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聽了子晴說要拿些雞鴨的話,便道:“奶奶,這會去,雞鴨也沒殺好,不如我先送主子們回家,等奶奶想好要什麼了,我專程來取便是了。也好讓他們預備的充分一些。”
書睿聽了也道:“是啊,娘,咱們還是回家吧。二弟他們還在家等咱們呢,這天也不好,再拖下去,咱們可就真的進不了城了。”
書睿也是擔心子晴在外不安全,況且,這天也真夠冷了,北風呼呼地刮,書睿可不想子晴遭罪。
子晴聽了書睿的話,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回家了。一進門,小粉便說:“夏姑爺的祖母和母親昨日來了,大舅爺說晚上在他家替她們接風,奶奶回來了便過去吧。”
子晴聽了,暗道,不該來的還真是來了。
子晴梳洗一番後,帶着書睿幾個去了子福家,還沒進門,就聽見夏太太的說話聲:“哪裡知道就因爲這個,還落了不是,聽說,他們家也是打算年底進京來找找門路的。”
沈氏嘆道:“好好的,瞎折騰什麼呢?孩子們的親事沒有受影響吧?”
子晴聽的糊里糊塗,進了門,夏太太忙住了嘴,子晴問過好,見並沒有夏老太太,便問道:“怎麼沒見老太太?”
“一路有些水土不服,進家便有些不舒服,這不,在家歇着呢。”
正說着,子雨抱着文琳,夏甘永扶着老太太來了,子晴也給請安問好,春桃上了茶。沈氏陪着他們說話。嫣然和永萱永芩在逗文琳玩,子晴拐到花廳那邊,劉氏正在安排丫鬟擺桌。
子晴也不好打聽什麼,劉氏見了子晴笑道:“你大哥在書房呢。我還沒來得及問。”
子晴笑道:“算了,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沒得更堵心。還不如不知道。”
“這話很是。對了。二弟妹她們幾個在小書房核帳,你幫着去看看,上月的分紅該出來了。”劉氏笑道。
“得,更別提核帳,我如今一見賬簿就頭疼,我家這些帳還不夠我頭疼的?還有玻璃廠的,每月都厚厚的一大摞。這點帳。還是讓她們弄吧。”子晴說道。
“對了,說起這個,今年小四和妹夫都沒在,這玻璃廠究竟怎麼樣?我還指着它給我女兒置嫁妝呢。“劉氏笑道。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今年幾個大廠子一建。哪裡不用水泥和玻璃?還有那個碼頭,舊年才弄了一半,這會都差不多了,倉庫也沒少蓋。”子晴說道。
這松江府的碼頭倉庫,文三還特地給子晴留了兩個,子晴家的貨物都堆了過去週轉,倒是省了一大筆的租金。
“今年一年,光宮裡採購這一項,你家應該能有不少進項吧?”劉氏笑道。
“湊合。一個月也就不到二千兩,沒算那些打躉的東西。”子晴估算,這皇商,一年最多給子晴帶來四萬兩的收益,這個皇帝,還是比較節約的。
劉氏聽了正要說話。陳氏幾個出來了,見到子晴,嗔道:“妹妹來了也不幫着算把帳,明知道我做這個比你慢多了。”
“都練了這些年,也該有點長進了吧?”子晴笑道。
“不好意思,還真沒有。”陳氏笑道。
傅氏遞給子晴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說道:“這月比上月多了十兩,看來天涼了,過來洗浴的人多了,掌櫃的說他們都嫌咱家的院子少了呢,也不知還能不能加蓋幾間?”
子晴想了一下那院子,好像空地不算多了,再擠幾個院子,便有些不倫不類,畢竟,人家設計時都考慮好了間距的,便說道:“最好還是不要,破壞了美感,反倒顯得小家子氣。”
楊氏笑道:“我也是這意思。”
楊氏說話一般沒什麼力度,這會見子晴說的和她一樣,自然高興了。
劉氏說道:“去請人出來吧,桌子已擺好了。”
子晴見了,便去書房叫子福,沒想到子祿和子壽都在,便笑道:“你們幾個說些什麼呢?”
“能有什麼?不過問問他們的功課,你來做什麼?”子福問道。
“大嫂叫你們吃飯呢。”子晴笑道。
子祿和子壽站起來先走,子福和子晴邊走邊問道:“夏家因爲什麼來的你知道了嗎?”
