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見子晴似是一臉嘲弄地看着他,掙脫了趙姨娘,走到子晴跟前問道:“怎麼,就要走嗎?我家人有沒有令你爲難?”
“還好。”子晴說道。
“你的事情,我是才知道的,怎麼樣?你的傷都好了嗎?”文三問道。
“好了,多謝掛念。”
“你不要怪聖上,他也是不得已爲之。”文三說道。
趙姨娘聽的雲山霧罩的,可是,再愚鈍的女人,也知道這會文三關心的人是子晴,而不是她趙姨娘,可是,在文三的面前,她自然不敢多嘴,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文三問子晴林康平如今忙什麼,問粵城的生意如何,也問子晴近期的打算。
兩人也沒說上幾句話,孟青菲得知了這邊的事情,趕來了,見文三正和子晴說話,遲疑了一下,走過來笑道:“爺回來了?怎麼不進去說話?我想留林奶奶吃頓便飯,林奶奶死活不肯。老祖宗還說了,好容易碰到了家鄉人,想聽聽鄉音,讓林家奶奶常來呢。”
文三聽了說道:“我和曾家妹妹自小在安州相識,一別多年,沒想到今日在這裡見了面,故而敘了會舊。對了,她家相公也是故人。”
子晴聽文三的語氣,好像在解釋幾句,剛想說話,孟青菲說道:“怪道彧兒叫姑姑呢,原來如此。既是故人,以後請林家妹子還是常來走動走動。”
“姑姑可是真擔當不起的,孩子們也就隨口一叫,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奶奶就不要較真了。”子晴笑道。
“連當今……”孟青菲剛開口,文三說道:“娘子送送曾家妹妹吧。”
“三奶奶請回吧。”花嬤嬤忙攔道。
孟青菲見兩人同時攔住了她的話,看了一眼文三,子晴問道:“不知文三奶奶想要說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說連當今探花郎的姐姐都能做,還能做不了我們彧兒的姑姑?”孟青菲說完。看見花嬤嬤和文三都似鬆了口氣,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子晴,果然不知小翊的來歷。
從文家出來,子晴問花嬤嬤道:“嬤嬤,我怎麼覺得剛纔文三奶奶的話,有幾分不對勁呢?”
“主子聽岔了吧?我可是沒聽出什麼來,不信。主子問彩雲她們兩個就知道了。”花嬤嬤回道。
“哎呀,主子是多想了,這大戶人家的奶奶,說話都要思慮再三的,主子以後就知道了。”追月回道。
“還說呢。剛纔要不是文三爺趕過來,難不成你真想跟她們動手?打得贏咱們也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有什麼用?”子晴對追月笑道。
“放心吧,主子,有花嬤嬤盯着呢,沒聽花嬤嬤說我們小主的娘是文三奶奶的手帕交,總得給花嬤嬤幾分薄面的,是不是花嬤嬤?”彩雲說道。
子晴一想,也有些道理。不過,只怕多半是小翊的面子的吧。
子晴他們進了家,小翊來了,正和書睿他們幾個玩耍,見子晴進門,孩子們都奔了過來。書睿問道:“娘,怎麼纔回來?有沒有爲難你?”
子晴一把抱住了嫣然,摸了摸孩子們的腦袋,說道:“沒事的,娘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
這時,小竹過來說道:“奶奶,纔剛安州的寶二爺來了,見主子沒在家,去看老夫人了。”
子晴愣了一下,才知是沈寶福來了,看來,必是林康平打發他送東西來了,他從安州去粵城了。
子晴囑咐幾個孩子幾句,便從後花園去子雨家,彩雲跟着,一出二門,就聽見沈寶福的大嗓門喊道:“真吃飽了,姑姑。我沒哄你,我爹說了,阿婆這陣子的身子還行,還能自己動手洗自己的裡衣呢。”
子晴進了竈房,果然見沈寶福一邊吃飯,一邊陪着沈氏說話,沈氏主要是問些何氏的事情,知道何氏身子尚好,便放心了。
“妹妹,你回來了。妹夫打發我送東西來,說是很重要,要親自交給你,我只好跑這一趟。”沈寶福說完從自己的鞋子裡掏出一隻封好的信封來。
子晴捏了捏,看這厚度,只怕不止一張地契,可是子晴也不好當場打開,怕沈氏追問,因沈氏並不知道子晴因爲這一摔,都損失了些什麼。
其實,子晴不摔這一跤,這礦山也保不住,就是不知這李瀚會有何種方式要走而已。這點,子晴還是明白的,這一救命之恩,剛好給了對方一個藉口。
子晴陪着沈寶福說了會話,便問夏玉的事情他知道什麼沒有。
“我倒是知道林安去送藥回來,說我老舅婆在那住,別的,我也沒多問,你也知道,我跟他們一般也不走動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你大爹家好像要張羅給子全說親,子全這次的秀才還是沒考上。”沈寶福說道。
沈氏聽了問道:“要說的是什麼人家知道嗎?”
