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長抽吐着新芽,地上的嫩草爭先鑽出地面,在冬日裡沉沉睡眠的小動物,也一一甦醒過來。
磐石城中,一如往年的春季,人來人來,大街小巷中,各種各樣的小攤,各種嘈雜的聲音匯成一片。
但是,嘈雜聲之後,卻有一種詭異的寂靜,磐石城的各個大小勢力,此時皆是潛流涌動,不是爲了勢力的擴張或者利益的爭奪,而是一名年輕的武者的歸來。
“吳清風回到吳家去了!”一個個探子,在各個大小勢力中,躬身稟告着,而且說的還是同一句話。
“小姐,吳家的大少爺已經回來了。”風姓老者,向着身前的一名紫衣少女,平靜的說道,只是,他身前的皇甫菲就不太平靜了。
“那混蛋終於回來了,星夢蝶影刃竟然被人搶走了,那傢伙要是沒有搶回來,我饒不了他!”皇甫菲輕搖着羅扇,突然間停住,狠狠的說着。
她一想起那對珍貴的臂刃,被對方用十顆下品武晶買走,不,不是十顆,是八顆,那可惡的傢伙還拿出了青銅卡,越想越是讓她更是火冒三丈。
風姓老者看着皇甫菲那惱怒的模樣,苦笑着搖搖頭,而後徐徐的嘆氣道:“他只是一名塑身境的武者,要從先天強者的手中奪回星夢蝶影刃,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嗯,不過也許他會做到,這混蛋小子鬼知道他有什麼手段。”
皇甫菲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但是她就是相信清風做的到,雖然說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
“雪兒,那人回來了。”上官劍在上官雪的房間內,徐徐的說道。
“他果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上官雪蒼白的臉上,難得勾起一絲笑容,令得上官劍又是鬱悶又是無奈。
遠方天際,一個紅色的光點在急速的向磐石城飛近,如果吳家的人此刻看到了,一眼便能夠認出,那三人,其中兩人不正是吳家的叛徒,吳鐵血和吳清龍。
只不過,吳清龍的氣息竟然暴漲了許多,而兩人中間的那名男子,赫然是先天武者——傅炎嵩!
“看到磐石城了!”吳清龍的兇狠的笑着,雙眼之中充斥着陰狠之色。
“那小子的忌日就是今天!”吳鐵血瞭望着磐石城的輪廓,陰寒着一張臉。
“血老哥,不要忘記了,吳家的收入一般歸我。”傅炎嵩笑着說道。
他身側的兩人,齊齊點頭,“只要殺了吳清風,攝於老弟你的威勢,這吳家還不是得交還到我手中,到時,自然少不了老弟你的好處。”
“哈哈哈...”傅炎嵩大笑着,三人包裹在紅光之中,隨着他袖袍往後一揮,三人的飛行的速度又快上了許多。
“這偌大的磐石城,氣機浮動,潛流暗涌,全都是維繫在這少年的身上!”雲端之上的老者,驚訝的感受着下方城池的變化,自從清風回到磐石城,這變化就沒有停止過。
“那少女,如此資質,如果不帶回宮去,真是埋沒了人才...”老者自言自語,忽然間望向了不遠處的天際,在那個地方,一團火紅色的光芒不斷的閃爍着。
“那是陽極宗的長老?”白衣老者遠望到對方的一身紅衣,上面如火焰一般的浪潮,一下子便認出對方的來歷。
“哈哈哈....吳家的朋友們,我們回來了,還不出來歡迎!”天邊,一陣狂妄的笑聲,那熟悉的聲音,在吳家的人心裡是抹不去的陰影,瞬間讓整座熱鬧的磐石城安靜下來,近乎一片死寂。
無數道眼睛,在這個時候,齊齊將目光投向天空之上。
在那裡,三名包裹着火紅色光芒的武者,正向下方緩緩的落下,而他們的腳下,赫然是吳家中院的演武廳!
磐石城三大家族之中,三道身影齊齊的睜開眼睛,“來了麼?!”
“就是那個狂妄的傢伙嗎!”對方的大笑聲,傳入清風的耳朵裡,立即,清風的臉色濃黑似磨,完完全全陰沉下來。
“清風哥,就是那個壞蛋,他殺了丁羽叔,還將星夢蝶影刃搶走了!”明月氣憤的說着,但是她的嬌軀卻輕輕的顫抖着,顯然是十分的恐懼,腳下更是不自覺的往屋子裡靠了靠,她的臉上一時有兩行清淚留下,那日受的一巴掌,很疼很疼。
明月這微小的動作被清風看在眼裡,清風鬆開明月環着他的手臂,掏出聚水生靈丹,讓她服下,眨眼間,藥力散發,她臉上的紅印消失不見,皮膚還白嫩了一分。
“我的臉不痛啦。”捧着自己的小臉蛋,明月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她清楚地 感受到濃烈的火屬性元氣消散了。
清風笑了笑,旋即,忽然與吳鐵雲對視一眼。
啪!啪!