“沒有,我不過剛進門時聽見了一句,好像出了什麼事?會影響到傅家和秦家?”子晴問道。
子福站住了,說道:“我還沒打聽清楚,不過,好像他們三家都脫不了干係,具體事有多大,目前還不清楚。”
“可是我方纔見四弟妹,好像跟平常一樣,沒見她有什麼擔憂之色。”子晴問道。
子福正要說話,春桃喊道:“爺,就等你們了。”
子福便道:“回來再說吧。”
飯後,子晴陪着沈氏和夏太太以及夏老太太說了會話,夏太太提出了舟車勞頓,先帶着老太太回去歇息了。子晴忙問沈氏究竟夏家出了什麼事。
原來,這秦大人因和傅大人是姻親關係,這秦大人便和廬州知府對調了一下,可巧,朝廷要在廬州開採銅礦,府衙自然佔了先機,這秦大人秘密也買下了附近的幾座山,想等以後私下開採。
“可是,這跟傅家和夏家有什麼關係呢?”子晴問道。
“秦家覺得一家的風險太大,便把傅家和夏家也拖下了水,如今,朝廷已經知曉了此事,據說,聖上雷霆大怒,至於怎麼處理,還真說不好,估計,年底他們都該進京了。”沈氏嘆道。
子福說道:“原來是這個,我說我怎麼一點風聲也沒聽到?要是別的貪污受賄的事情,吏部便能知曉。”
子晴笑道:“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山是我們捐的嗎?”
“這個,我沒跟她們說,理她呢。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想着外財,虧得咱們沒在安州,不然,還不拉着咱們一塊買了,這事,可就麻煩了。”沈氏說道。
“估計烏紗帽是難保住了,看聖上的心情,聽說,前些日子買的第一批槍藥進來了,那銀子,還是從林康平他們的船運掙來的,松江府的紡織廠也開始掙錢了,聖上的心情應該還不錯的吧?”子福說道。
“聖上的心意,你們做臣子的,千萬不許去揣摩,一個不甚,大禍臨頭了都不知怎麼來的?還有,他們幾家估計會找你去求情,因爲小四沒在,你可仔細想好了。”曾瑞祥對子福說道。
子福回道:“爹,放心吧,這點深淺我還能不知。”
“那四弟妹知道了嗎?”子晴問道。
“應該是不知,小四沒在,她能使上什麼勁?不過白添惱罷了。”沈氏說道。
子晴回到家裡,想着這人心,果然是貪的,這陳家剛犯了事,被貶到梅州了,沒想到這秦夫人還不吸取教訓,偏生還把傅家和夏家拖下水,看來,這世事果然難料,想當初,子喜跟傅家提親時,曾家還什麼都不是,這才幾年,傅家卻停滯不前了。
子福的意思,這三家的事,要說大也不大,因爲朝廷還沒明文規定,百姓不許買山開礦,可就是時機不對,這朝廷大張旗鼓地開礦,你爲了一己之私,利用官職上的便宜佔了先機,顯然不合時宜。
因爲這夏太太,子晴幾乎不去子雨家串門了,一般都是在子福家請安時問幾句,夏太太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傅氏,傅氏還有些不大相信,很是哭了幾場,偏生什麼忙也幫不上,想給子喜寫信,對方連個固定地址也沒有,想託個人從皇上那探探口風,可平時來往幾家夫人太太,級別都低,壓根就沒人能見到皇上。
傅氏像沒頭的蒼蠅碰了幾天壁,子福勸她不如等她父母來了再作打算,畢竟她父親做了這些年的官,總還有些熟人同僚的。
傅氏聽了也只得作罷,這時,堪堪二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
進入十二月,下了好幾場大雪,子晴更是足不出戶了,成天抱着一個手爐偎在了炕上,陪着嫣然下棋,玩鬧,小翊現在也不每天過來了,有時三四天才來一次,大概也是天冷不方便出門了。
子晴連年貨都懶得辦去,上個月安州送了一車東西過來,小青小藍知道了這邊缺菜,曬了足足幾大簍子的乾菜過來,夠子晴吃好一陣子的了。其他的,這邊莊子裡也有,什麼兔子、袍子、羊、豬等,莊子裡都養了。
子福他們進入十二月,官員的考覈也開始了,也是忙的不得了,幾乎很少回家。
劉氏這些日子總找子晴玩麻將,子晴覺得奇怪,問道:“你們四個不是正好嗎?非拉着我不成?”
劉氏笑道:“四弟妹哪有心情?你沒看她一天到晚的,四處打探嗎?銀子可是沒少花。三弟妹懷孕了也不能總坐着,小妹那我懶得去找她,不然夏太太聽了要湊一腳,我還得應付她,你們幾個輪着來。”
“這個,四弟妹的事情,我還真不知道,我也只是每天晚上過去看看爹孃,天冷我不愛出門。大哥不是勸她了嗎?又出去瞎折騰什麼?”子晴問道。
“她是個急性子,這不又到年底了,她怕吏部的人找麻煩,想着先打點些。”劉氏說道。
吏部,子晴想到了文三,有心去找他問問,又擔心給他添麻煩,況且,這幾次有事都是他來找子晴,子晴要找他,還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