“這個還不知道。”
子晴覺得子全這孩子,從他對田氏來看,本質比曾瑞慶要好些,只不過是被周氏寵壞了,沒引導好,加上唸書,還真不是他的強項,這個強求不得的。找好自己的定位,安生守着曾瑞慶給他的幾畝田地,小富不敢說,未必不能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子晴陪着說了會話,惦記着信裡的內容,便告辭回家了,進家,小翊已經走了,子晴回屋打開一看,除了那座礦山的地契,還有林康平的一封信,交代了他去粵城所爲何事,還有,地契儘快交給子喜轉交上去,因爲一月之期快到了。
晚上,衆人在沈氏那聚合,說笑,子晴把子喜叫到了自己家的書房,因爲子晴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融資方法,以戶部的名義建立自己的錢莊,這戶部代表着皇家,這老百姓還能不信任皇家?
這不是跟現代的國有銀行一個性質嗎?可以存銀子得利息也可以借銀子出利息。
子喜聽了問道:“姐,你從哪裡想來的?”
“嗐,這不閒着嗎?想到我家的銀子在錢莊裡閒着也是閒着,像我這樣的人肯定還不少,如果是放在了戶部的錢莊,一時不都等銀子急用,實在有急用的,可以從別處挪來,這國庫不是先可以把銀子借出去嗎?”子晴說道。
子喜想了想,說道:“這事,牽扯的太大,我還要好好想想,找幾個同僚探討一下。這樣吧,我先找大哥商量下。”
“記住了,對外人可不許提我。就說是你自己從錢莊受到的啓發。”子晴叮囑道。
子喜答應着去了。
日子一天天涼了下來,沈寶福在京城轉了七八天,便回安州了,半個月後,書睿他們進了學堂,子晴的日子便清閒了好多。這地契也遞上去了,也沒聽到有什麼動靜。
倒是劉氏她們的餐館,已經蓋好了空殼,就等着裝修。原來的那棟房子,還是留給子喜了,主要是傅氏想要,估計她也是想着萬一她孃家人進京了,也好有個住處吧。
劉氏她們幾個也忙了起來,要買人,要選傢俱,要選簾幔等等,每日早飯後便出門,也拉着子晴去看了幾次,主要是看後面的幾個小院子,既能吃飯也能洗漱還能玩樂,洗澡的淨房果真做了個類似桑拿的玻璃小屋,地面鋪上鵝卵石,旁邊有一個大木桶,鐵管從外頭送入水蒸氣,可惜,就是沒有閥門開關,只能燒到一定程度熄火。不過冬天洗澡肯定不冷。
因爲冬天冷,每個院子都是有大炕的,吃飯玩牌都可以坐在炕上。子晴看了一眼,說道:“每個院子,豈不得要五六個小廝伺候?”
陳氏說道:“燒火、打掃、收拾、花匠各一,還有四個留着伺候的,一共預備了八個。”
“看這架勢,應該在頭過年前可以開業的。”子晴笑道。
“是這麼打算的,妹妹還是要幫忙想有沒有哪裡沒做好的?你大哥還說呢,沒想到我們這麼大的手筆。這一共花下來,大概要三千兩銀子,還不知夠不夠呢?”劉氏笑道。
陳氏說道:“恐怕不夠,還有買人的銀子,還有預備的流動花銷,一共四千兩,應該蠻夠了。”
衆人商議着也立了一個契約,便把各自的銀子出了,也就沒子晴的什麼事了。
八月初,總算收到了曾瑞祥的來信,夏玉還是走了,不過,曾瑞祥總算沒白跑這一趟,還是見到了一面,夏玉大概沒想到,曾瑞祥能爲了她特地趕回去,也不知是不是見到了曾瑞祥,心裡反而沒有掛牽,故而,當日夜裡便去了。
田氏據說是哭得昏死過去,大概她也是沒想到,只不過是逼了夏玉幾回,讓她拉扯下春玉一家,她不願意最後也不了了之了,怎麼就把她逼死了呢?還有春玉,據說也是哭的死去活來的,也不知是哭自己從此後少了個打秋風的去處,還是悔恨自己逼死了自己的親妹子,這些,曾瑞祥是沒興趣知道了,他的心,早就被他們傷透了。
曾瑞祥守着夏玉的後事安排妥當了,說是要在安州住到子祿他們考完,一併等着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