況,他們或許壓根就不知道冰骨劍究竟是何樣神器,否則的話,他們應該絕對不敢這樣向我衝擊過來,因爲,在我看來,他們此時甭管表現地多麼兇猛,對於我來說,他們的舉動無異於白白送死。
當下,我立定當心,緩緩擡手,精神力灌注,手中的冰藍劍刃瞬間漲到丈許長,變成了一大片雪白霜刃,爾後我甩手橫掃,一劍揮出,平沙落雁,劍刃嘶風的同時,蝕骨的寒氣涌出,這一擊,看似平平,實則力量比之前那個黑衣大漢所揮舞出來的招式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這就是有精神力和沒有精神力的差距,黑衣大漢拿着這把劍,也就是氣場強大而已,而我拿了這長劍之後,就不光是氣場強大,殺傷力也更加強大。
“叱——”首先遭殃的是小頭女怪,她揮舞着黑蛇鞭,本來還在飛速衝擊,顯得氣勢洶洶,但是,也就在她衝擊的過程中,突然間就見到她的小腦袋突然與身體分開了,掉落在了地上,然後她的身體猛然撲倒在了地上,脖頸裡面噴出了一大灘黑血,最後死挺在了地上,再之後,就輪到黑毛水怪了,他由於是匍匐在地上的,劍氣從他上方掃過,沒有傷到他,但是,隨即我反手一斬,他那黑毛滿布的身體突然就從中間分開成了兩半,完全死挺在了地上。
當真是兇殘。
我也沒想到冰骨劍如此恐怖,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玩意殺人,沒想到是這麼厲害的感覺,此時我似乎有點明白爲什麼黑衣女人原本是個與人爲善的主兒,但是再用冰骨劍一次殺了九千人之後,爲什麼就變得有點嗜殺了,原來,殺人也可以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乾脆利落,了結了三個吃魔人,我收起冰骨劍,快步向着竹林的方向奔了過去。
風大雨大,整個山林一片水色迷茫,不辨東西。
當我趕到竹林裡,找到白竹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黑下來了。
白竹昏倒在了雨中,看樣子傷得不輕,身體也冷得如同冰塊一樣,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呼吸,情勢有點危險。
我連忙把她攜起來,然後找路走出竹林,來到之前發現的那處山澗邊上,沿着山澗往下游走,最後終於在一座山峰下找到了一處比較乾燥寬敞的山洞,這才進到山洞中,把她安放下來,簡單把山洞裡面收拾了一下,點起了一堆篝火。
火堆點起來之後,外面的天色已經大黑了,風雨依舊在怒號着,讓人的神情感到莫名的低落。
我從魂力儲物戒裡面取出一套宿營用的鋪蓋,在地上鋪好,然後則是把白竹身上的溼衣服都去了下來,把她剝得一絲不剩,放到鋪蓋裡,讓她躺好,給她蓋上了被子,然後則是把她的衣服掛在火堆邊上烘烤,最後則是對她胸脯進行了按壓,幫她舒舒氣,又耗費了一點精神力,幫她簡單治療了一下,大概讓她臉色迴轉了一些,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我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卻是從魂力儲物戒裡面取出水和食物,自己先吃了個飽。
吃飽之後,我坐在火堆邊上,背靠着石壁,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夜色,心神有些飄忽。不多時,感覺睏意沉重,畢竟已經接近兩天都沒睡了,實在有些扛不住,無奈之下,只好側身躺在鋪蓋邊上,靠着白竹睡了過去。
這一覺真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感覺,一直睡到半夜的時候,然後我突然就感覺到身邊有人“禿溜”一下站了起來,不自覺也張開眼睛看了一下,然後就發現白竹全身一絲不掛從被子裡跳了出來,全身白花花的一片,夜色中極爲晃眼,然後她則是一手抱着胸脯,下意識地彎腰弓背,另外一手則是搖搖指着我,一邊縮身向後退,一邊滿臉悽慘地看着問道:“你,你這個混蛋,你,你都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