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畢竟他們的事情,我並不懂。
突然,鄭亦柔站起來,拉着我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我:“念姐姐,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就成了她的念姐姐。不過,我也不排斥。我微微點頭,我想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陪會她吧。
反正,我也沒事可以做。
鄭亦柔把我帶到了偏離宴會中心的一個院子裡。
裡面有花叢,有盆栽,有秋千,有圓木桌椅。
鄭亦柔拉着我坐在凳子上,手放在了桌子上。我雖然不懂她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不過我可以看出來,這裡應該有她的回憶。
鄭亦柔指着不遠處的鞦韆對我說:“念姐姐你看,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小時候我就經常跟着瑤姐姐來施家玩,那時候她總是和暮哥哥坐在這裡,而我就纏着錢叔陪我坐鞦韆。”
我點頭,看着已經泛黃的鞦韆,這裡是他們的回憶。
從她說的話,我可以瞭解到:她,施暮,還有一個神秘的瑤姐姐三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聽到她這樣說,我突然就想到了我的哥哥。
從小,我也是纏着他帶我去好玩的地方,他還老是摸着我的頭,叫我小不點。
可是,我和哥哥也有六年沒見面了。
“你怎麼了?”鄭亦柔看着我,擔憂的開口。她肯定沒有想到,明明是她和我回憶過去,可是卻變成了我憂傷。
我搖頭,然後扭頭看着遠處宴會的燈光:“我們要不要過去了?”我只是怕她的家人找不到她而擔心,也沒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可是鄭亦柔卻搖頭,一雙手緊緊拉住我的胳膊,眼神裡全是祈求:“念姐姐,你再陪我一會好嗎?我每次看到這個就很難受。”
我點頭,沒有拒絕她。
“你和瑤姐姐的性格很像,都那麼淡淡的。”鄭亦柔開口告訴了我這個。可是我卻聽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就算我和她很像,我也不是她。
短短兩天,這個瑤姐姐就頻繁出現在他們口裡,這讓我對她越來越好奇了。
我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鄭亦柔一直拉着我說了很多關於瑤姐姐的事情,關於她和施暮的故事。
直到施暮出現纔打斷了鄭亦柔的話。
“你怎麼來這裡了!”施暮冷漠看着我,然後質問我。
我不明覺厲,迷茫看着他。這裡?是說這裡嗎?我爲什麼不可以來?
“我…”我剛剛開口,施暮就上前給了我一巴掌。
不大不小,卻足以讓鄭亦柔吃驚。
我下意識捂住右臉,擡頭看着施暮。他臉色特別難看,一雙眼睛更是發狠的看着我,這種眼神,恨不得吃了我一樣。
可是我卻一頭霧水,迷茫看着施暮。就算髮瘋,也得看情況不是。
施暮見我沒有絲毫動作,伸手就拉起我,把我甩到地上。
高跟鞋也被甩到了一旁,裙子也破了一塊,我狼狽的擡頭看着他。
“暮哥哥,你這是幹嘛!”鄭亦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失聲尖叫,伸手拉住施暮
又要擡起的手。
施暮暴戾扭頭看着鄭亦柔,然後低吼:“你給我走!”我看的出,面對鄭亦柔,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而面對我,他只有殘忍。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看着我的表情越來越冷漠,也讓我越來越害怕,我本能的後退。
施暮並沒有放過我的意思,他半蹲在我面前,伸手扯過我的頭髮。“莫念,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亂走嗎?怎麼,不聽話了?!”他字字低吼。
我完全處於蒙圈的狀態,我今晚沒有和別人交流,也沒有給他惹麻煩,丟人,可是他爲什麼上來就折磨我了?
手上,腿上的疼痛又一次蔓延開來,我躺在地上,看着他。
“暮哥哥,你…你…”鄭亦柔害怕的開口,想要伸手拉施暮,可是又害怕。
“我讓你走,聽不懂嗎?”施暮回頭看着鄭亦柔,然後又看着我。
鄭亦柔看了我一眼,然後含着眼淚跑了。
看到鄭亦柔離開了,我的心就越來越害怕了。
“施暮,我…”
“唔…”
我的話還沒有出口,施暮就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這種感覺和那一次一模一樣。
施暮的眼神越來越狠,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沒有一點猶豫的加大力度。
這一次,我看到了他的決然,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整個人越來越難受。
我一度以爲,我會死在這裡。可是看到錢叔出現,我才慢慢放棄掙扎。
“少爺,你快放手!”錢叔伸手,用力拉住施暮的手臂,可是任由他怎麼用力,施暮依舊不放手。
我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下,流入施暮手心。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說不定也好。我閉着眼,不再奢望施暮能放手,眼淚卻是越來越多。
漸漸的,我感覺到施暮的手力量越來越小了,直到他的手離開我的脖子。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難受的擡頭看着施暮。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然後又看着手裡的眼淚,一雙眼裡全是迷茫。剛剛,是我的眼淚救了我嗎?