兩人突然間手掌成刃,在各自在明月和李月婉後頸拍了一下,兩人應聲昏迷。
吳鐵雲和清風抱起兩人,將兩人輕放到牀榻之上。
“風兒,今日爹我,就陪你瘋狂一次!誰叫丁羽是你爹的弟兄是吳家的好漢!”
清風重重的點了點頭,“就算是死,也要讓對方付出血的代價!”
清風和吳鐵雲一起踏出腳步,邁出房門,奔向演武廳。
清風的腦海之中,元陽一聲悠悠的嘆息,而後徐徐說道:“風小子,老夫知道攔不住你,唉...你的性子有些直衝了,明知事不可爲,還要不顧性命的往外衝。”
清風一臉的沉重,一改往日的隨意,神識嚴肅的說道:“前輩,今日,晚輩不知道能不能夠僥倖活下來,若是晚輩死了,您的再造之恩,晚輩只能夠來世再報了!”
清風沒有忘記他答應元陽的事,但是,若是一個人連自己的生命都把我不住,那些日月見證的誓言,終究是一場雲煙,或者說是,一筆欠下了,今生今世,卻還不起的債。
元陽被清風的話說的一怔,而後臉上浮起一絲行爲的笑容,風輕雲淡的說道:“老夫在你的潛龍劍還有黑藍甲中,留下了兩招後手,你且聽好了!”
兩人神識裡不停的交談着,同時演武廳,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同時,還有三道獰笑着的身影。
“吳清風,你終於出現了!”吳清龍看着清風一臉的陰沉,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爽快,你不是很會裝逼嗎?現在一張黑臉是想給誰哭喪?
嗖!嗖!嗖!
一道道的身影,豁然間爬上了各處屋頂,一些瓦片掉落的聲音從各處響起。
“刑堂衆長老聽令,將演武廳圍住!”隨着藏書閣的屋頂之上,傳來吳飛龍的聲音,吳家各處一道道人影不斷的朝演武廳匯聚而來。
“爹,你不能去啊,這太危險了!”吳清輝抓着一名中年男子的手臂不放,口裡哀求着,就差跪下求他了。
“清輝,爹,如果沒有回來,你記得遠遠的逃遁,不要再回磐石城,耐不住修煉的枯燥,就隨你自由去吧。”吳鐵山看着吳清輝的臉頰,臉上浮現出一道不捨之色,但是隨之卻被一抹決絕蓋住,身爲吳家的男兒,當爲吳家死去。
“這是爹的儲物戒指。”吳鐵山將中指上的儲物戒指取下,在吳清輝愣愣的眼神之中,抓起他的手,放在他的手中。
嗖!
最後看了吳清輝一眼,吳鐵山提起一柄黑色大刀,身影一閃,待得吳清輝回過神來的時候,只留給他一道遠去的蕭索背影。
“爹....”吳清輝的眼中有些溼潤,他自然是知道吳鐵山此去是爲了什麼,否則也不會苦苦的哀求他別走。
看着手中的儲物戒指,還殘留着父親手中的餘熱,吳清輝臉上的玩世不恭緩緩的褪去,轉之是一道堅定的目光。
“爹,你若是回不來,孩兒縱使粉身碎骨,也要爲你報仇。”這樣的場景,在吳家各個宅院之中,不斷的上演着。
“小子,你就是吳清風?”
傅炎嵩雙手抱在胸前,打量着百米外的清風,見他張得一表人才,但是最讓他驚愕的是,他竟然看不透對方的修爲,只是隱約感受到塑身境武者的氣息。
吳飛龍的號令聲,傅炎嵩反而沒有在意,只是瞥了一眼演武廳周圍的武者,便沒有繼續看,只是輕笑着說道:“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小輩的事,就讓小輩解決。”
清風和他的父親,一言不發,死死地盯着傅炎嵩,若不是在場有不怕死的刑堂長老在這,對方恐怕連話都不會多說兩句就直接動手。
若是沒有傅炎嵩這傢伙從中作梗,爲虎作倀,丁羽也不致於爲了救明月而犧牲,這血債,必須要血還。
吳飛龍,此時站在人羣之前,張開口,想說什麼,但是見到清風冰冷的表情,就沒有說下去,他的神情,十分之無奈。
“吳家男兒聽令,誓死保衛吳家!”吳飛龍大喊一聲,吳家中人齊齊熱血沸騰的呼喊。
對於傅炎嵩的仇視,不止是吳家中院,整個吳家此時都是同仇敵愾的大喊着,他們中誰沒有受過丁羽的保護,吳家護衛隊更是歇斯底里的大吼着。
若不是有人攔住護衛的一些人,他們恐怕就直接抽出刀子,想衝上去把傅炎嵩橫刀亂砍。
吳清龍,死死的盯着清風,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吳清風,你可敢與我一戰!”
“與你一戰?”
清風冰冷的眼眸,從傅炎嵩的身上轉移到吳清龍的身上,彷彿是從萬年冰窖之中傳出的聲音。
清風冷漠的盯着吳清龍,很是不文雅的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你不配!”