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會,張燈結綵地炫耀皇室的富有。
皇甫舒顏身着月牙白錦緞外褂,內着與外褂同色的月牙白中衣,腰間束着最初那條絲質腰帶。人間絕色,美麗不可言語。他的出現,毫無疑問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彷彿他就是那樣一個引人注目的焦點......甚至,無人能夠替代。
皇甫舒顏剛剛出現就吸引了太多的目光,他臉上淡淡的笑容顯得溫文爾雅卻也冷漠疏離。玄遠寂首先走向了他。
玄遠寂穿得也隨意了些,天青色錦緞袍子,領口和袖口繡着暗底金線的蝙蝠圖案,襯得他原本就妖冶的臉孔如冠玉般潤潔,添了幾分高貴儒雅,少了幾分妖冶的氣息。他走過來,讓皇甫舒顏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去找那些美麗的大家閨秀嗎?找我幹嘛......可他的眼睛卻在看到那個人時,愣住了。
“皇甫,有中意的女子了?”玄遠寂第一次看到皇甫舒顏如此目瞪口呆的眼神。
“呵呵,也許吧。”皇甫舒顏在玄遠寂語氣調倘的問題下回過神,緩緩開口答道。
不一會兒,那七個人也都到了。說實話,美男雲集的宴會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可是,爲什麼美女是如此地稀少?皇甫舒顏不禁在心中感嘆......
“皇甫,你也在想牡丹會上的美女太少對吧?”歐陽若辰失望地問向皇甫舒顏,一向陽光的臉也黯淡起來......
“那是啊......”皇甫舒顏也神情黯淡地回答道。因爲剛剛他看到一個人,慵懶而不失高貴地斜躺在貴妃椅上。儘管,他是男人......可他的美麗卻勝過女人。
皇甫舒顏還在抑鬱的時候,牡丹會的入口處突然引起了一陣喧譁,似乎有哪位大人物到了。明黃色的旗帳,想來他已經猜出來人是誰了。
軒轅陌身着貂皮的五彩龍花紋錦衣,腰繫金絲帶出現在牡丹會上。果然,是位大人物。
跟在軒轅陌身後的,是他的皇后。她身着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髮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端莊大氣,雍容華貴的皇后風度被她演繹的很好。
仙妃身着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她這般的模樣絲毫讓人看不出她已經三十歲了。
柔妃孫柔靜,身着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着淡藍色的月季,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儘管柔妃已經入宮十年,可她卻纔二十五歲。畢竟,還是年輕的。
已經被封爲雲妃的柳雲煙穿着素色錦緞繡花長袍,外套上一件桃紅色繡花長坎肩,烏黑的發綰出了小巧的兩把頭,還配上了玳瑁鑲金的扁方,高貴而漂亮。這身裝扮減輕了她的幾分冷傲,多添了幾分嫵媚。
曾經的蓉美人,現在已經晉升爲蓉妃的她,梳着的小兩把頭上簪了翡翠點金的扁方,腦後梳起燕尾髻,路出一大截雪白的頸子。臉盤略圓,面上打着薄薄的胭脂,一雙細眉飛雲入鬢,眉黛畫痕很濃,顯得與她的那張臉不大協調。
看來,軒轅陌只帶了這四位妃子來參加牡丹會。
去和他們打了聲招呼,皇甫舒顏便遠離他們所處的位置。
碧波粼粼的玉荷池裡放養了數千條紅錦鯉,遊得自在快活。
皇甫舒顏一人站在玉荷池邊,寂寥地不知在想什麼事。
只見那人從貴妃榻上起身去向軒轅陌一行人行禮後便徑自走向皇甫舒顏所處之處。
那人身着一身亮眼的紅衣。絲綢內襯、天蠶中衣、紗制外袍、三層紅色皆爲那一種。唯一的差別就是中衣和外袍繡有金邊,彰顯高貴。可一身的紅,不能讓他如玉般的臉色紅潤起來。他,想念極了她......
他走到他的身邊,沙啞着聲音開口。
“最近,還好嗎?”儘管沙啞,他的聲音還是帶着絲絲寒冷。這寒冷,讓皇甫舒顏不禁在初秋便覺得一番寒徹骨。爲什麼,明明是一句問話就讓他覺得如此難過......什麼時候,他們兩個變得如此疏離......