錢叔馬上爲我送上一件披風,然後擔憂看着施暮。
施暮又擡頭看着我,眼睛裡迷茫越來越深。
我下意識後退,害怕他再一次伸手。
施暮走上前,伸手把我摟入他的懷裡,頭埋在我的頭髮裡。
他的擁抱很用力,很用力。我沒有力氣推開他,任由他抱着我。
“對不起語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施暮小聲開口,對着我就說對不起。
他又一次提到語兒了,上一次是他喝醉。這一次,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剛剛,他把我當成了那個語兒,所以才鬆手的嗎?我突然好慶幸,我還得謝謝那個語兒。
錢叔長舒一口氣,然後看着我和他。
手臂,腿,都特別疼,可是施暮還是沒有放開我的意思。
錢叔小心翼翼走上前,對施暮開口:“少爺,老夫人找你呢!您要過去嗎?”
施暮聽到錢叔的聲音,也就慢慢放開了我,然後看了一眼我
,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他離開後,錢叔才小心翼翼扶起我,他的眼裡有心疼,有內疚。
他伸手爲我拉了拉披風:“莫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頭,這個樣子,有沒有事,還有什麼區別。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我問他。今天一天錢叔都特別忙,我還以爲我見不到他一面。我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他出來救我。
錢叔無奈一笑,然後又一次拉着披風:“是亦柔小姐叫我過來的,她很擔心你。”
我點頭,我沒有想到,我以爲她會害怕的離開,可是她卻找到了錢叔來救我。這次,多虧她。
正當錢叔打算扶着我離開的時候,鄭亦柔又出現了。她的一雙眼睛哭的非常紅腫,看到我,更加用力的流淚了。
“念姐姐對不起,我不應該帶你來這裡。”帶着哭腔的娃娃音,讓人捨不得怪她。
我拉住她的手臂,然後搖頭。
“念姐姐,你流血了!”鄭亦柔指着我的手臂,然後哭的更加厲害了。
我低頭一看,關節出的確流血了,不過也不是特別嚴重。自從遇到施暮,這樣的事情,我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我還是沒有習慣這樣的疼痛。
鄭亦柔拉着我,然後抹了一把眼淚:“走吧,我家離這裡不遠,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不然會留疤的!”
我看了一眼錢叔,示意他我可不可以去。如果等會施暮沒有看到我,他會不會找到鄭亦柔家裡,又掐我一次?我不想,我的脖子再一次受罪。
錢叔點頭,然後給我們讓開一條路:“去吧,亦柔小姐,莫小姐就拜託你了!”
鄭亦柔很認真的點頭,然後在錢叔和鄭亦柔的幫助下,我們走了一條小道,來到鄭亦柔的車裡。
一路上,鄭亦柔都在對我說抱歉,不管我怎麼安慰她,她都帶着深深的自責。
來到她家,我又驚豔了一次。果然,有錢人的家裡,永遠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很多。
鄭亦柔的房間和她的性格相呼應,基本都是粉色系列。我坐在粉色的凳子上,看着她找來醫藥箱,小心翼翼爲我上藥。
上好藥,她說她下去給我找一身合適的衣服,留下我一個人在她的閨房裡。
我扭頭,看到有一面牆,上面掛滿了相框。而裡面的人,有她有施暮,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女人。
這是幾年前的相片了,每一張下面都有日期,每一張她都笑的特別燦爛。
裡面年的施暮,和現在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現在更加成熟一點,更加冷漠一點。
反倒是旁邊那個女人,讓我覺得移不開眼睛。
臉上有着一對美麗的漩渦,眼睛笑起來像月牙,看上去就是特別大方溫柔的樣子。
基本每一張照片,都有她。她是不是他們口中的瑤丫頭?我越來越堅信了。
直到鄭亦柔回來,我才收回自己的視線。雖然我收回的很快,但是她還是發現了。她伸手拿下一張相框,坐在我身邊。
“她就是瑤姐姐,那個時候,她20歲,我18歲,暮哥哥22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