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發脾氣才行了。
堂堂龍盟暗組,居然連個公寓都進不去,難道那公寓裡有什麼厲害人物嗎?
鄭遠東雖說是個富二代,但他也僅是個富二代,聰明也聰明不到哪裡去,沈閒實在不知道爲什麼龍盟的人對上他就是沒轍。
再怎麼發火也是沒用,因爲緊接着,便是鄭遠東那邊傳來的消息。
要帶走慕飛揚和秋景澈可以,要沈閒親自過來,並且只允許沈閒一個人。
雲亭在護着沈閒這件事上向來是滴水不漏,可這一次,他卻罕見地沒用發表什麼意見。
沈閒當然要救慕飛揚和秋景澈。
別說現在鄭遠東的目的不明確,就算真的有什麼陷阱,他也得往下跳!
沈閒赴約,獨自一個人進了那棟公寓。
鄭遠東直接把他帶到了房間裡,一眼就看見慕飛揚。
慕飛揚走過來,小聲喊了句,“師父……”
這一聲喊出來,沈閒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緊接着,秋景澈輕咳着走過來,淡淡一笑,“沈叔叔。”
沈閒的目光在秋景澈和慕飛揚之間來回打量,最後狠狠的咬着牙,幾乎是齒縫裡蹦出來的話,“你好樣的!”
秋景澈笑容不減,“讓沈叔叔爲我們跑這一趟,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你少給我賣乖!”
沈閒可不是他說什麼就信什麼慕飛揚。
論聰明,龍盟裡有誰是白給的。如果過一開始還不明白,但現在慕飛揚解除催眠,秋景澈完好如初,再加上之前龍盟的人說什麼都進不了這間公寓……
最後的結論是什麼,還用猜嗎!
沈閒是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想掐死一個人的時候。
“師父,”慕飛揚不知道沈閒現在內心的憤怒,怯怯的低着頭說,“我醫術不精,沒辦法讓那個女人醒過來,還要你來冒險,對不起……”
“你——”
沈閒這股氣啊,這會兒纔是到了極點。
自己這個傻徒弟,被人算計了還不自知,簡直就是被秋景澈牽着鼻子走。
事實上,慕飛揚是真的不知道沈閒憤怒的內心,還覺得沈閒是認爲自己學藝不精……更慚愧了。
她受慕老栽培,又得到了沈閒的培養,還不能獨當一面,沈閒就算是生氣也很正常。
她是覺得沈閒再怎麼和自己發火都是應該的。
可秋景澈就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泰然自若地走到了慕飛揚身邊,對沈閒輕聲說道:“慕慕已經很好了,沈叔叔也很清楚,如果沈叔叔生氣,我道歉。”
“道歉?!”
這事兒是道歉就算了的嗎!
秋景澈一聽,垂下眼睫,又咳了幾聲,“如果沈叔叔還在生氣,無論如何,我都……咳……都可以……”
“師父!”
慕飛揚拉着秋景澈往自己身後推,擡眼看向了沈閒,“是我的錯,你不要兇他。”
沈閒一看,更氣了!
枉費這丫頭天賦異稟,怎麼就是看不透秋景澈那點苦肉計呢!被算計的團團轉還爲始作俑者開脫。
好氣好氣……自己的徒弟,怎麼就會栽在秋景澈手中。
鄭遠東看這架勢,沉聲道:“叫你來不是敘舊的。”
沈閒本來就一肚子的火氣,對自己徒弟捨不得兇,對秋景澈沒辦法兇,現在居然有人自己冒出來找罵。
沈閒看的一清二楚,這個鄭遠東八成就是秋景澈的幫兇!
他這輩子怕過誰,鄭遠東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沈閒轉頭,冷冷看着鄭遠東。
清秀的一張俊臉絲毫沒有中年人的失色,一雙眼眸裡的全是憤怒,“你以爲你是誰?我是你能叫來了嗎?有求於人還這麼大言不慚,別說我現在不肯救她,就算你跪下來也用!”
鄭遠東一聽,下意識看向了秋景澈。
秋景澈是知道沈閒現在是遷怒別人,這種時候嘛……當然要避開怒火了。
他一副虛弱病美人的樣子靠在慕飛揚肩上,輕喘着氣說,“慕慕,我有點頭暈。”
“頭暈?”
慕飛揚果然緊張了,扶着秋景澈讓他坐在沙發上,抓起他的手腕細細聽脈,沒空管那邊沈閒怎麼懟鄭遠東。
“我還以爲你真有多少本事,沒想到你也只是和某個沒有良心的東西狼狽爲奸,我也不妨告訴你,憑你的身份,還請不動我來。”
沈閒這話說的是異常難聽了。
鄭遠東愣是被懟的無話可說。
沈閒看他不說話了,更是毒舌開啓,懟人無敵。
足足罵了鄭遠東半個小時。
那邊,慕飛揚怕秋景澈不舒服,還是在他手腕上紮了幾針,擔憂道:“我們得儘快回去,你的身體需要靜養。”“我也想回去,可是……”
秋景澈看向了沈閒,苦笑道:“沈叔叔不幫忙,我們可走不了。”
“沒事,我說服師父,你放心吧。”
天真的慕飛揚果斷把沈閒給賣了。
計劃一點沒有出紕漏的到了最後,秋景澈依然是淡然微笑的樣子。
虛弱的外表看起來無害又脆弱,墨紫的眸色卻深邃沉沉。
沈閒這一肚子的怒氣算是在鄭遠東一個人身上發泄完了。
懟完了鄭遠東,慕飛揚悄悄地看了沈閒一眼,小說道:“師父……那個女人真的很可憐,就這麼悄悄的死掉是不是太殘忍了,我們也應該盡力試試對吧?”
“對吧對吧,你啊,你遲早氣死我!”
沈閒戳了一下慕飛揚的腦門。
慕飛揚晃了晃沈閒的手,“師父,就試試看吧……如果她醒了,我們也都可以安全離開,要不然,你遇到什麼危險,我也沒辦法和亭叔叔交代。”
“你這個小傻瓜,你真以爲鄭遠東能困得住秋景澈嗎!”沈閒對慕飛揚被美色迷惑這一點十分不滿。
“可是,他受傷了,而且他身體一直都不好,我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離開。”慕飛揚特別實在的說。
“秋景澈是什麼人物?他那顆腦子絕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告訴你,無論我們救不救屋子裡的女人,今天都可以順利離開!”
慕飛揚眨眨眼,想了想,還是很誠懇的說,“但是我答應鄭遠東了,師父,做人不可以言而無信吧?”
沈閒冷笑,“是你答應了,還是秋景澈答應的,是你言而無信,還是你擔心秋景澈會言而無信?”
胳膊肘往外拐,這丫頭就是被秋景澈圈着來回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