“還好,你呢?”皇甫舒顏的聲音帶了些許玉荷池的溼氣,讓軒轅繚璨也有些寒冷。
兩個極其出衆的人站在一起,總是會引起許多注意。兩人不願再在衆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實,不約而同地指了一處後便錯開時間地離開。
牡丹園的後園。
牡丹園,原來並不是只有牡丹。這裡一大片一大片的月季開得陽光明媚、笑顏燦爛。可他和她,卻陷入僵局。
“繚璨,你來這裡做什麼?”皇甫舒顏終於受不了這寂靜的沉默,首先開口問道。
“你也來了。你又來做什麼?”軒轅繚璨也將他一軍。
“繚璨,別用那種語氣說話......”皇甫舒顏放低了聲音如是說。他怕受不了他這樣的淡漠。
“柒汐,我們和解好不好?”軒轅繚璨和皇甫舒顏同時開口說道。
“繚璨,等我好不好?雖然我知道這麼說很無理,對你和瀚雪都很不公平,可是,家醜不能不報......”皇甫舒顏弱弱地說,可軒轅繚璨卻已經明白她的意思。走上前,將她溫柔地擁入懷中。這樣的柔情,藤柒汐就連他們在感情最好的時候都沒有感受到過。
“柒汐,我一定會等你回來。一定會,等到你一心一意地愛我們。”軒轅繚璨說罷,俯下頭,與她的脣纏綿悱惻一番後依依不捨地離開。此時,皇甫舒顏的兩頰緋紅,眼中的晶瑩目光更是讓兩人都瞭解到,他們是幸福的。
兩人,回到了牡丹正園。
白衣似雪的那人,也到了。
在看到兩人同時出現的時候,眸中閃過疼痛與幸福參雜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讓她狠狠地心疼了下。
這時,美女們終於出現了。一個個都是標準的古典美人,柔弱嬌媚,冰肌玉骨。
突然地,一道爍爍閃耀的目光直刺刺地朝皇甫舒顏射來,下意識地搜尋這道目光的主人,便觸到了那如水般柔情熠熠的明眸。臉如銀月,眉若遠黛,靨笑春桃,脣錠櫻顆,好一個天生的美人胚子!一襲月牙色緊腰薄紗羅裙,勒出她腴潤婀娜的身姿,更兼在茫茫荷葉連碧、波光粼粼的映襯下,越發顯得仙袂飄然,宛若九天玄女頃刻間便將迎空飛去。
冷淡而挑釁的目光,讓皇甫舒顏覺得異常熟悉。這樣的目光,應該是在現代高壓競爭的情況下才有的打量眼神。皇甫舒顏覺得那人很是幼稚,可是又不能說些什麼。畢竟,此時他是男子......
那女子,聽說是軒轅陌從遊玩的路上撿回來的。可是爲什麼她的眼睛是那麼地熟悉?一種不祥的預感席捲了皇甫舒顏的全身。他猛然想起,曾經有一個人有那樣地看過她,還是身爲二皇妃的她......可這只是純嫉妒的容貌挑釁,而不是當初,純粹的恨意。
這時,該配對的都已經配對了。秦嶺自然也因爲衆多“優秀”男子的出現而沒有那麼“好運”地找到美嬌娘。
軒轅恆謙心中原本有的疑問在皇甫舒顏和軒轅繚璨從牡丹園後園出來後便清晰起來。
“皇甫公子,在下可否請您過來一敘?”軒轅恆謙彬彬有禮的笑容,爲什麼讓皇甫舒顏覺得城府極深?
“不知三公子有何事?”皇甫舒顏不失禮節地回覆道。
“在下有一物想要送給一位故人,不知皇甫公子可否代爲傳送?”軒轅恆謙的純黑的眼睛在說到故人時閃過溫柔的氣息。這氣息,讓皇甫舒顏有點不安。
“不只是哪位故人?”皇甫舒顏舉手之勞般地問道。
“彩苑,冰姑娘。”軒轅恆謙嘴角帶笑地說,可眼中的犀利卻讓皇甫舒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爲什麼他們一個個的都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是他的演技退化了嗎?藤柒汐陷入自我懷疑的漩渦不可自拔......
“皇甫公子?皇甫公子?”軒轅恆謙看着皇甫舒顏眼神凝望一點,眉頭微皺不知在想些什麼。只好喚他回神。
“三公子,抱歉。在下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所以就......”皇甫舒顏不好意思地解釋說,軒轅恆謙也未多在意。
“皇甫公子能夠傳達嗎?”軒轅恆謙眼中含着渴望地問。
“那是當然。”皇甫舒顏爽快地應承下來。軒轅恆謙見他答應下來,便從前衣中掏出一件物品來。
那是一串翠綠的碧璽手串,一共十八粒相同大小的碧璽翠珠,底下一顆碧璽佛頭相連,穿了三顆小東珠,再往下墜了個結牌,上嵌一圈鑽石,中間鑲了枚紅寶石。結牌底下又墜了瓔珞,綏子上仍是串了兩顆東珠,與碧璽一般大小。
奢華至極的物品,爲何,要給她?
“皇甫公子在給她這些物品之時,可否再代傳幾句話?”軒轅恆謙再次問道。在看到皇甫舒顏默默地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
“告訴她,曾經有個人,喜歡上了一個滿臉雀斑卻古靈精怪的女子。請她,回到我身邊。”軒轅恆謙面不改色地說出這些話之後,便徑自離去,獨留下皇甫舒顏一人,細細品味。
爲什麼,爲什麼呢......皇甫舒顏在心中無力地問。
牡丹會,結束了。回到自己住所的皇甫舒顏在看到小西和雲在等他時,胸中涌起的溫熱,讓他恢復了理智。
夜。
皇甫舒顏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西,在牀上難以入眠。可小西的幾句話,卻讓他安心地睡了過去。他說,
“主人,安心吧。一切都會結束的。會結束的。”說罷,他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個晚安吻,給予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