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沒消息對我來說也不重要了,”楊嚴笑了一下,“我沒有親人了,他們找不到的。”
葉落茗看着楊嚴,說不出話來,眼睛裡很燙,她不希望看見楊嚴就這樣死去。
“落茗丫頭,你是這麼多年來,我見過的,脾氣最像我的,如果你願意留在這裡,我會想辦法讓你慢慢的走下去,說不定再等二十年,你也可以坐到我這個位置上……”
“都說了不談這個,”葉落茗把蘋果切成小塊,拿了叉子叉子一塊給他,“現在呢,您就安安心心的等,我相信簡雲楓一定可以找到肝源……醫生也說了,只要找到肝源,以您的體能,再活個二十年也可以。”
“二十年?”楊嚴笑了,“再過二十年,我都成了老妖怪了。”
“怎麼會,”葉落茗看着楊嚴,努力把眼睛裡的熱氣散開,“一定不會有事……不會有事……”
“丫頭,”楊嚴看着葉落茗,嘆氣,“我要是再能多活幾年,或者,早幾年見到你就好了……你太像我……也像我夫人……”
葉落茗不知道楊嚴的夫人是什麼樣,但葉落茗知道,這一生,楊嚴都會是對自己至關重要的那些人之一。
……
臨海北區分局監獄。
每天晚上五點,所有監獄的犯人都會被安排看半個小時的新聞,這是一個規定。
葉靜曾經一審被判決十五年,現在過去了六年多。
這些年,葉靜很聽話,表現也很好,她受過高等教育,懂得法律的界限,一直在爭取爲自己減刑。
最終由十五年改判爲十年。
再過三年多,她就可以離開這裡……葉靜耐得住寂寞,等得起。
坐在凳子上,葉靜看着電視裡的新聞,一雙眼睛黑的像染了墨汁。
電視裡播的新聞是葉落茗到b城參加表彰會,楊嚴爲她佩戴徽章時的錄像。
畫面的葉落茗年輕明麗,六年過去了,她一點都沒有變老,還是一如當年,甚至在眉眼處多了一絲常年養尊處優纔有的安寧。
可見葉落茗這些年過的非常好。
原本葉靜只是淡淡看着,直到畫面變化時,拍攝到了楊嚴胸前那一排勳章,葉靜忽然一頓。
那是——
……
歐明珠在司宇哲面前誇下海口,自然是全心全力的找,不惜人力物力財力,誓要在簡雲楓和司宇哲前找到肝源。
就在她全心全力尋找的時候,一通來自臨海的電話打到她的手機上。
……
楊嚴的身體情況並不理想,所有人都在着急,可着急也沒用。
直到歐明珠忽然出現在了醫院。
“你怎麼來了?”司宇哲看着她。
歐明珠依舊是端莊優雅的樣子,看着司宇哲和簡雲楓,輕輕一笑,“我找到了肝源,自然要來告訴你們一聲的。”
“你說你找到了?!”簡雲楓瞪大眼睛,“在哪在哪?!”
“人我已經帶回b城了,隨時可以取肝做手術,不過,她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簡雲楓說,“不管要多少錢都給!”67.356
“不是錢,她也不要錢,”歐明珠笑了一下,“她想見一見楊老將軍,見一面的話,你們應該不介意吧?”
“……見楊爺爺?”簡雲楓懷疑地看着歐明珠。
司宇哲和歐明珠最熟,當機立斷道:“楊爺爺身份不同,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這點你應該清楚。”
“我清楚,可她只有這一個要求,答應了,馬上可以開始手術,不答應……我也沒辦法。”歐明珠很無奈。
司宇哲和簡雲楓對視了一眼,簡雲楓轉頭看着歐明珠,“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最起碼我們要先驗證肝源!”
“當然,你們隨便驗。”歐明珠輕輕一笑。
幾個小時後。
一個容貌清秀娟麗的女孩出現在了簡雲楓和司宇哲面前。
女孩一雙眼睛非常漂亮,靈氣十足,就這雙眼睛的神態,和十年前的葉落茗非常像。
“就是她?”簡雲楓問歐明珠。
“就是她,”歐明珠站在女孩身邊,輕笑道:“她的肝源和楊老將軍非常吻合,你們不信可以抽血化驗。”
司宇哲看着這個女孩問,“你叫什麼名字?”
“藍心舞,”女孩鎮定地看着他們,“我可以隨時驗證,但在手術前,我要見一見那位老人家。”
“行行行,只要你的肝源匹配,你想怎麼見就怎麼見!”簡雲楓很着急,“馬上開始化驗。”
女孩點頭。
簡云溪親自化驗,抽了血,又在胸腔前切開了刀口,提取肝臟的一小部分,算是一個小手術了。
自從簡云溪進了化驗室,簡雲楓和司宇哲就站在外面耐心的等。
剛剛從麻醉中清醒的藍心舞也坐在椅子上,脣色有些白,但堅持等結果。
“這裡不用你等,你去病房好了,有結果我第一時間通知你。”簡雲楓看着藍心舞蒼白的臉色,覺得這女孩太執着。
“不,”藍心舞很固執,“我要等。”
“毛病……”簡雲楓白了她一眼,匹不匹配,又不是在這裡等就能改變結果的。
片刻後,化驗室的門打開。
“姐!怎麼樣了?”簡雲楓竄過去問。
簡云溪摘下口罩,看了藍心舞一眼,“完全匹配。”
“!”司宇哲驚愕不已,還真匹配。
藍心舞笑了一下,看向簡雲楓,“現在我可以見他了嗎?”
“可以可以!你馬上見,我們馬上開始安排手術!”簡雲楓迫不及待,時間就是生命啊。
“等等,”司宇哲忽然看着簡雲楓,“過來一下。”
“什麼事,現在說啊。”簡雲楓沒懂。
司宇哲看了看藍心舞。
藍心舞站起身,輕聲道:“你們談,談好了隨時叫我。”
眼看着藍心舞進了休息室,簡雲楓問司宇哲,“怎麼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司宇哲蹙了蹙眉,“爲什麼她一定要堅持見楊爺爺?”
“我又不是她,我怎麼知道?!”簡雲楓一臉懵逼。
“事情有點不對……”司宇哲眯了一下眼睛,“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在被人牽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